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坐在车上的时候，沈帧还在心里乐。
林宴舟坐在后座，神色略有些疲惫，他头疼似的摁了摁眼角。
“你打电话给江忆，问她们在哪里。”
沈帧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那边音乐声震天响，在静谧的车厢里尤为突出。
“喂。谁啊？”
“我，沈帧。你和宁宁在哪儿呢？”
林宴舟瞥了沈帧一眼。
呵。
宁宁。
喊得倒是亲热。
那边江忆还没回答，就传来赵攸宁的声音。
“忆忆，你伸手，我要在你手心里跳舞～”
声音连不成句子，一听就醉得不清了。
“啊——姑奶奶，跳舞就跳舞，您别亲我啊！我初吻！”
“你不跳舞，和谁打电话呢？”
“沈帧，估计是你老公要找你。”
“谁？谁老公？我——仙女要普渡众生，没……没老公～”
“好，好，仙女先站直啊～”江忆一边和陆其笙扶着赵攸宁，一边冲着手机喊。
“沈帧，我知道你和林宴舟在一起呢，这里是天路118号。你俩赶紧来，我自己一个人弄不住她。”
乱哄哄的声音在车厢里炸开，林宴舟眉头紧皱。
沈帧看了眼林宴舟的神情，催促司机，“快点。”
一路过去，沈帧多次想说话，都闭嘴了。
赵攸宁晚上回去，指不定怎么被人收拾呢。
旁边这位男士凶神恶煞的，都能当门神去镇宅了。
沈帧看了看林宴舟的那张脸，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估计招来的女鬼也一批又一批的。
到达地点，还没进去，就听见赵攸宁对着墙鬼哭狼嚎，江忆在那哄着，旁边还有个女生背对着，像是也在哄，看不清楚她的脸。
“你不爱宁宁了。”赵攸宁带着哭腔。
“爱！宁宁永远是忆忆的心肝宝贝儿啊～”江忆说完叹口气。
“你为什么要对宁宁冷暴力！”赵攸宁语气控诉。
“我什么时候对你冷暴力过哇！我恨不得把你揣进我胸里，天天用体香薰着你。”江忆委屈。
陆其笙听见这两人没节操的问答，扶着赵攸宁的手抖了抖。
林宴舟：“……”
沈帧：“……”
林宴舟眉头拧着，长腿一迈，大步走到赵攸宁旁边，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胳膊。
江忆被震开，正想骂，看见林宴舟黑着的脸，把脏话都吞进去了。
和人老婆喝酒，还喝这么多，她其实挺心虚的。
但也突然明白，赵攸宁刚刚那些话问的对象不是她了。
“赵攸宁，你在干嘛？”林宴舟低头，眼神深深锁着赵攸宁的眼睛。
“我——和忆忆喝酒哇。”赵攸宁仰着头，两颊红通通的，眼神迷蒙，嘴角挂上甜美微笑，说话声音再乖巧不过。
见她这副样子，林宴舟轻轻吐了口气，眉头拧着，“不是说了出门在外不准喝这么多酒吗？”
“教导主任，我都毕业了！我想喝多少喝多少，你管不住我啦！”
赵攸宁边说边嘿嘿笑，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好有道理哦”的“小人得志”模样。
江忆：“……”
沈帧：“……”
赵攸宁喝醉酒的时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还记得自己是个天后，害怕被曝光而一直背对着众人的陆其笙：“……”
我新交的朋友耍起酒疯来也太——
太他妈可爱了。
呜呜呜呜呜呜。
——
江忆和沈帧对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高三毕业晚宴，一群人颇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气风发。
告别的氛围，让人有一种长大的快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宴舟一会儿没看住，赵攸宁就被那群觊觎她两三年的男生给灌了。
结束的时候，赵攸宁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子，小脸蹭啊蹭，边蹭边喊，“粥粥，你干嘛不亲亲我，呜呜呜呜呜。都毕业了，你都不亲亲我。”
沈帧和江忆在一旁都笑抽了。
林宴舟一手护着赵攸宁，一边扶额，“赵攸宁，你抱的是谁你知道吗？”
赵攸宁抱着电线杆子，含情脉脉地盯着上面“帮您重振男性威风/博爱医院专治不孕不育”的小广告，傻笑。
“我怎么不知道我抱的是谁？”得意洋洋，吧唧对着电线杆亲了一口。
“这么高，这么瘦，抱着硬硬的，都是腹肌。肯定是我喜欢的舟舟。”
沈帧在旁边不怕事地逗赵攸宁。
“你怎么知道你的舟舟有腹肌的？”
赵攸宁朝沈帧笑得猥琐，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表情精怪。
四下车来车往，可四人的小世界静悄悄的，余下三人都等着赵攸宁说话。
林宴舟也好奇这人嘴巴里能吐出什么东西。
“上次林宴舟来我家洗澡，我帮他递毛巾，偷偷瞄了一眼。哇，他那里好大好……”
她话没说完，就被林宴舟一把捂住嘴，扛在肩上带走了。
现在这场景看起来和当年也没什么区别。
林宴舟给沈帧了个眼神，将赵攸宁打横抱起走了。
沈帧看着剩下的江忆和始终没露脸的陆其笙，胳膊一伸，半弯着腰，“请吧，我美丽的姑娘们，没有老公的你们只能由我护送了。”
江忆不理会沈帧的贫嘴，走到陆其笙旁边，悄悄问，“你有司机吗？还是帮你叫车？那你会不会被发现啊？”
沈帧听见哼了哼，“我这么知名的主持人都不怕被拍，你俩这朋友多大腕儿啊？”
陆其笙低着头，嘴角撇了撇。
常年混迹演艺圈，沈帧这人她是知道的。
据说家里有红色背景，本科清大的物理系，硕士在国外常青藤读的新闻。
毕业后在央视担任一台科普节目的主持人，因着出众的外表、丰富的知识以及有趣的话语，将节目办得风生水起。
此后，又多次出现在各种神仙打架的大型知识竞赛节目担任评委；除此之外，热门综艺节目里也频频出现他的金句，被称为“梗王”。
没想到私底下和朋友相处起来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陆其笙侧着脸对江忆点了点头，然后面色尴尬地小声开口，“我以为我今晚会哭得很惨，所以早早让司机回了。”
江忆心里叹口气，天后还真是性情中人。
“要是让我朋友送你，行吗？”
陆其笙知道江忆是好意，而且她感觉沈帧人也不坏，相比出去被人拍到的风险，她觉得这方法很好了。
“会不会太麻烦你的朋友了？”
“哎呀，没事！沈帧是我们那一帮人中最热心肠的了！”江忆挑眉，拍拍沈帧，“对吧？沈哥？”
沈帧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他就是被奴役的那个。
“那我先送你，再送你朋友？”
江忆挥挥手，拎着包往外走，“我叫个代驾就行，别管我了，这么晚了，赶紧把我朋友安全送回家就行。”
不等人反驳，人就不见了。
包厢里只剩下沈帧和陆其笙面面相觑。
准确地说，是沈帧盯着陆其笙的发顶，因为这人压根就没有抬起过头！
太没礼貌了！
他这么大一个腕儿！
瞧不起谁呢！
地下车库，沈帧指了指自己的路虎，示意陆其笙坐后排。
陆其笙戴着口罩站在车前，迟迟没有上去。
沈帧看人磨磨蹭蹭，挑了下眉，以为陆其笙在欣赏他的车，带点小孩子炫耀新玩具的感觉开口。
“我这车怎么样？不错吧？限量版的。”
陆其笙唔了一声，语气迟疑，“你——你这车不会是上个月被媒体拍到车震的那辆吧？”
她一问出，沈帧的脸直接黑了。
倒不是因为她，而是想起那件事他都来气。
上个月他把车借给朋友，谁知道那人这么没有节操，带着网红迫不及待地在车上做了。
还被媒体拍到，全世界都以为“车震门”的男主角是他。
各大娱乐报纸版面，各个头条他都上齐了。
标题：
【知名男神主持急不可耐——与奶大屁翘嫩模激情幽会，名车震动两小时不停】
事后直接和那坑比朋友绝交，因为嫌脏，原来那车给扔了。
但是他实在是喜欢这款，托了人才买到了这辆一模一样的。
整个身体都透着嫌弃的陆其笙听完沈帧的解释，默默坐进了后排。
男的脑回路都是这样子吗？
买个一模一样的，不觉得膈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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