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换厨子了。之前那厨子是我远房亲戚，说掌柜的给足了银子让他走人呢。”
“这是为何？”
“那厨子也不肯说，兴许就是找到了更好的厨子便要把他换了去。”
齐凝思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她既然决定将昆州作为起始点，便要时时留心这里一丁一点的变化。
齐凝思暂时按下心里的疑惑，进了厢房点菜。
看到菜单，夏荷一惊：“小姐，这不是……”
齐凝思轻咳一声，打断她的话，对着小二说：“听说你们这最近出了不少新菜色？全都上一份来。”
等小二走了，齐凝思的眉毛才皱起来：“夏荷，遇事需冷静，不得被任何人看出端倪。”
“是。”夏荷自知有错，低声道，“那菜单上的菜式，有几道不是娘娘曾给我们看过的吗？”
两人约定过，在外面要称神女为娘娘，这是她们最大的秘密，一定不能被发现。
齐凝思自然也意识到了。
能看到神女的不止她，还有一个叫赵滚圆的人。这是她从神女口中的“弹幕”得知的。
她只与神女说话，跟神女的另一个信众并没有过交流，只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对神女感恩戴德。
仙界的一些菜是这里没有的，却突然出现在菜单上。若是其他人肯定只以为是厨子研究出来的，但齐凝思基本可以确定，这人就是赵滚圆。
“小姐，我们可要去找他探个究竟？”夏荷问。
齐凝思思考片刻，还是摇头。
她们筹划的是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大事，一切都要谨慎再谨慎，哪怕这人也是神女的信徒。但她又不是神女，如何保证这人不会坏她的事？
等小二上菜，她更加肯定这就是赵滚圆。她虽然不通厨艺，但也看得出这些菜色香味俱全，虽不能比神女给她们看的美食节目，但在大民已经算是上乘。
齐凝思本是无心用膳，却也在这样的美味下多吃了几口，生出了意犹未尽之感。
夏荷感慨道：“这在娘娘那里只是家常菜，就已经如此可口。倘若他学会了娘娘那边的顶级菜色，还不知要怎样受追捧呢，想来御厨也当得。”
吃完饭，齐凝思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行字，让夏荷拿去找掌柜，交给新来的厨子。
夏荷也是识字的，看上面写着【低调行事，莫要被人看出端倪】，问：“小姐何须提醒他？”
“我们虽然没见过面，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若是暴露了神女的秘密，我也很是危险。”
夏荷应是，很快就给了掌柜。
这纸条上写的是简体字，是齐凝思这几日看神女学会的。齐凝思觉得这纸条肯定只有她、夏荷和赵滚圆能明白。
掌柜显然看不懂，也根本没看，老老实实交给了赵滚圆。
然而齐凝思显然误会了，她以为能发弹幕的就都是识字的。
他能辨认出这是简体字，却不会认，但那时齐凝思已经走了，他只能对着这张纸条干瞪眼。
*
赵青柠结束开学第二天的生活，一回家就扑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她今天竟然！除了英语课外每一堂课都听得认认真真！
她这一突如其来的行为收获了全班同学和老师的关注，万情都隐晦地问了好几次她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赵青柠想当场摆烂逃课，但脑子里立马出现古代民不聊生的种种惨案，什么逃课出去玩的心思被压下去了。
看着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听课，万情都不敢再多说，也有模有样地认真听了会，想看看今天的课到底有什么不同凡响的。
不过万情的定力显然比不过赵青柠，半堂课还没过便险些闭上眼了。
赵青柠立马摇她肩膀：“情情情情，醒醒醒醒。”
万情：“？”
赵青柠理所当然地说：“我都要好好听课了，你还能睡？”
万情只得认命，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爸是赵青柠父亲的助理，如今在赵家一间子公司当总经理。
万情从小就被她爸安排过来陪赵青柠玩，这么多年了赵青柠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也不怪别人都喊她是赵青柠的跟班。
赵青柠之前说要出国，她爸就求着把她也一起送来国际班，以后准备赵青柠去哪个国家就送她去哪个国家。
赵青柠看着万情也陪着自己一起受苦，满意地点点头，努力吸收着台上数学老师写的一堆以前没见过的符号。
她确实从来没认真学过这些，不过能在苏丽玛学校，还是来教国际班的老师实力自然不俗，讲得深入浅出、十分细致。
赵青柠脑子聪明得很，仔细听一下倒也跟上了。
她的手不小心碰掉了支笔，前桌万情的同桌立马帮她捡起来递到手上。
就这么一接笔的功夫，发现老师已经多写了好几个式子。
赵青柠：“……”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举手准备询问一下老师，这式子怎么得出来的。
她刚一举手，老师就说：“去吧去吧。”
“去哪？”她疑惑。
老师比她更疑惑：“你每次举手不都是肚子痛、头晕，要去医务室？”
其他同学有些没忍住，都笑了下。
赵青柠可不觉得不好意思，说：“这次是有问题要问老师。”
她好好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老师的脸色也变得和缓许多，认真解答后还夸了她一下这问题提得好。
放学后，万情想拉着赵青柠去网吧打游戏，被她拒绝了。
她回家在柔软的大床上打滚，今天累是有点累，但竟然很有成就感。
她嘴角偷偷勾起弧度。
赵青柠想做一件事是很容易成功的。她爱好打篮球，刚上高中那会有省队教练想收她去训练，只是她不想做职业运动员，拒绝了。高中之后出了个很火的游戏，她打了半年就成了国服前一百，无数直播网站和俱乐部想签她，但她突然觉得这游戏没意思了，全拒绝了。
她不是不会学习，只是之前对此不感兴趣而已。
但现在，想想赵滚圆、齐凝思……还有那么多古代人民等着她去解救，顿时觉得意义就不一样了。
“柠柠，”赵辞声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赵青柠快速打开门，看到赵辞声脸色有些担忧之色，问道：“怎么了？”
赵辞声斟酌着说：“今天我接到好几个老师的电话，夸你上课表现好。”
赵青柠立刻得意起来：“看来老师们还是喜欢我的嘛。”
“你肯好好学习当然是好事，但这也太突然了……柠柠，我们家可没破产。”
赵青柠嘴角抽了抽：“我知道没破产！我也没像万情那样受到感情上的刺激，我就是想学习了行不？”
赵辞声这才放心下来，结果就听到她说：“反正我又不想去留学了，哥哥把我转去冲刺班？”
他都快被妹妹这跳脱的性子搞疯了：“柠柠，你之前要进国际班是我们家捐了两栋教学楼才把你和万情送进去的，要离开国际班得在月考里考到前三才能走。而且你之前是普通班，想去冲刺班还得靠成绩。”
他这意思就是不肯跟学校通融让赵青柠转班了。
赵青柠不服气：“行，那你等着看我月考能不能转班吧。”
“好好好。”赵辞声道，“不过柠柠，你还得先去一下医院。那天被你打的男人骨折了，非说要见你一面，否则不肯私了。”
赵青柠回忆起打架那天，那个男人提到了什么她欺负“滢滢”。
“那就走吧。”她心中大概猜到滢滢是谁，毫无畏惧地走出门去。
*
昆州远离国家经济中心，多少带点封建迷信思想。
夏荷在这待了快一个月，也被影响了。
齐凝思要拿着信物去找私兵的将领，夏荷认为这事极其重要，非要她抛一枚据说去寺庙里开过光的铜钱。
这铜钱一面刻着吉一面刻着凶，齐凝思随手一抛，落在地上赫然是个“凶”字。
夏荷眼疾手快地捂住铜钱，握着它向天祷告：“出错了出错了，这凶可不作数。小姐再扔一次，一定是吉。”
齐凝思没再扔，笑着说：“你对着天上不知哪路神仙，倒不如向青柠祈祷。”
夏荷听完，还真对着薄片行起礼来，祷告献礼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手中的铜钱不翼而飞。
……不对，是飞到神女娘娘那里了。
*
吕秀才的本名叫吕先，但旁人只爱喊他一声“吕秀才”，因为他弱冠之时就考上秀才，如今已经四十余岁，考试一次没落下，却当了一辈子秀才，始终没有考上举人。
但在落后的村子里能成为秀才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在村子里开了个私塾，拿了学生们的束脩，日子总比那些靠天吃饭的农户好过得多。
他本以为今天也是给学生们讲课的普通一天，谁知邻居匆匆赶来，告知他孩子生了重病，要立即去就医。
他和媳妇抱着孩子找到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医生只看了一眼，就告诉他们最坏的结果：
孩子得了肺痨。
吕秀才顿时脸色煞白，媳妇也是心如死灰，抱着孩子呜咽。
这里缺医少药，得了肺痨基本就是一个死字。
他和媳妇共生了四个孩子，只留下一子一女存活下来，如今儿子还有了重病……
他不知是如何安慰媳妇回了家，媳妇去烧水做饭，他照看着四岁的小儿子。
突然，一片宛若琉璃的物品出现在孩子手中。
第三位观众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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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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