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孟钰玲如约前往酒楼要一个最终的答复。
“孟姑娘,久等了。”沈确推开房门,形色间带着匆忙,可动作却放的轻柔。
孟钰玲抿嘴一笑,给他倒了杯茶:“如果沈公子口中的答案是我想听到的那个,那等多久我都甘愿。”
沈确撩起衣摆,施然坐下,喝了口茶才道:“噢,如此说来,那恐怕……”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拖长声音,慢条斯理地说:“恐怕要如你所愿了,孟姑娘。”
孟钰玲被他话里的大起大落弄得心绪起伏,感觉一会儿被抛至顶端,一会又被拉下谷底,折磨得心脏难受。她眼波流转,轻轻瞪了一眼沈确,有心想回敬对方,但到底还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不欲同他多计较:“真的答应我了?那以后可不许反悔。”
沈确勾起唇角:“不反悔,能娶到孟姑娘是我的荣幸,怎会反悔。”
“不反悔就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成亲之后,如果你想要纳妾,就必须得等到……”说到这,孟钰玲还有些害羞,她眼神游弋,语速不自觉地加快:“等到我诞下第一个男孩后才可以。”
孟钰玲后半句话的语速快而含糊,若非沈确耳力过人,险些未能捕捉到。他轻轻颔首,表示应允:“依姑娘所言,便是如此。”他抬起眼眸,注视着少女脸颊上浮现的红霞,心里有些好笑。实际上,沈确从未有过纳妾的打算,自小的生活环境给他的家庭观念留下了烙印,使他习惯于一夫一妻的制度。所以,即便考中了秀才,跻身士人阶层,获得了纳妾的资格,除非是妻子无法生育,否则他都不会考虑此事。更何况,沈确也并非是好色之徒。
反观孟钰玲,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有些愣住,心里打好的草稿彻底失去发挥的余地:“啊?哦,好,好……”一时间,她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丢失的记忆,但还是不免地秃噜了嘴皮,犯了蠢:“那你明天能来提亲吗?”
话音刚落,她就知道自己犯了迷糊,如果不是沈确在场,她能懊恼地给自己嘴巴一掌。
“原来,姑娘如此之心急,倒是小生拖了后腿,不过,也请姑娘放心,小生必定快马加鞭,早日上孟府提亲,不负姑娘所望。”沈确也是恶趣味,他明知孟钰玲说错了,却没有体贴地装作没听见,反倒是将错就错,拿孟钰玲逗乐。
孟钰玲被逗得有些羞恼,可又不甘示弱,嘴上就强撑着:“你,你知道就好,记得抓紧时间。”
殊不知,她这样的表现,恰巧落入了沈确的圈套之中,让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发笑。然而,当他抬头看到孟钰玲那羞窘的模样时,便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过头了,于是连忙放缓语气,温柔地安抚道:“好,没问题,都听你的。”
而他也确实没有食言,两天后,便带着媒婆上孟府提亲来了。
孟父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清瘦的身影,有些措手不及:“这,沈秀才是为何想要求娶小女?”
沈确从座位上起身,做了个揖才缓缓开口:“说来也是小生孟浪。昔时,在贵府的绸庄中,小生无意瞥见了孟小姐的容颜,见之不忘,后又思之如狂。小生也自知家境贫寒,本不该有非分之想,然实是抵不过心中的思慕之情,也未闻府中千金有婚配之约,便斗胆上门,恳求孟老爷能应允小生的请求。”
孟父喝了口茶,状若惋惜般叹了口气:“实在是感谢沈秀才的厚爱,但我早已为小女寻得了良缘。沈秀才的优秀我也有所耳闻,但感情之事,终究是要看缘分,还请沈秀才能够理解。”
沈确惊愕地抬起头,他本以为,孟父至少会经过一番权衡再作出决定,未曾想他的心意如此之坚定,毫不犹豫地就回绝了自己。
一时之间,沈确也有些不知所措。
“爹,我已与沈确私定终身,除了他,我是不会嫁给其他人的!”门外,悄悄偷听的孟钰玲暗道不好,便直接推开房门,大步跨入。
这个举动不在两人的计划之内,所以沈确看着身前的少女,神色错愕,嘴唇蠕动,好似想说些什么,却被孟父的怒喝打断:“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还知不知羞了?!”
“我知道,您没有听错,我已经跟沈确私定了终身!”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孟钰玲毫不畏惧地迎上孟父的视线,一字一顿地重复着。
“荒唐!荒唐至极!你,你们……”孟父气的话都说不出,只伸出手指着孟钰玲和沈确。
“爹,请您成全我们。”孟钰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膝行了两步,来到孟父跟前:“我不能再嫁他人,这已成事实,您不如看开点。沈确他的才学出众,来日必定能榜上提名,这又何尝不是家里的助力?您就当今日是对他的投资吧。”
一番说的孟父怒极反笑:“呵,好一个看开,好一个投资。不愧是我女儿呀,倒是爹小瞧了你。”孟父浸淫商道多年,要是这都听不出孟钰玲话里背后的意思,他就不用混了:“好好好,既然你非要自甘下贱,那我就成全你,他日要是被人休弃出门,可不要哭着鼻子回来!”
孟钰玲才没有管孟父的下马威之言,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想的够清楚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听到孟父松口之意,只激动的地磕了个头:“谢谢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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