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没问题了。”
梁净秋不打算对她的情感问题过多置喙，问过这一句就是极限了。她谈起别的：“关于你接下来……”
“稍等。”
荆棠有别的电话进来，她看到来电姓名，微微挑起眉：“徐导打来的电话，我先接了，我们之后聊。”
荆棠在接电话之前，难免对徐导的来意进行猜测——他们合作过两部电影，是有点私交，但不至于到没事打电话过来问候的程度。
而且没两天前，他不是刚以宁雨霁要参演为理由，拒绝了她对电影主角位的毛遂自荐吗？
“喂？”
荆棠接起电话。
她先应付了几句开场时必要的客套寒暄，而随着话题一转，徐导开始透露自己打电话过来的用意，她的脸色却慢慢古怪起来。
“……你的意思是。”
荆棠为防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现问题，明确地反问他说：“你想把手里的本子改成双女主，请我来演？”
她没忍住明知故问：“那另一个女主角是谁？宁雨霁呢，同意了？”
徐导犹豫片刻，透露内情：“其实我原本没有这个打算，是宁老师坚持这么拍，就是她想邀请你参演的……不然我哪拉得下这个脸啊是不是？”
徐导是个对自己的水平很有数的商业片导演。
他拍过的烂片不多，有那么几部也烂得有限，但也没指望拍出什么流芳后世的经典作品，就是会拍点套路片赚钱。
像这种说是双女主的本子，除非摊上那种惊才绝艳的编导，还得有天时地利人和，最后才能有那种双线并重且精彩绝伦的效果，否则多多少少都是会有偏重的。写作双女主，读作女主和女配。
问题是荆棠和宁雨霁谁做配？
他配吗？
徐导作为高强度网络冲浪选手，对两人之间的矛盾一清二楚，虽然目前的局面开始看不懂了……但考虑到娱乐圈的网络舆论不能光看表面，还是提醒了荆棠那么一句。
荆棠心情微妙地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马上给梁净秋回电，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给徐导发消息要来了宁雨霁的手机号。
荆棠没犹豫太久，就拨出了那个号码。
嘟——
手机响了。宁雨霁收回看向车窗外风景的目光，接起电话。
那端传来母亲平静的声音：“你现在到哪里了？”
天还蒙蒙亮，宁雨霁是连夜坐飞机赶回来的，现在是回家的路上。她看向助理，助理小声地报出目前路段的名字，再由她转述。
“知道了。”母亲淡淡说，“不堵车的话你还有半小时就该到家了，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宁雨霁挂断电话，注意到助理和驾驶座的司机都悄悄松了口气。
她轻轻一笑：“没事，放心。”
司机是个魁梧的中年男人，以前做保镖受伤后来开车的，闻言尴尬地笑了两声。
助理还是个年轻姑娘，拍拍胸口有点后怕：“我都是按宁老师您说的那样报告阮女士的，肯定没出岔子。”
宁雨霁嗯一声，低头给另外一个家长发消息，安慰她：“辛苦了。”
助理连忙说：“不辛苦不辛苦，是您给我们多放了两天假，这有什么辛苦的。”
就是这两天休息的时候，想起这档事都有点提心吊胆的。助理在心里默默补充。
宁老师的母亲阮曼女士，认真说起来不算特别严苛的老板。但是**的程度让长久和她打交道的人时刻充满压力，也不知道是只有工作上如此还是生活里也这样……
助理不太能想象后者的情形，主要是觉得这样一家三口吃饭，另外两人真的不会胃痛吗？
司机把宁雨霁送到别墅门口，再由他送助理回附近租的房子——没办法的事，阮曼女士不喜欢外人住在他们家里，但又要求助理必须在有需求时尽快赶到。
宁雨霁验过指纹和瞳膜，听见电子锁打开的声音，推门进去。
玄关铺着干净的地毯，鞋柜上除了车钥匙盒，还摆着漂亮的插花，鞋子都规规整整地收在柜子里，看不出有谁回来了。
她扶着鞋柜，微微弯腰换上室内鞋，在客厅里遇见坐在沙发上，好似等候已久的阮女士……但以她对自己母亲的了解，多半是掐着时间结束手头的事务下来的。
宁雨霁就像没察觉她不怎么轻松的脸色，露出温和的笑：“妈，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谈吗？”
阮女士说：“先去换衣服。”
宁雨霁点点头。她很习惯家里这些一步都不能错的规矩，上楼洗手洗脸换了家居服，虽然比外出的衣服宽松许多，但成了必须的步骤，反而让人没法放松下来了。
等到她再次下楼，手里多了化妆品的礼盒：“这是我在海城买的，寄过来的时候写的我的名字，应该是家政阿姨签收了没拿给你。”
阮女士的神色缓和些许。
她再想要开口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阮女士看见来电显示就情不自禁地皱起眉，但终究还是没挂，示意宁雨霁在这里等等，走到隔壁的书房里去接电话。
书房的门没关。
里面交谈的声音最初还是平和冷静的，没过多久就变成争执。
宁雨霁听见阮女士怒而指责的声音：“宁云舟，连你女儿的事业你都能拿去交换，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别和我说这个……”
看来一时半会顾不上她了。
宁雨霁的目光从书房的门上轻轻移开，顺着墙纸的纹路慢慢描绘到天花板的一角……那里有块不大不小的污渍，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
手机在她手边震动。
宁雨霁有些讶异，不知是谁会在这时给她打电话。但看到陌生来电的刹那，她便莫名生出奇妙的预感。
“宁雨霁。”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熟悉而有些微失真的声音，连名带姓地喊她，口吻像是不容拒绝的宣读：“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做配吧？”
宁雨霁嗯了一声，原本温和的笑容被打破，流露出更真切的笑意。
她的记性向来很好，此时刻意重复那天听过的话：“‘都在同一条起跑线，哪怕她是天胡开局，我也就是比她强’……”
注意到听筒里传来呼吸声有细微的停顿，她不禁轻轻笑起来：“荆棠老师，你想做唯一的女主角吗？”
这话说的像是在下挑战书，偏偏荆棠就是吃这套。
她深吸口气，面对酒店窗户照进来的霞光，不觉扬起眉，挑衅般答应下来：“——行，你就等着吧。”
明天没有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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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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