她一定看见了什么,可看见的是什么?
林不得在塔外瞧见今辞的手触碰阵法后便失了神,随后传来水滴在木板的声音,很快她便猛然往后一跌,像是受了惊吓,急促地喘息。
双泯说过,今辞是先天至宝,虽资质不佳,化人形的时日短,可那份与天地独有的牵连却是他们这些后天生灵如何也比不上的。
两人步行下山,林不得落后她两个身位,见她背影沉重,脚步迟缓,不由心生好奇,“你看出阵法的来历了?”
她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停了下来。
少女背向光明,发丝在日光穿透下仿佛亮闪闪的金线,微风拂过她的脸庞,林不得瞧见她红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下一瞬,她的身后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面目也随之清晰,林不得的双眼快速从疑惑转变为惊愕,慌忙伸手去抓她,可那人却是冷冷看着他,往后一仰,两人就在眼前消失不见。
同时,木屋中猛然坠落两个人,掉在了不算柔软的床上。
“天宝照。”少女望着头顶的珠帘,痴痴地喊出抓走自己的贼人名字。
天宝照神情冷漠又淡然,不像一个强掳人的混蛋,他欺身而上,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压在枕头上,随后便俯身微微触碰她的额头。
她看着天宝照放出神识,去勾出她的神识水乳交融,领地被贸然闯入的感觉着实难受,但她却未反抗。
“你、你……嗯……”今辞低哼一声,她试图抑制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却又抵不住眼眶隐隐约约湿润,“你只当你不在意呢。”
无礼又强大的神识却是嚣张,不知死活的往上凑,伴随着主人冷冽、理智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但我可从未说过要放了你。”
神识是他们最脆弱最隐晦的地方,有时和**无关,正如他们现在,今辞虽不受控,饱受摧残,却也明白一切只是为了结契而已。
眼见着属于彼此的气息越来越浓,结契仪式将要完成,猛然间,一道强风从今辞的身上掠过,她只瞧见天宝照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撞开,砸碎了墙壁,一个熟悉的声音扑在了她的面前。
“今辞。”
紧接着便是数道熟悉的声音,“不得,带今辞出去。”“天宝照,今日我们便新账旧账一道算。”
今辞被林不得抱着站在远处,眼神迷离的她根本听不见任何关切,就连眼前三人交战也看得不大清晰。
林不得见她神情恍惚,额头已然显现出结契的印记,赶来的人询问发生何事后,愤怒地说:“天宝照想强行和今辞结契。”
前任乾九果然仇家满天下,只这一句,便让赶来看戏的人纷纷拔刀相助,一时间,交战变成了群殴,身影快速交错,几乎看不清,到最后更是模糊成了五彩斑斓的光影。
林不得拂了拂今辞散乱的额前发,目光不经意瞧见刺眼的印记,手指微微一顿,柔声安抚道:“不要害怕,仪式尚未完成,乾九可将契印除去。”
却听今辞道:“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意思?”林不得心头一慌,看着今辞已是慢慢站了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冷漠地看着他。
她如此说,“我方才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的话就是,我不会和你结契。”
林不得愣了,她方才并无任何异常,为何会这样?
今辞没有给他质问的机会,闪身便冲入了交战的人群中,紧接着平地而起一座冰墙,竟将天宝照护在身后,冰刺对准了前来救她的人。
双泯唯有停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今辞你这是?”
今辞朝着众人朗声道:“结契是我自愿,天宝照并未强迫。”
她转身拽住天宝照胸前衣裳,将其猛地往下一拉,迫使天宝照低下头,在众人疑惑、惊讶的目光下,抵住了天宝照的额头,两人神识交融,很快完成结契仪式。
一切转变得太快,谁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就连天宝照也着实想不明白。
做完这些,今辞的手猛然一松,天宝照猝不及防,踉跄几步撞上了冰墙。众人一见他二人额头的印记,也没了教训天宝照的借口,只好离去。
一片废墟中就只剩下了几位局中人,双方对峙,双泯拦下林不得,问道:“你可想好了?”
今辞回头狠狠瞪了天宝照一眼,方才若不是他忽然出现,也不至于闹出乱子来。天宝照许是领会到她的意思,自知理亏,抖了抖身上的冰屑,没有说话。
她平复心绪后对双泯说:“这就是我的选择。”
双泯定定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冷,“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他们一走,方才还破破烂烂的木板刹那间又恢复原样,今辞和天宝照这对夫妻?关系很难界定,她更愿意称他们为狼狈为奸的同伙。
两人对坐,天宝照慢悠悠喝茶,今辞则望着他,时而用欣赏的目光扫视他的脸庞,时而又走了神。
天宝照看着她在桌面不断敲击的手指,以此来推断她的心思,果然,圆润明净的指甲在桌面蹭了两下,她就猛然站起了身。
她歪头取下左耳的红线钱币耳环,走到她身前,说了一句让他奇怪的话,“这屋里难道就一张床?”
天宝照回道,“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随后便见身侧一道阴影盖来,今辞一手竟捏住了他的耳垂,他想出手挥开她,却又不见她施法动手,便也不动手,只不解一问,“你又要做什么?”
今辞呵呵一笑,“给你一件……”天宝照这才见她右手手执银针,银光一落,耳垂传来微微刺痛,“定情信物。”
“穿耳?”天宝照并未反抗,只是凡人女子的穿耳,不算疼,但他不解今辞意欲何为,莫非是想用此举羞辱他?可他们大多都脱离了凡俗的约束,这又能伤他几分?
“这对耳环是我亲手所做,送你算是见面礼。”今辞将方才取下的耳环穿过他的耳朵,暗红如血的红线,上方坠着四枚不知何年何月的古币,编织手艺精湛,也算好看,但天宝照穿了一身黑金色衣裳,那抹红着实扎眼。
天宝照拨弄红线流苏,并未从中感受到一丝灵力波动,看来真是寻常耳饰。
他轻笑着道:“任务以天地玄黄划分,你我二人初次任务是黄级下等,死不了人。”
今辞立时察觉到不对劲,“你一直跟踪我和林不得!”
那方才也是早早就算好了,只怕他也是担心她应承了林不得,便不好再算计,这才强行带走她强行结契。
天宝照没有显露出得意神色,反而疑惑地盯着她,“你为何不反抗?”
今辞嗤了一声,也该轮到她站在上风了,不过她这性子也素来不会做出借机嘲讽的事,还是柔柔和和道:“我想能做乾九的,总归厉害,你懂得主动出击的道理,就这一点,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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