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齐爹一个人孤零零在屋里没等到娘子的想起，他把破碎的心缝好了，一个人走出了房门。
硬是走出了虎虎生威架势。
小齐观鱼还被祖母拎着，扭头吃惊：“爹你出来啦？”
齐爹高冷应声，细听偏沉闷浑厚，小齐观鱼惊咦，以前没发现，他爹低声说话这质感，很有一种独特故事感，细品似美酒醇厚，娓娓道来，估摸着唱歌特别好听，放现代八成有不少声控粉。
这回闷声说话更有那味了。
小齐观鱼兴致勃勃：“爹，你再讲两句！”
齐爹还纳闷：“怎么？”
“不，不对，不是这个样子，像刚才那样。”小齐观鱼不满意，齐爹又按着他说的再讲了几句，他还是觉得没刚才那一声好听，弄得齐爹冷冷拍了他的小屁屁。
小齐观鱼不可置信：“爹你打我。”他捂住屁屁。
他爹竟然因为这点小事打他！
“人小事还多。”齐爹冷酷点评，小齐观鱼哇地心碎了，他扁扁嘴：“爹你坏。”
齐爹不仅又轻拍他的小屁屁，还掠了一把软乎白嫩的脸蛋，说了声嗯。
这意思不就是，就干了，咋地？
小齐观鱼：“……”QAQ
“爹爹欺负我。”
这让齐氏看得实在忍不住，不怪娘和相公喜欢逗弄他，小二真的很好玩。
小齐观鱼“瞪”了爹爹，又“瞪”娘亲，气鼓鼓，不想理人了：“我生气了。”
这个家怎么会是这样的？！
都逮着他欺负！
齐氏又忍不住了，“很气吗？”好在调子里没带笑意，不然小齐观鱼更想大呼全家坏了。
小齐观鱼抿抿嘴：“气。”
齐氏温柔似水：“那怎么办才好，小二不气了好不好？”
哼！小齐观鱼回答：“……不。”
他是很有骨气的崽！才不是一句话就能哄好的，起码要两句。
齐氏心中有数：“那不气不气。”
小齐观鱼严肃：“下次就哄不好了。”
齐氏眼中是笑：“好。”
齐氏很常笑，笑起来格外的暖，不说小齐观鱼很想和娘亲贴贴，就说齐爹都被迷住了，登时就不自在了，瞅一眼，又看天看地，再瞅一眼，继续看天看地，循环往复。
这小动作太明显了，小齐观鱼啧啧称奇，听说过感情好婚后都是热恋期的，见是现实没见过，竟然在他爹娘上上演了，真是不可思议。
他爹很明显挺喜欢他娘的。
他眼珠子乱转，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都快把他忙坏了。
老太太摇头，这么点大，都学会看热闹了，啧啧啧。
儿子儿媳感情好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太太乐得嘴上见天“嫌弃”，去去，别在老太婆面前晃悠，夫妻回屋好去，也总是能见者俩人红着脸，更叫她看得有滋有味。
这老二夫妻刚成那会可比现在黏糊多了，老二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亏得老二媳妇性子好，才忍得下，换了她，一脚踹开。
曾被嫌弃的祖父表示，是真的，老妻不爱这套。
直到齐氏诧异：“相公你怎么了？”
齐爹突然涨红了脸，吱不出一声。
小齐观鱼惊奇，天哪，他爹那张黑脸竟然能红起来，连脖子都红了！哇——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他爹还有这一面？平时根本看不出来啊，挺老实木讷一爹，情话都不会讲的嘞，这纯爱搞得……好看爱看，多来点！
他超大声：“爹你红了！”
“好红哦！”他指出，“哪哪都红了！”还惊叹着，“太神奇了！”
齐爹脸一黑：“小孩懂什么！”
什么浓情蜜意、岁月静好、忆起当年，在小儿子这一声声“爹你好红”“天哪这也太红了”“爹你竟是这种人”下，也都烟消云散了。
年纪小小的，就学会拿自个儿爹逗乐子！像什么话！
齐氏隐约品出了点相公的意思，眉梢一扬，跟着一哂，颇有种看热闹的心态，小儿子可真是……相公该羞恼了。
她一笑，齐爹哪还有什么羞恼，只是对着小儿子要树立爹的威严，“小孩多话。”
小齐观鱼啧他，齐爹脸色又黑了，只是红润没完全降下去，小齐观鱼又开始惊奇他爹这张黑里透红的脸，弄得齐爹一会脸黑，又不能完全黑下去，奇奇怪怪的情绪和脸色充斥着整张脸，引得小齐观鱼多瞧了几眼。
要知道他爹真的不算白净，整体是偏古铜色调的，在这个人均白净的家里格格不入。
“爹你这样真好玩，”他决定大方不计较爹打他屁屁的事了，他就是这样的好人。
齐爹半点没感受到小儿子的大度，只是轻轻地呵，“耍爹玩？”
“话不能这么讲嘛，这明明是看爹爹娘亲恩爱嘛，”小齐观鱼振振有词，“这怎么能是耍爹玩呢。”
齐爹觉得他真是话多：“你才多大，讲恩爱。”
小齐观鱼觉得不行，爹竟然看不起他，真是岂有此理，他有那么多年看小说经验，怎么就不懂了？
他一点不虚：“爹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我小怎么啦，我懂得比爹多，恩爱怎么不能讲了，我就讲我就讲！爹刚才就是羞了，别以为我不懂，我可懂了！”
小齐观鱼嘴一张，就是叭叭叭，齐爹听得脸色更不好了：“歪理一堆！”
听听，他爹这就是被他的道理征服了，讲不出别的了，小齐观鱼可懂了，爹爹嘴硬没关系的，他是善良的崽，才不会嫌弃爹。
小齐观鱼摇头晃脑，老气横秋：“怎么就是歪理啦，我明明在讲道理嘛，羞羞怎么啦，恩爱怎么啦，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大方承认怎么啦，你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娘嘛！”
他把头一昂，分外骄傲：“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嘛，是吧祖母。”
他还懂得拉人，老太太乐不可支，支持乖孙：“那是，咱可不搞那虚的。”
叫齐爹没法讲别的，谁叫这是他娘，他怎么可能反驳娘的话，这小子惯会找人，偏偏娘还吃这套。
齐爹肉眼可见“气鼓鼓”，和小齐观鱼那委屈模样相差无几，取乐了在场几个。
哎哟，儿子/相公/他爹这样真好玩。
齐爹：“……”他宁愿是瞎了眼，不然这几个一个个在笑是怎么好意思的？
他更面无表情了。
老太太也大方分享：“我当年看上你祖父的脸，就直接问能不能上手了。”
小齐观鱼惊咦，祖母竟然还会这样，平时老太太可不这样，原来当年还有这样的趣事，小齐观鱼爱听，还打听上了，“祖父同意了吗？”
老太太一口回答：“那当然没同意。”
是祖父的性子，完全就不是随便乱来的人，小齐观鱼想起对祖父最初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面皮白有点书生相，眉峰都挂着认真两个字，一看就是很正经的人。
祖父不是大高个，单看着不算瘦弱，那双手掌也是有一把力气的，很经典惯种田的粗糙，不过人跟健壮扯不上关系。
只是乍一看，不像种田的，也不像读书人，有点江湖人士的味道。
老太太继续讲：“他不同意有什么用，又打不过我，那不还是叫我摸上了。”
很好，很有祖母行事风格，说要就真要，他都能想象祖父弱小可怜的样子了，谁叫打不过，只能含泪被摸脸蛋了。
别看祖母现在老了，还依旧能打，单是那单臂力量感，就是他望尘莫及的。
他觑着自己肥嘟嘟的小肉手，全是嫩肉肉，一点力量感都没有，和祖母那被结实力量充盈的强健身躯不同。
他真的好弱哦。
小齐观鱼叹气：“我要是和祖母一样厉害就好了。”
他举了举白嫩嫩的莲藕小手臂：“没力气。”
“那你可学不来，”祖母掐了他肉嘟嘟的小脸蛋一把，“祖母这是天生的好力气。”
“很小的时候，就没几个打得过祖母，哪怕大个几岁，也是一样，祖母五岁就打遍了全村。”她颇为骄傲，本该苍老黯淡的双眼明亮而热烈，透着活力，小齐观鱼竟能窥见几分祖母年轻时的风采。
一定很有活力又很厉害！
他真心实意崇拜：“哇！祖母好厉害！”
“那是那是，”老太太半点不谦虚，笑眯了眼，“也就是现在不出山了，不然这井水村祖母还是第一。”
小齐观鱼还是头一回知道这村子名，竟然不是用名姓取的，他扑闪扑闪眨着眼，乖巧得很：“井水村？”
老太太顺其自然抱着乖孙坐下，小小一团绵软软的，抱着也不沉，跟抱了一床棉花似的：“当初在这住下建村就是图这里有一口井，后来村长召集大家伙，才定了这名，咱们井水村的水可甜得很，隔壁二狗村羡慕很久了。”
小齐观鱼呆住：“二、二狗村？”
不是，这取名也太随便了吧，都不用姓的吗？
“贱名好养活，”老太太讲着，“不叫二狗村那会，他们那的小孩总病，后来改了村名就好起来了，也是稀奇，前些年还出了一个秀才公，那叫一个风光，直说这名旺的，就没再动过改名的念头了。”
“就是咱井水村里的女人嫁过去了，都活得更滋润了。”
“大家都觉得二狗这名好，村里都是二狗三狗叫，要不是咱家有个道士路过，给你和你哥取了名，说不准你就叫二狗了。”
小齐观鱼惊恐，这太可怕了！他竟然还要叫齐二狗？？？？原来他差点痛失本名？！
小齐观鱼只要一想到，以后出门大家齐齐喊他二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好道士来了，还好还好，感谢道士让他叫齐观鱼，非常感谢！
老太太还很遗憾：“这可是好名字，村里叫二狗的娃都长得壮实，要不乖孙你……”
“不不不不，”小齐观鱼猛摇头，他坚决不要叫齐二狗！
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他格外真诚：“观鱼很好，我很喜欢。”
祖母可千万别再动心思了。
为了防止祖母不死心，他还大方提出了新建议：“祖母觉得哥哥叫这个名怎么样？”
死道友不死贫道，哥哥你就安心的用了这个名吧。
小齐观鱼一脸沉痛，如果注定要有人牺牲，为什么不能是哥哥？他还小，哥哥先顶上。
齐观鱼多好听啊，他本来没觉得本名怎么样，前提是没有对比。
和二狗比起来，观鱼简直神仙名字！好听到爆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你哥？”
小齐观鱼热情极了：“这个名字一看就很适合哥哥！虽然是二，但问题不大，我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二狗可是好名字！我就勉为其难让给哥哥了！”
一看就很适合的小齐子玉：“……”
不，他也不是很想要这个“为难”。
什么？！我差点叫齐二狗？
我拒绝xN
这么好的名字就应该让给哥哥【坚定】【真诚】
请叫我雷锋，不用感谢！
——《观鱼崽记事手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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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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