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发完，赵攸宁越想越生气。
也没心情接着聊了，跟江忆陆其笙说了再见，三个人就散场了。
赵攸宁没把车开回去，她想去坐公交。
这还是高中的习惯，一旦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去坐公交车。
从首发站坐到终点站，人来人往，她就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很能纾解压力。
等公交的时候，赵攸宁站在一边刷微博。
从热搜榜一路刷下来，看到第七个话题的时候愣住了。
#怎么下定决心追求喜欢的人的#
投稿人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以前只是暗恋，可现在越来越不满足只看他的背影。
自己又是一个胆小的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问大家主动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她需要勇气。
热评第一说：
再不出手，他就是别人的了。
一这么想，我就不由自主向他靠拢了。
还好，我成功啦。
赵攸宁看得嘴角上扬，大概所有的感情线路都差不多。
在勇敢求爱这条道路上，她也不是没有往后退过，幸好她还是抓住了。
即便现在她和林宴舟的感情并不如以前，里头夹杂着许多其他莫名的裂痕，可她都没有后悔过。
思绪随着前面的车流涌动，回到从前。
—
周六，刚从画室出来，赵攸宁收到江忆的微信。
她和江忆磁场很合，两人成为同桌后，没过两天，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江忆：【你猜我在市图书馆看到谁了？】
赵攸宁：【嗯？谁呀？】
江忆：【林宴舟！他家那么有钱，不在别墅的大书房学习，来这里人挤人干嘛？】
赵攸宁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公交。
看到林宴舟三个字的时候，心还是控制不住跳了一下。
虽然说是邻居，又是同班同学，但其实两个人这一个月都没有什么交集。
主要原因是赵攸宁给自己安排的时间非常满，上课就是埋头苦学，为了适应老师们新的教学模式；晚上回家上口语课；周六都是在匆匆赶去画室的路上。
总觉得自己离从小就拥有优良教育资源的同班同学差距很大，为了追上别人，只好加大步伐。
她写在清单上那个不为人知的愿望进度为零。
手机又叮咚一声。
江忆：【如果真的有颜值税，林宴舟得交破产吧？就坐这一会儿，整个阅览室的女生都在偷看他。】
江忆：【哦，除了我。】
江忆：【又有个女生塞纸条给他，啧啧，被林大神无情地推到一边了！】
江忆：【大神好残忍啊！不过我觉得吧，恋爱这回事，主动比不主动好，最起码有个机会，所以我也挺能理解那些嗷嗷待哺的女孩子的。】
赵攸宁看着一连串的叮咚，看江忆现场解读，视线停留在“主动、有个机会”这两个词上。
要去吗？
也算是个机会吧？
抬头一看，有公交停在面前。
赵攸宁看了一眼车身，58路，恰巧经过市图书馆。
给江忆飞快发了信息，得到了秒回。
赵攸宁：【还有座位吗？我去借本书。】
江忆：【正好我要回家了，等你来。】
往日因为没说上话的内心阴霾早就被驱逐散尽。
天时地利人和。
赵攸宁嘴角止不住地翘起来，给江忆发消息。
赵攸宁：【我就是天选之子！】
江忆：【？】
赵攸宁临走近二楼阅览室前，特意停留在门前的玻璃上瞧了瞧自己。
头发上呆毛很妥帖，没出来捣乱。
脸上白白净净的，没有脏东西。
衣服——
在画室的时候，裙子上沾了燃料。
赵攸宁叹了口气，他看到会不会觉得她邋遢？
深呼吸一口气，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林宴舟。
不怪她视力好，主要是阅览室门口有一桌女孩子，看起来是朋友。
她们不时传着纸条，偷偷瞥向林宴舟，捂着嘴笑着讨论。
赵攸宁依稀听到，几个人怂恿其中一个女孩子上去要微信。
她是该夸自己眼光好吗？
上来就相中了抢手货。
竞争也太大了。
再抬头就看到，江忆傻兮兮地朝着自己挥手，动作幅度超级大。
全阅览室的人都随着江忆望过来。
包括林宴舟。
他好像正在喝水。
手里拿着他特有的纯黑色的保温水杯，一边毫不在意地喉结滚动、吞咽，一边漫不经心扫过去。
看到是赵攸宁的时候，眉头轻轻拧起来，定睛又看一遍，然后漠然地扭过头去。
赵攸宁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
来时在路上为自己打的鸡血都随着林宴舟的态度被粉碎。
和江忆交接完座位。
赵攸宁偷偷掀起眼皮，望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林宴舟。
埋头做着数学试卷，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支黑金配色的钢笔，游刃有余地转着圈。
如果是别人，顶着如此热烈的视线，早就抬头了。
可林宴舟泰然不动。
赵攸宁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掩饰性地打开江忆留下来的书。
看封皮，“yes or no”，可以回答所有问题的书。
要主动吗？
脑子里怀揣着这个想法，随手一翻。
赵攸宁惊了。
“这世间不如意事常□□，快乐并非常态，遇到让你心动的人或事物一定要抓住。”
热脸贴冷屁股了怎么办？
不信邪，又带着问题随手一翻。
“喜欢是最没办法把握的事情。任你拥有多大成就，做事多么冷静理智，只要沾染上喜欢，你就开始了过山车的旅程。承受酸意、承受想念、承受哑口无言，承受你的骄傲、你的自信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变成轻薄的云，承受时刻地否定自我和怀疑自卑。”
赵攸宁一字一句，不眨眼地看完。
话好像戳进了她的心里，扒开她的担忧，让她看清楚所有面目和后果后，清醒地做出抉择。
人生如棋盘，落子无悔。
她并不想有缺憾。
很早之前，在梨河村承受着被人嘲笑没有父母的时候，她就告诫自己，想要就去争取，哪怕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从书包里掏出布置的作业，赵攸宁拿出一向不好的英语。
看到试卷上面通红的八十分，也就将将及格，距离她130的梦想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圈住一道题，默默写了纸条，一点点推到林宴舟的面前。
—
随着手里不停的消息提示外加震动，赵攸宁的思绪又被拉回来了。
沈桢发了个求饶的表情包和一长段话。
【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想知道这幅图片背后的真实故事吗？不需要九九八，也不需要九块八，只要把陆其笙的微信推给我，保准给您一个最真实的故事还原！】
赵攸宁飞速敲了键盘。
【你傻叉。】
打完字，赵攸宁又往上拉，重新看那张图。
他妈的，这女的穿的什么色气旗袍，改得太过分了吧？
等等，林宴舟的眼神往哪儿看呢？
赵攸宁手指点在林宴舟的眼睛上，根据视线滑动，最终手指停留在女孩子的腿上。
她忍不住呵呵两声。
叮咚，又一声响。
沈桢：【……】
沈桢：【不推也行，把陆其笙拉进江忆咱三个的群行不？】
等了一两分钟，没等到赵攸宁回复，又连环发了好几条过来。
【你就不想知道林宴舟和这女的发生啥事了吗？！】
【我要告诉林宴舟，你果然不爱他了！不在乎他了！】
【宁宁你最好了，我遇到个喜欢的姑娘不容易，我爷爷奶奶等我结婚等得头发都白了！相识就是缘，网络一线牵。我的幸福生活全在你的手里攥着呢。】
【救救孩子吧～】
赵攸宁看着这么多字，觉得好像陆其笙和沈桢成一对也挺好的。
沈桢从小贪玩，异性朋友也就江忆她俩，基本不和女生打交道。
高中也不是没有女生给他塞情书，可他压根就不开窍。
转头发消息问陆其笙，“笙笙，我们有个微信群，把你拉进来？”
陆其笙回“好啊。都谁？”
“我，江忆，沈桢，加上你，咱们四个。”
陆其笙顿了顿，思索了一下，说行。
不论如何。
她是不烦沈桢的。
一分钟后，陆其笙就加入了群聊【谁来包｜养我啊】。
沈桢：【欢迎笙笙。】
江忆：【撒花】
赵攸宁：【抱着亲】
陆其笙囧了一下。“谁起的群名啊？”
江忆在一旁哈哈大笑，“上次工作方案被甲方否定好多次，太焦虑了，用群名喊出我的心声。关键两个人没一个人搭理我。”
叮咚一声，沈桢又把那张图发到群里。
之前单独发给赵攸宁，所以江忆和陆其笙都没看到，这回乍一看，引起了轩然大波。
江忆往群里发了一个“去死吧，狗男人”的表情包。
陆其笙也丢了一个“生气。JPG”。
叮咚叮咚，赵攸宁听得心烦。
沈桢是不是有毛病，都给他机会接近陆其笙了，有什么话不能在群里说，还他妈私聊。
就不怕自己拆了他？
气势汹汹打开聊天界面，正准备怼沈桢一顿，看到聊天框卡住了。
林宴舟：【在哪儿？回家了没？】
赵攸宁看着短短两句话，怒火中烧。
他自己夜会美人，狗眼珠子都长到别人身上去了，还管她回不回家？
哼了一声，飞快打了一串字过去。
【姑奶奶爱在哪里就在哪里，要你管？】
【你自己都没回，怎么好意思问别人？】
【别人送美女是不是送到你心里头去了？】
林宴舟：？我看谁了你骂我。
赵攸宁：下去，不准睡我的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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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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