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看着一动不动的浮魂,双手颤抖。
偏偏因为狗链还有花祺的口头命令,他跑不了。
花祺没有走,就是在他身后注视着浮魂。
然后在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祂拖着摇摇欲坠的脑袋一边奸笑一边往前平移。
最后关键时刻,云吞汗珠大颗落下,他飞快伸出拳头砸在祂最脆弱的脖子上。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想象中的烂肉横飞和血盆大口,咕叽一声,浮魂没有了刚才的形状,软绵绵地塌了下来,变成了一团细软的毛毛。
花祺放开云吞,伸手把枣早捞起来。
“你又沉了。”
古兽可以变成最后吃掉的任何东西的样子。
刚才它趁没人注意,去教室吃了一具尸体。
花祺再次看向刚才离开的教室,那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和她刚来的时候差不多。
但是在屋外,看不到天花板。
她保持警惕,观察四周。
一眼望去,走廊根本看不到头但旁边有一节楼梯,她正盘算着是要顺着走廊走还是到楼梯后面或者上面看看,忽然一声巨响。
楼梯从上到下崩塌,块状的石灰和钢筋都变成了粉末,消失在地上。
刺耳的声音传来,花祺使劲皱眉,分辨和尖叫融为一体的被嘶吼着讲出来的话语。
“为什么不来救我!!!!”
“为什么!!!”
花祺看到有一道长长的残影闪过。
“小心!躲开它!”
云吞急促的声音喊起,几乎是同时,花祺猛地一蹲。
一条舌头从她发梢划过,什么也没有缠到很快卷了卷从另一个方向再次卷来。
“!!!”
云吞愣在原地,他没有看到舌头的出处,这条舌头特别长,长到……
花祺没有客气,在祂第二次扫过来时迅速伸手大力抓住了这条布满舌苔的舌头。
她警惕四周,默默起身,像水手缠纤绳一样一圈一圈的蹂躏着这个东西。
上面还有不知道是口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有的舌苔还会动。
粘液滴落在脚边,很快成了一个泥潭。
花祺卷了好久,还没到头,而且刚才凄厉的惨叫声也没了。
她实在不耐烦,卷到一定程度,腾出一只手掏出手刀直接切断。
蛆虫和粘液在断面蠕动流出。
花祺扔掉多余的给一边的狗吃自己拽住新的一头。
云吞目瞪口呆,他嗅觉正常,已经干呕了好几次。
但他非常坚强。
忽然男人神色一凛,在花祺的身后,那无尽的走廊里出现了一个没有影子的人形。
忽然,花祺把手里的东西一松。
那个人形消失了。
她拍了拍手。
“我知道祂会出现在哪了,咱们走吧。”
云吞:“?”
怎么走走什么走哪去。
不等他说出口花祺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刚才的脏东西都到他身上了。
这是新的定制款。
“呕!”
云吞一睁眼,他已经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班主任正在滔滔不绝,旁边也坐着花祺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嫂子’。
……
他不会,有幻想症吧。
但是事实往往更加疯癫。
花祺提着一把菜刀,兜里还放着一把很长的水果刀,满身是血冲了进来。
和他微妙的对视。
“……”
“。?”
班主任居然毫无发觉。
烈日当空,室内只开了一个旋转电扇居然还这么阴冷。
花祺跟他说:
“站起来,走开,如果你也是幻觉,我立马把你杀了。”
她不像在开玩笑。
云吞乖乖照做。
花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娴熟地走近诡异地重复说辞的班主任。
没有丝毫犹豫,照着她的头直接劈下。
没有脑浆没有骨头更没有内脏。
只有源源不断的红色,除了红色还是红色。
班主任不动了,但是还有她的声音。
花祺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小刀,给自己的胳膊来了一下。
然后冲到云吞身边给他也来了一下。
冷冷道:“保持警惕,别忘了自己是人。”
云吞点头。
他看向少女提着刀的背影,此刻这小小的身板在他的心目中却格外伟岸。
他们协会,一定要得到这样的人才。
花祺向外走去,一路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全是被她砍死的。
云吞肃然起敬。
但是这路越走越不对劲。
这是。
女厕所?
反应过来花祺正带着他往女厕所里走。
他发誓。
“现在这是要干什么?你想上厕所么?要不我在外面等着你吧……虽然说不是现实,但这终究不太好,毕竟我……”
花祺瞥了他一眼。
“没人知道的,全校的人都被我杀了,你怕啥?”
花祺把刀一扔安抚似的拍了拍被撑变形的衣兜。
“赶紧的,放心,我不跟别人说,以后你在别人心中还是闪亮亮迈巴赫。行不?”
她说完抬脚就要往里走,云吞左眼一跳,默默捡起了她扔掉的菜刀。
但是被花祺善意提醒。
“一会肉搏会比较迅速,你会……相扑么?”
“嗯?”
花祺特别认真,云吞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其实就是花祺在幽默。
见没人get到她,花祺只好悻悻闭嘴。
“汪!”
花祺低头,枣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泪目,果然还是狗狗最懂主人心。”
花祺没再废话,她给云吞一个‘保护好自己的表情’后直接进入厕所。
云吞紧随其后。
厕所一股屎味混合着烟味还有下水道反上来陈年老屎的味道。
用文雅一点的方式说。
是有一股氨气味。
这让她忽然想起来。
之前有一次被隔壁班的化学课代表拽去帮理科班拿上课要用的实验器材。
当时就有一个贴着氨气的空瓶子。
花祺多少在一些影片和资料中读过这些,所以没有轻举妄动,但同行的化学课代表对此表示非常好奇,特别想知道氨气是什么味道。
于是化学课代表打开了集气瓶。
将鼻子凑近。
花祺整理试管的手被迫停下。
去扶晕倒了的课代表。
“……”
她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好幸运。
还好她嗅觉不好。
要不然不止那天要晕两个人。
现在也是。
她默默看向倒在门口的云吞。
发出了今年第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气。
不过枣早和她一样都不受影响。
“小祺?你需要人形帮手吗?我可以变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哦!”
花祺想了一下。
“那你可以变成有齐天大圣的能力李太白的浪漫和潘安的容貌的人么?”
枣早:“那些都是谁?”
“……”
“我的意思是,你给自己找一个最舒服的形态就好,最好能打出超高暴击伤害。”
“不然你就是真的狗。”
枣早想了一下,然后蓄力变成了一个194cm的双开门冰箱。
“好,你最好就一直这样。非常,可,碍。”
枣早赶紧变成一个身高年岁都和花祺相仿的人形,头发半长不长,看不出男女。
“哎,那你夸就夸,那手刀干什么啊?!”
花祺微笑。
“因为我高兴呀。”
枣早刚想贫,厕所的地面忽然开始颤动,一个一个的蹲便和厕所门都不受控制地四处晃动,就像游乐园里的碰碰车一样弹来弹去。
但区别是游乐园里的碰碰车装的是人不是屎。
尖锐的声音再次想起,好像撕破了嗓子,也要撕破听到的人的耳膜。
“为什么不救我!”
花祺抓住枣早的胳膊稳住身形,往后撤步,给了云吞一脚,把对方踹出了女厕所。
“嘿嘿嘻,我要死啦!没人在意,我终于可以死啦~”
地面停止晃动。
所有的光都聚集到了中间,一个板凳,和一个在厕所正要上吊的女孩。
祂的身上,还穿着校服。
“嘿嘿嘿嘿没人发现!嘿嘿嘿嘿唔呜呜呜……”
祂神经质的声音响起,一会笑一会哭,但一直在陈述着自己的动作。
咔嚓。
祂的脖子断了,软趴趴的挂在布条上的还有绵软无力的身体。
终于,刚才还有的阵阵抽噎彻底变成了诡异的笑声。
“我,死,啦。”
“我,死,啦。”
祂重复着这句话,像是给花祺演了一场舞台剧之后的报幕。
但是祂说得越来越急,越来越躁,越来越恨。
凄厉的声音中还带着没有丝毫掩饰的颤抖。
“我死了,我死了!哈哈哈,我死了!你为什么才来?你才来呀,我死了!我死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死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死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祂越说越急,直接从布条上掉了下来,没有骨头支撑的脑袋摇摇晃晃,但是祂坚持不懈地向这边爬过来。
一边爬一边用刺耳的声音质问花祺。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对不起。”
时间停滞。
对方好像也没想到花祺会这样回答。
“化学课代表……”
祂依在肩膀的头颅一颤,直直的眼睛多了几分茫然。
“……你。”
声音特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断了脊柱影响到了声带还是因为激动。
或者是两者融合。
“你记得我?!”
这次的声音不同于刚才。
花祺很明显听到是两道声音。
一道是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嘶哑叫声,还有一道。
是温糯熟悉的声音。
花祺抬头看向祂。
“高二二班化学课代表,我们没有好好认识过,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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