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摇拿着那本《扶川帝君本纪》回了文熙殿,她四下望了望,扶川不在外面,再仔细一瞧,他寝殿的窗前被日光投射出一个人的背影,看样子扶川还在看书呢。
顾雪摇松了口气,还好扶川没有发现她偷偷溜出去了。
她拿着手中的书,迅速闪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下子躺倒在柔软的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骚气粉色封面的八卦书。
翻开一页,入目的是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迹,顾雪摇能想象地出来作者写书时是如何兴致勃勃,一脸猥琐。
章节名字诸如此类:扶川帝君与蓬莱岛仙子二三事;扶川帝君的百亩冰月幽兰为谁开?扶川帝君和玉宸天尊不为人知的小故事。
这题目,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顾雪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仔细阅读起来。
看完了这本书顾雪摇才知道,原来扶川的情事如此坎坷啊。
扶川帝君在他的封地北极寒漠中了上百亩冰月幽兰,就是为了取悦蓬莱岛的仙子,也就是东极星官的妹妹月兰仙子。
瞧瞧,连花的名字都和心爱的女孩同名哦,多浪漫。
不幸的是,月兰仙子心悦曾经救过她性命的玉宸天尊,仙子痴情,曾日日在沧月仙府门外等候天尊,就为了与他一续前缘。
更狗血的是,玉宸天尊为人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据说他如此浪.荡,是为了掩盖他喜欢上了扶川帝君的事实。曾有人亲眼见到玉宸仙尊扶着喝醉了的扶川帝君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把他压在身下...
顾雪摇猛地合上书,啧啧叹道,这也太精彩了吧,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同情谁。
怪不得上次扶川叫她离时陌远一点,任何一个直男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自卑的吧?
还有这些年他不近女色,就是为了那个月兰仙子守身吗?
顾雪摇再仔细将书看了一遍,眼前浮现出金角那一脸猥琐的样子。
她又认真回忆了一下扶川和时陌相处的情形,他们两个怎么看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爱恨纠葛的样子。
顾雪摇顿时没了兴趣,把书扔到一边,什么破玩意儿,金角这熊孩子惯会撒谎扯皮,这本书里的东西看一看,当做笑料就得了,怎能当真。
有了上一次偷看话本被抓的教训,顾雪摇觉得这玩意儿在身边就是个隐患,还是把它丢出去的好。
瞧着骚/气十足的八卦书,这上面还写了扶川帝君被时陌给那啥的事情,若是此书落到扶川手里,他肯定会一剑将她捅成筛子,然后杀到上清宫去,把金角给炸成一蓬血花。
顾雪摇打了个寒战,暗骂这金角真是胆大妄为,连帝君的事都敢议论,还这么诋毁帝君,真是该打!
她快速把书卷起来藏在袖袋里,悄悄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关上。
只要这本《扶川帝君本纪》被毁尸灭迹,就不会存在什么危机了。顾雪摇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棒呆。
为了不打扰到扶川,顾雪摇动作很轻,把门合上之后,她悄悄转身...
就见扶川站在寝殿门口。
顾雪摇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她暗道不好,怎么每次做坏事都能恰好碰上扶川啊,这扶川是在她身上装了雷达吗?
“袖袋里装着什么?”扶川懒洋洋地靠在殿门上。
听听,这熟悉的开场白,不就和她上次被抓包的时候差不多吗?
顾雪摇一脸痛心的瞧着扶川,决定这回不隐瞒了。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还不如坦白从宽。
她咬咬牙,将八卦书拿出来摊在手上,语气诚恳地说:“帝君,这是我从上清宫的金角那里夺回来的关于您的八卦书。我看到这本书时,当场就怒了,咱们光风霁月的君上怎么可能如书中说得那不堪,这写书的人简直是胡闹!”
“哦?本座如何不堪?”
扶川接过书,就要翻开,顾雪摇暗道不好,这要是被扶川看到书上的内容,岂不是她和金角都要完蛋?说不定还会影响扶川和太上老君的关系。
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顾雪摇一把将书打落在地,跳起来狠狠将书踩了几脚,踩得书皮上全是她脏兮兮的脚印。
就这样她还觉得不够,紧接着,她飞起一脚,把那书踢得做抛物线飞起来,再捏了个行火诀,将书烧成灰烬。
做完这一切,顾雪摇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向扶川福了福身,面色凝重地说道:“君上,这书里的笔迹潦草凌乱,全是粗鄙之言,小的唯恐脏了君上眼睛,还怕此书会流传出去,坏了君上的名声,就将此书给毁了。”
扶川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见顾雪摇这毁尸灭迹的手法一气呵成,他挑了挑眉,缓缓将手给放下了,决定暂时不追究她的责任。
不过...他向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顾雪摇可以免于惩罚,但是擅自写书,毁他清誉的人不能饶恕。
“你方才说,这书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上清宫看守炼丹炉的小童,金角。”顾雪摇见扶川要追究下来,也不敢隐瞒。
金角的八卦书把九重天上几位有名气的神仙都写了个遍,只怕这件事若是传出去,被别的天神知晓,金角可能会没命的。
想想金角这孩子也是可怜,他还在襁褓之中时,爹娘就在神魔之战中牺牲。他虽然师承太上老君,但老君在上清宫日理万机,照顾金角那是分身乏术,这孩子从小无人管教,便养成了这样咋咋呼呼的性子。
如今因为这件事,还不知道要在地牢里蹲多少年呢,说不定会前程尽毁。
思及此,顾雪摇赶紧为金角说好话:“那金角确实做得不对,虽然他编纂此书只是为了娱乐消遣,但在无形中毁害了君上的名声,该罚。”
“只是,金角年幼,心智尚未成熟,还,还请君上从轻处罚。”顾雪摇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心虚,一直低着头。
扶川瞧着快要把头埋进胸里的顾雪摇,摆摆手道:“此事虚宿四司的司非星官自会处置,他向来公正严明,你无需忧心。”
语罢,他转身就要进寝殿。
顾雪摇一听这话,就知道扶川这是不打算出手了,她急忙追上他,解释道:“金角的那些书只是在几个朋友间传看,并未造成很大的损害,君上,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君上,君上!”
扶川的步伐停下来,顾雪摇来不及刹住脚,一头撞到他结实的后背上。
顾雪摇捂着差点被撞扁的鼻子叫疼,灵机一动趁机碰瓷。
“君上,我的鼻子都被你撞得快要流血了,您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就不能行行好吗?”说着还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哎呦”叫了几声。
扶川面无表情地看着顾雪摇拙劣的演技,凉凉地说道:“散播流言,妄议尊上,若非本人追究,就不是重罪,在地牢里关个几十年就出来了,你紧张什么?”
正捂着鼻子嘤嘤乱叫的顾雪摇一怔,她期期艾艾地把手放下,小声道:“哦,这样啊。”
扶川瞧着这个他从下界仙山收来的木灵,有些好奇她们木灵族的人是不是都和顾雪摇这样画风清奇,还是说,就她一人比较特殊?
顾雪摇被扶川这样看着,心里有些发毛,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服务态度良好地发问:“君上,您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小的马上就去办!”
扶川似笑非笑地说:“方才本座见你运功烧书时手法娴熟,想必你的七星剑法练得还不错。”
顾雪摇见扶川不提金角的事了,就赶紧顺着他的台阶下了,她装出谦虚好学的样子,轻笑道:“既然我答应君上将剑法练好,自然要日日勤加练习,不敢荒废,只是这剑的招式有几处我不是很懂,还请君上指点。”
她把那本《七星剑法》拿出来翻到倒数第三页,说:“就是这最后三招,我练习之时总是不得要领,尝试过很多次都无法突破。”
“你使给本座瞧瞧。”
顾雪摇点头,她祭出鹤云剑,走到空旷的院子里挥舞了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她懂得了收敛气息,剑法使出来虽然凌厉,却拿捏住了力度,不至于毁坏院子。
只见手腕翻转,剑光如闪电般迅速闪过,又如白蛇吐信,惹得周围的树叶飒飒作响。
将剑法展示了一遍,顾雪摇浑身发热,脸上红扑扑的,她微微喘着气,兴奋地上前对扶川说:“请君上指点。”
扶川不知何时已经坐到树下的石凳上,支着脑袋看她。
见她过来,他懒散地坐起来,道:“速度与力道都掌握得不错,就是出剑的角度有些偏颇,容易叫人看出招式的破绽。”
“哦。”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面评价。
顾雪摇这些天练剑练得很用心,满以为自己练得好不错,一听扶川这样说,她有些失落地问:“真有那么不堪吗?”
一旦让人看出破绽,这剑法就算再厉害也无济于事啊。
“整体上来说,你的剑法施展得差强人意,只是一些细节需要再精进一些。”
见顾雪摇眉头紧皱的样子,扶川难得宽容地安慰了她一番。
顾雪摇眸中闪现出一抹异彩,“差强人意”,就是勉强能让君上满意的意思喽?
没想到扶川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还会安慰她,也算是一件稀罕事了,她心里还有些小开心。
“那麻烦君上教我如何突破吧,我天资愚钝,独自一人参透不来。”
“随我来。”扶川一摊手,乾元剑就自动变到了他掌心。
“这一式流星飞坠出剑速度要快,角度在斜前方,犹如流光璀璨,剑锋暗藏,”扶川凌空跃起,剑气如长虹一般在转眼间化为无数道光影,光华璀璨,寒光阵阵,“就像这样。”
扶川展示了一遍,不仅动作优美,而且剑法凌厉飘逸,看得顾雪摇心里直呼卧槽。
扶川收起剑,神态自若地坐回了石凳上,“你可看懂了?”
“我试试!”顾雪摇欣喜异常,她照着扶川的样子演示了一遍,比之先前有几分长进,但依然有些破绽。
扶川走到顾雪摇身后,用剑柄戳了戳她的后腰,纠正好她的姿势,道:“要这样,知道吗?”
他在她身后,两人的身体靠得很近,快要贴在一起了,这个姿势似乎是他从后面搂住了她。
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喷洒在顾雪摇耳朵上,暖暖的,让她耳尖迅速泛红。这样的距离,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味也不遗余力地钻入了她的鼻尖。
顾雪摇心里泪流满面,母胎单身狗就是这么不争气啊,怎么帅哥一靠近她就害羞了?
“你再练习几遍就能突破,这回可懂了?”
扶川示意她再来几遍,顾雪摇却不吭声,他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就见对方保持着拿剑的姿势,脸上红霞一片,正呵呵傻笑着。
扶川皱了皱眉,问:“你在想什么?”
读心之术自动启动,然后扶川就听到了顾雪摇的心声。
“君上今天喝的茶,是兰花香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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