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但她实在气短晕眩，率先败下阵来。
柯柏笙到底是健身的，常年运动的汉子就是不一样。
意乱情迷过后，两人身子还是紧贴着，两双眼相互望着，深情款款。脸上的红晕还在存留，两人都是。
可这时姜禾才更看清柯柏笙的脸，较两个多月之前清瘦了不少。他虽然面庞线条分明，但之前并不像现在这般骨感，眼窝也陷进去些。
风又起，吹乱了她和他的发，凌乱的造型之中，她看出了他那些深深浅浅的疲惫。忽地，她的心一丝绞痛，强烈而深刻。或许就是这份痛感忽然袭来，导致她的鼻头一酸，泪花闪烁，若隐若现。
柯柏笙贴心帮她整理头发，将被风吹到前额的发丝都揽到耳后，他也想好好地仔仔细细地看她的脸。
她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皮肤还是一样的好，白皙透亮，摸起来又光滑又柔软，好像还圆润了些。
当然，他也注意到她红了的眼眶。
“怎么了？”柯柏笙温柔询问。如果她红了眼，那他也不好过。
“这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吧？”姜禾柔声回应，这真是她有史以来最温柔的一次了。
是辛苦，可没什么好说的。说出来徒增旁人的担心罢了，于是柯柏笙找了个借口，“哈哈，没有的事。非要说的话，倒还真有一件，那就是吃食，你知道的，国外不比国内，我毕竟从小到大中餐吃习惯了的。”
“不要骗我，柯柏笙。”姜禾直觉不信，一双眼看着他更是含情脉脉，“我能感觉到的，你说的不是实话。”
柯柏笙竟有些难过。
是突然被关心，那种感伤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其实说是委屈才对。
“柯柏笙，我不问你细节，知道个大概也不行吗？”姜禾又温声询问。
柯柏笙看着她，眼睛里藏不住那点忧伤，不是不想说，是不知该如何说。
姜禾这会儿倒少见地多了些耐心，决定一句一句慢慢引导他，“我知道的，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法言说的秘密，我也有，我不是不愿说，是没有勇气说。”
她将他放在她脸颊处的一只手握住，拇指缓缓摩挲，想了想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始终不愿与我说的是不是秘密，但不管怎样，我都尊重你，就算你一辈子不想说也没关系。”
是的，她说一辈子不说也没事。这倒是触动了柯柏笙的心，他确实有些动摇了。
姜禾似乎是能读心似的，她仿佛看到一点突破口，于是继续“攻心”，“我并没有非要你对我毫无保留，我们毕竟还不是那种可以托付一切的关系。不过即便是那种关系，两个人都应该还有自己的空间。我只想让你知道，也许从一开始我的心就坚定地选择了你。”
她顿了顿，不想话语这么暧昧，怕对方觉得自已肤浅，转而又开始幽默，“要不然怎么能从酒吧那么多帅哥里选你跳舞了呢，是吧？”她还挑了下眉。
柯柏笙被逗笑，两只手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置于自己掌心之上，两只拇指调皮地在她手背上摩挲着。
他想了一会儿，才严肃道：“姜禾，对于我喜欢你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很坚定。喜欢你这句话说了也不止一遍了，是告白，但不是请求你做我女朋友，那太不正式了。”
这句话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又说：“我可能比大多数人都更在意仪式感吧，哈哈，希望姜小姐可以不要介意。”
“嗯，亲都亲了两次了，你也说你喜欢，但就是不在一起，我不懂柯先生到底在玩什么套路。”姜禾刚才好不容易生的耐心，在此刻听到对方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之后又没了。
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不满意。
“套路？或许是吧。”他说完牵着她走向后备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密谋什么得逞了一般。
姜禾任他牵着，她其实心里有些不情愿，甚至想狠狠锤面前这个男人。
走到后备箱，柯柏笙腾出一只手拨动按钮，箱门逐渐打开。
姜禾看到五颜六色的花一朵朵展现在她眼前。
是整整一后备箱的花，是姜禾朋友圈等各社交平台发过的花，是大多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花；她再仔细瞧去，那每一朵都是新鲜秀丽、才刚盛开不久的样子。
影视剧、小说中的桥段竟也发生在她的身上了。说不惊喜、不激动，那不可能。可就是太惊喜、太激动了，她反倒面上没有什么太大表情，很平静。
但她心中早已欣喜若狂。
此刻，她有些哽咽难言。
柯柏笙从花丛中又取了一样东西出来，是个宝蓝色丝绒表面的方圆首饰盒。
姜禾目测大小觉得像是装戒指的。
柯柏笙松开了原本牵着的手，打开了那个盒子，一枚蓝闪闪的宝石戒指展现。是很简练的镶钻款，椭圆形的蓝色宝石旁还配着两颗较小一些的白钻。
戒指是什么意思呢？正当姜禾心中纳闷，柯柏笙开了口。
“姜禾，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柯柏笙把这句话说得那么那么深情动听，如此如此情真意切。
他这一举动倒让姜禾开始不知所措，满后备箱的花让她眼花、亮闪闪的戒指让她目眩、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缭乱。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请接受这枚戒指，好吗？”柯柏笙再次无比认真且温柔地说着。
愿意吗？愿意，可是这就要在一起了吗？会不会太快了？也不会，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也一起经历一些，还亲了两次的……可万一对方是渣男呢？还没完全清楚对方底细呢，万一有老婆有孩子怎么办？万一人原配找上门来，那还混不混了……
见姜禾久久不作答，柯柏笙再次柔声询问，“姜禾，你愿意吗？”
“啊？”姜禾心中是愿意的，可嘴里吐不出来愿意两个字。
“你愿意吗？”柯柏笙真是好耐心，又问了一次，语气还是那么那么温柔，也是那么那么充满期待。
“我……”姜禾的理智又冲了出来，“我们还没完全了解对方呢，这太早了吧……”
这回倒换柯柏笙茫然不知所措了。好家伙，是第一次表白不成功。
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表白呢。
“再说了，道歉和弥补就是这个吗？那答应做你女朋友，你还赚了呢！”
“我……”
“等下，你没接电话的解释呢？你想蒙混过关？把我骗到手，再慢慢想借口解释？”
“哈哈，当然不是……”他话未说完又被她打断。
“你就是，反正……反正你没解释，我就不答应。”
柯柏笙刚想张嘴，却又被姜禾抢先一步开口，“很晚了，到点了，我爸妈要催我了，我要回家睡觉了，明天见，我走了。”
嗯，说完，姜禾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头，一步都没回。
留下柯柏笙在风中凌乱。注意，是举着蓝宝石戒指表白被拒的柯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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