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凉如水,孟钰玲洗漱过后,忆起母亲的叮咛,磨磨蹭蹭地回到房里,见沈确拿了本书倚靠在床上看着,她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地爬上床榻,小心避开沈确挪进内侧,扯过被子盖上,只露出了一双眼:“沈郎,时辰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嗯?”沈确侧过头,目光从书中挪开,落到她的身上,眉梢轻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一炷香的功夫之前,更夫才打了落更的锣,现下无论怎么说都不能算晚呀。他心中疑惑,但却没有点破,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依言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吹熄蜡烛。他倒要看看孟钰玲要耍些什么花招。
果不然,他刚摸黑躺下,孟钰玲就借着月色凑了上来,馨香的气息溢了满怀。
“这是作何?”沈确的嗓音变得微哑,呼吸也开始紊乱。他咬着牙,将孟钰玲乱摸的手捉住,不让她再到处点火。
“你不是知道吗?还明知故问,假正经。”孟钰玲嘟囔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才不管他的拒绝,用另一只没有被钳制的手扯散沈确的衣服,翻身欺上去,打算霸王硬上弓。
沈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愣住,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抢占了主导的地位。
窗外,月儿也似害羞般,躲进了云层里,屋内的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仅有些声响隐约可闻,不大不小,但始终萦绕,直至戌时二刻,房内才恢复宁静。
次日清晨,沈确早早便起了身,换上青衿衣袍,往书箱里放入笔墨纸砚,做着上学前的准备。“好早呀,就要去书院了吗?”即使沈确动作放得再轻,也不可避免地吵醒了声音孟钰玲,她睁眼困倦的眼,歪头躺在床上,看着他动作。
“对。”收拾妥当后,沈确转身走回床边,弯下腰,轻柔地抚了抚孟钰玲额角的发丝:“时辰还早,你再继续睡会儿,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孟钰玲撑起身子,作势要起身,被沈确一把按住了肩膀:“不用送,你好好歇息。”抵不过他的力道,孟钰玲也没再坚持,顺了他的意躺下。目送着沈确离开后,才重新睡回笼觉。
“哒,哒,哒”,摇晃中,书院到了。
沈确下了搭客的驴车,山门前已有许多书生来来往往,或手持书卷,或低声交谈。
“哟,这不是沈大才子吗?怎么,又有钱上学了?”卫思博远远就看见了沈确,心中一股敌意油然而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早就盼着能有机会落井下石一番,如今岂能错过?于是他快步走上前去,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阴阳怪气地说道:“瞧我这记性,居然忘记沈大才子前段时间娶了个商贾女,可不是有钱了嘛?”说着,他还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一副故作惊讶的模样,而他身旁的跟班们见状,立刻会意地发出阵阵嘲讽的笑声。
闻言,沈确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彷佛是在看一出滑稽的小丑戏。他轻轻一笑,说道:“劳几位惦记,沈某得贤妻所助,能够重返书院,心中感激不尽。”说实话,卫思博的那番话对沈确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闲言碎语。事实确是如此,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从他答应孟钰玲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自己需要承担什么。这很公平,有得必有失,总不能好处占尽,却不想承担后果。
原本以为能欣赏到沈确跳脚的模样,可结果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空费劲。卫思博吃了个瘪,自讨没趣,心中颇感郁闷。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像是不经意从他们身边路过,实则偷偷围观的书生们,意识到如果再继续出言不逊,只会显得自己理亏,咄咄逼人。于是他愤愤地瞪了沈确一眼,带着他的跟班们,心有不甘地离去。
烦人的苍蝇离开,沈确理了理衣袍,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他抬起腿,顺着蜿蜒的山路,拾阶而上,一步一步,走的无比坚定。
登上书院后,沈确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往憩室寻找师长。先前,当他告知师长自己打算退学之际,师长面露惋惜,言辞恳切地百般挽留,甚至为沈确出谋划策,寻找解决之道。然而,沈确自知母亲的病需要长期的供养,所以都一一回绝了师长的提议。如今重返书院,沈确心中感念师长的恩重,急切地想要去向他汇报自己近况,并表达感激之情。
“老师,学生回来了。”
室内,伏案书写的老人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一见是沈确,喜得径直起身,连声道:“好好好,你可算是回来了。”
“学生让老师担心了。”
“你既已归来,我这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家里的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别再像上次那样,突然又说要退学,我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惊吓了。”见老人满脸不信任,沈确哭笑不得,他轻轻握住老人的双臂,小心翼翼地扶他坐下:“老师,您且放宽心。家中之事,学生已处理得当,再不会有什么变故了。接下来的日子,学生定当全力以赴,专心备考乡试,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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