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失控的马儿直直冲着曲知月而奔来。
惊余之下,曲知月只感觉胳膊一紧传来一股劲力,下一秒,骤然间失去重心被人腾空抱起。
人会在骤然失去某个平衡稳定舒坦空间或者情绪到达某个高阶点,会做出下意识的反应。如同曲知月下意识搂住林萧箐的脖子。
她的脸贴在林萧箐宽阔的胸脯,挽在耳后的碎发也因为刚刚的动作滑落,两人平稳落地后,腰间一松,曲知月被轻轻放下。
马儿并没有停,横冲直撞破坏了不少小摊,闹市一下子间真的变成成了闹市,乱成一锅粥。
一孩童被这场景吓到,哭着跌倒在地。
林萧箐将曲知月带到安全地方后,脚尖一起,一跃飞起,踏上了马车,拽着缰绳拉住马的脚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马儿仰天长啸,前蹄飞跃半空,停了下来。
曲知月迅速将孩童抱到安全地,“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小孩吓得不知怎么说话了,只能哇哇大哭。
这时孩子他娘跑了过来,从曲知月手里接过孩子,眼泪汪汪,“我的孩子,伤到哪里了吗?”
孩子摇着头,依然哇哇大哭,看起来受了不小惊吓。
曲知月见此出声提醒道,“孩子这么小,一刻也离开不开人,出了街更是。”
妇女连忙应着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下次一定不会离手了。”
“不用谢我,都是这位林大人的功劳。”曲知月笑着回答。
说完,又觉得一愣,她为什么下意识会叫林萧箐“林大人”?
妇女抱着孩子弯腰致谢,“多谢公子。”
随后带着孩子离去。
林萧箐松开缰绳,跳下马车,并将马绳交给马夫,脸色严肃说了几句什么,马夫连连点头应着。
曲知月就站在原地,抬着眼看林萧箐所处的地方,她总感觉这人真的很耀眼,他不需要做什么烈阳自会衬托,所以他总是光芒万丈。
两人交谈中,林萧箐余光正好能看到曲知月,她的嘴角挂了丝笑意,随后他也没再说朝着曲知月走去。
“你笑什么?”
曲知月抬手摸着脸,疑惑道,“我……有吗?”
那一场失控的马引起了不小的动静,曲知月尬笑着想解释可能是点了笑穴,巧好看到许府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对方与曲知月对视半秒,转身拔腿就跑。
曲知月指着林萧箐身后大喊,“不好了那人要跑,快追!”
***
不一会儿,曲知月一脚将人踹翻在地,那人应声倒地,捂着胸口呲牙咧嘴,包袱里的食物散落一地。
有糖果,桂糕点,猪肉肘子,叫花鸡,糖葫芦等等。
那人赶紧起身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曲知月问道,“你鬼鬼祟祟打扮成这样是干什么?”
那人闻言委屈的像个老婆跟人跑了一样,哭泣着解释,“大人小人…小人也只是给大少爷买吃的,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许嵩明?”
“是。”
“府里有吃有喝,饿着谁也不会饿着他,为何单独出来采购?”
“大人有所不知,小的买吃食不假,最主要的是大少爷……”小厮说着脸红了起来,语气中也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是什么?”
“……大少爷耐不住寂寞,特意让小的以采购名义,观察情况…”
“……”两人。
这确实符合许愿明性格,曲知月已经亲自见证过了。
曲知月看着散落一地的食物,尴尬的笑了笑。用余光对看向一旁的林萧箐,寻求帮助。
怎么办啊!快来帮我解围。
却见林萧箐在曲知月看来时,不知何时默默的扭了头,只留给她一个绝情的后脑勺。
好似在说那一脚是你踹的,不关我的事。
“……”曲知月。
她后牙槽都快要咬掉,只能收拾好表情,起故作玄虚,将人扶起,“下不为例,这次就不既往追究了。”
小厮被扶起,抱拳感谢道,“多谢大人。”
“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说着,那小厮突然道,“对了大人您的令牌呢?”
令牌…什么令牌?
这许府还有令牌?
曲知月依然笑着,“这令牌肯定是……”
没有的!
“……忘记带了”
小厮见人老半天拿不出令牌道,“许府下人都有贴身令牌的,不可能不带。”
几年前,有四人假装小厮,偷走了许家财产,被许姥爷发现,但一人难敌四人手,幸好有人发现的早才捡回一条命。
从那之后,许姥爷将府里上到管家下到杂役通通调查了一遍,并将贴身小厮换掉,重新物色,还制作了许府独有令牌。
小厮察觉不对劲,两人根本不是许府的人,“你们到底是谁?”
“……”曲知月。
这该怎么解释。
***
江辞端着药推开了房门,身形一顿,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像遭受强盗。
……进贼了?尚湘书还在里面呢!他要是出事了,他一个普通平民可赔不起。
心脏猛地跌,他将药碗随意放在木桌上。
在杂乱不堪的地面上拾起一个还算趁手的武器——板凳。
随后,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里面又传来啪嗒一声,似乎是个花盆被摔碎了。
听这架势,是不摸着东西是不行了!
尚湘书还在里面,不会出事吧?他还受着伤的肯定打不过那个坏人!
不行他要出里面救他,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江辞深吸几口气,一鼓作气举起板凳就往里面冲。
“小贼拿命来!”
他正要砸下去的手骤然停止。
“……尚湘书!?“”
只见尚湘书穿着单薄的衣物,赤脚背对着他,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江辞把举起的木凳收起,放在一旁,“你为什么把房间弄这么乱,我还以为招贼了。”
“你伤还没好不能下床,想要什么东西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拿。”
“……玉佩。”尚湘书。
“什么?”
江辞有些没听清,伸手刚要扶他坐下休息一会,尚湘书却猛地一回头。
江辞被吓了一跳还未做出反应,便被对方抓住了肩膀。
尚湘书怒吼道,“我问你玉佩呢!我的玉佩呢!”
被抓的生疼的江辞皱着眉,本想推开这人,却听见这话身形一僵。
……玉佩?
江辞思索片刻,这才想起了被他拿做当医药费的玉佩。
胳膊上的手劲不减,反而增大了许多,疼的江辞向后缩起身子,“……玉,玉佩被我当医药费给老头了。”
“你说什么?”
尚湘书的眼眶烧了起来,布满了血丝,像极了修罗恶煞,但声音却是颤抖的。
“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动我东西!”
江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一甩手将人推开,大吼,“不就一枚玉佩,本少爷赔你就是。难道一枚玉佩比你的命还重要!?”
他不明白,平日里好端端的人,居然爱财爱到这种程度!真是小气,本少爷大不了赔你一枚,不,十枚!!
“对,就是比我的命还重要,我可以死但玉佩不可以没有!”
然而尚湘书的回答更是让他眉头一皱,只觉得这人疯了!
他刚要反驳,尚湘书先甩门而出,留下江辞愣在原地。
“你官大了不起!脾气大了不起!”
这时,老头闻声赶来,正好碰到吃了炸药的尚湘书。
“江辞给你的那块玉佩呢?”
老头眼珠转了转,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和压不下去的怒火。
“我说为什么吵呢,原来是块玉佩。”
老头侧着身子绕开尚湘书,看着满屋的狼藉,该砸的砸了,该坏的坏了。捂着胸口感到闷的慌,好似心在滴血。
这天杀的!的花多少钱呢!败家玩意!
老头一边收拾残渣一边对着身后之人说,“就你那块小玉佩别说医药费了,这满屋的东西都不够你赔的。”
随后对着里屋的江辞道,“小江拿个扫帚来扫扫,多大的火气,老头子的屋都砸。”
尚湘书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压抑着怒火道,“把玉佩还我,我给你钱。”
“行啊。”老头伸着手对着尚湘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尚湘书将全身上下迅速的搜刮一遍,没有掏出任何钱财,但他不信的又搜刮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过了许久,老头终于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你就算把身上翻个底朝天也吐不出个子来。”
谁知,尚湘书抬起头时,眼底一片绯红,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江辞上前阻拦却被老头抓住胳膊,“不用管他,赶紧收拾房间,瞧给我弄的,得花多少钱。”
老头见他还是忍不住回头,一把将人拉过去,“再看能生出花啊?唉,我跟你说这些你都得跟我赔哈。”
***
夜晚。
“我们要不还是把他喊进来吃饭吧。”江辞。
老头夹起一筷子菜放进碗里,就着米饭一起塞了一口,“喊什么,你又不是没喊他,他自己不来吃,饿一顿又少不了一块肉。”
话虽如此,但尚湘书毕竟还带着伤,万一真饿坏了怎么办?
江辞抿起嘴,放下了碗筷,心里难免有些内疚。毕竟是他未经本人允许拿的东西,错的确在他。
“老头,你把玉佩给他吧,我会把钱还你。”他掏出几文钱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今天挣的。”
老头一边吃着饭,顺便看了眼满脸真诚的江辞。“我说你今天一下午怎么不见了,原来是挣钱去了。”
他尽数把钱收入囊中,“这点还不够赔我家具的。”
“老头!”江辞。
他没好气的看着老头,而老头嚼着着嘴的饭津津有味,全然将他的话抛之脑后。
但是装聋总装不成瞎,更比不过倔牛。
没过一会儿,老头终于扭不下去,看着江辞,炸毛似的自暴自弃甩着身子。
“真受不了你,实话实说吧……玉佩被我当了。”
当了?!
江辞眉头一皱,还未开口,门先一步被推开,“你把我玉佩当了!?”
“什么你的我的玉佩,从我那里就是我的。”
闻言,尚湘书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在此刻终于全都爆发出来,眼里再也没有什么老幼之分。
什么尊老爱幼,去tm的狗屁!
“老头我看你是欠打。”尚湘书撸起袖子就要和老头大干三百回合。
老头不傻,见情况不对一麻溜烟起身,躲到江辞身后。
倚老卖老道,“哎呦什么人呢,光天化日之下强打老人了。”
尚湘书更是怒气不减,气冲冲走过来,江辞也猛的站起,将老头护在身后,“尚湘书你冷静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为难一个老人。”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今天就要弄死他——”
啪——
弄死他,三个字还未说出,话就被堵了回去。
一声巴掌落下,尚湘书脸侧到一边,江辞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他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这下冷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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