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绵在脑子里疯狂回忆原文剧情。
他记得原文是这么描述的——谢砚殊冲出正房后，等在不远处的乌朵，一看他满身是血，便冲上去帮忙。
谢砚殊伤得不重，血是别人的，但因为某药的药效发作，他一时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化作蝙蝠飞走。
恰巧，乌朵在扶的过程中，听到了谢砚殊要回家的要求。她开始不理解，后来视线下移，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便赶忙开着代步车，将谢砚殊扶进了别墅，以保全血族之王的体面。
之后……
之后……
剧情一下子就跳到了第二天早上。
回忆完剧情的江雪绵，痛苦得想落泪——啊，和谐误我！
他明明已经成年了，凭什么就不能看点关键的、有益身心健康的剧情？！
·
现在，无剧情可依赖的江雪绵，只能颤抖着唇答道：“我……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是真的。”
“那是谁派你来的？”
谢砚殊收回脚，后退一步，姿态优雅地坐到了黑色真皮沙发上。他一手撑着沙发扶手，再用手背托着一侧脸颊。
这姿态看起来很闲适，然而，他身后飞舞的小蝙蝠们很躁动。
看到这一幕的江雪绵，浑身冷汗直冒。
原著里有写，当你不清楚谢砚殊到底在想些什么时，如果他的身侧有蝙蝠，请观察蝙蝠的情况。
蝙蝠安静地倒挂着，表示他心情不错；蝙蝠悬在半空，那他心情一般；蝙蝠躁动地上下飞舞，那大事不妙了——他想杀人了！
现在，那些蝙蝠如蚂蚱般上蹿下跳个没完。
江雪绵怕得浑身发颤，但为了保命，他仰起头来，用那双含着泪的狗狗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谢砚殊，哭着求饶道：“请您相信我，谢、谢教授，我真的……我不是要害你的人……呜呜……”
他企图唤起谢砚殊一点儿同情心。
可惜……
“你知道那杯茶有毒吧？”谢砚殊直击要害地道，“当我拿起杯子时，你的心跳声太大了。”
“……嗝。”江雪绵不自控地打了个嗝，“你……嗝……你都听到了？”
“我还听到你问别人，单丛该怎么泡。”
江雪绵：“……”
连这句也听到了？
怪不得他没喝茶，原来是被我给耽误了！
江雪绵后悔又憋屈，眼泪“唰”地掉了下来，落在地毯上，将那里浸湿了一小片。
“我不喜欢多费口舌。”看到这一幕的谢砚殊有些厌烦地坐直了身，“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叫纠察队的人来吧。”
江雪绵瞬间不打嗝了。
被吓的。
他知道纠察队。
这是一支类似刑讯机构的队伍。只要被抓入其中，不管骨头多硬，最后都会吐出真相。原因就在于，他们有一种类似吐真剂的药，一旦注射，能让人迫切地想要答出自己知晓的所有内容。
可江雪绵不能说出真相。
他和恶魔签订的协议里，明确写着江雪绵要是跟第三人说出他们的交易内容，江雪绵就会立刻暴毙。
·
“不……我说！我都说！”江雪绵怕得大声求饶，“我错了！谢教授，我真的错了！”
“呜呜……我不该对你有想法，呜呜……”江雪绵又羞愧地低下了头，痛哭流涕道，“我确实是冲着你去的，但我不是为了害你。我只是想在你面前露个脸，呜呜……”
谢砚殊：“……”
啊，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当傻子耍。
谢砚殊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秦队长，麻烦你带人到我在帝国大学的住处来一趟……你在附近？行，你直接过来，门没锁。”
话落，数不清的蝙蝠在他的操纵下，冲过去将江雪绵摁回了地上。
随后，屋内原本有些暗淡的灯光变得明亮。
谢砚殊站起身，边往其他房间走，边脱掉西装外套。
看到他这副不愿跟自己多讲的样子，江雪绵吓得肝都开始颤了。
完了！
如果真的被纠察队抓到，他只有死路一条啊！
可他怎么才能让谢砚殊放自己一马呢？！
·
“别走！”江雪绵一急之下，叫出了谢砚殊的字，“谢明远，你别走——”
果不其然，谢砚殊顿住脚步，回头看他。只是那眼神，是明晃晃的不善。
“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江雪绵纠结不已，竟一时不敢看谢砚殊。
他真的要说吗？
说了，让谢砚殊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女后，他还有机会勾引成功吗？
若是不说……哎，百分百会死吧！
江雪绵撑在地毯上的手，转握成拳，再抬眸时，他心有不甘地哭着解释道：“是我看到的。从小说上看到的。你是小说的男主角，而我……我是……读者。”
“小说？读者？”谢砚殊蹙着眉，原本服帖在头上的头发，因战斗而显得有些凌乱。怀疑和恼怒交织的眼神，透过这几缕凌乱的发丝，直勾勾地钉在了江雪绵的身上。
须臾之后，眼神归于平静。
谢砚殊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理智的模样。
“又在胡言乱语。”他抬起手来，操纵蝙蝠，“算了，我不想知道真相了，你还是去死吧。”
“别……不要……求求您，我说的都是真的……呜呜……”江雪绵眼瞅着越来越多的蝙蝠围在自己身上，连视野都全被遮挡，他慌乱地哀求道，“请您相信我吧。呜呜……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本小说……对了，我可以证明的……我真的可以证明！”
眼瞅着蝙蝠要将自己完全盖住，江雪绵疯狂搜索到底有什么私密的信息，是可以证明他没说谎话的。
啊，快想起来，快……
他想起来了！
在即将被数只蝙蝠咬穿皮肉时，江雪绵用惊喜不已的声音大喊道：“谢明远，我想起来了！你下面那玩意儿一旦硬起来，上面会有三条青筋，不仅看起来明显，摸起来更明显。”
江雪绵不知道的是，当他喊出“谢明远”三个字时，房门被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推开了。
他说完整句话后，蝙蝠群停了，在场的其他两人也跟被按下暂停似的，整个儿顿住了。
江雪绵不知道，他只知道蝙蝠群停了。
这证明什么？
证明方法有效果啊！
看见胜利曙光的他继续搜肠刮肚，将自己看到的，那点和谐平台唯一能播出来的私密信息，全抖了个干净。
“还有，还有，你的小腹特别敏感，一摸那里，你就会把腹肌收紧。对了，你的柰子是豆沙……唔嗯！”他这次没能说完。
有只蝙蝠堵住了他的嘴。
他挣扎晃动间，遮挡在自己眼前的蝙蝠因乱飞，露出了一条不大不小缝隙，让他能清楚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谢砚殊。
这个俊美似神仙的男人，不仅露出了慌乱的表情，原本苍白的脸颊上，还染上了一抹粉。
“你……你又在胡说八道！”谢砚殊气得骂道。
好在骂虽骂，他没有命令蝙蝠继续咬人了。
江雪绵松了口气，正要吐出嘴里的蝙蝠时，身后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谢教授，你知道的，纠察队可不接情感方面的案子。”
江雪绵蛄蛹着想去看看来人的模样。
谢砚殊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左手张开，蝙蝠们又将他遮挡了个严严实实，还摁得动也动不得。
“抱歉，秦队长，麻烦你通知你的队员，先别来了。”
“好的。”来人用藏不住笑的声音回道，“但如果你需要，我个人可以帮你审问你的……嗯，情人，或者说，怨偶。”
“都不是。”谢砚殊冷淡否定，就是声音怎么听，怎么像咬紧后槽牙后，再说出的。
稍后，“哐”声响起，应该是那个人离开了。
但这次就算是耳朵不好的江雪绵，也能听到屋外传来的如雷霆般的笑声。
一种后脖颈被人捏住的危机感，再次将他笼罩。
他赶忙吐出蝙蝠，恶人先告状：“呀，你怎么没有锁门？幸好我刚才说的，没那么露骨。”
江雪绵一边说话，一边撑起了身。他这次起得很顺畅，蝙蝠全都飞走了，没东西再拦着他。
因此，江雪绵能再次直视谢砚殊的眼睛。
被说出秘密的男人此时满脸震惊。他眼神凌厉地盯着江雪绵，问：“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情？”
江雪绵侧坐在地上，局促又不安地答：“是书里写的。”
“竟有此事！”谢砚殊气道，“作书的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些……这些私事？”
江雪绵表情一滞，他看书的时候，压根儿没注意作者是谁。此刻，他只能老实答道：“不知道。”
“那本书现在在哪里？”
“它不在这里。”江雪绵垂着头，在心中琢磨着到底该说出多少内容才合适。
“又想耍心眼？”谢砚殊仿佛看出了他的小动作，不耐烦地威胁道，“吐真剂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想要，去实验室现配，也能配出个七八支。”
江雪绵这下只能多说点实话了。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絮絮叨叨的，以不说出协议内容和恶魔为前提，将现状说了个大概。
谢砚殊起初还是一副愠怒的样子，到了后来，他的眼中逐渐溢满惊疑。
等江雪绵说完，他沉默了好半晌，才问：“你说，你是太爱我了，所以才来找我。”
“是的，是的。”
“为什么？”谢砚殊蹙着眉，眼中饱含疑惑和不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难道不应该思考怎么穿越回去吗？”
“当然是因为读者都爱主角啊！”江雪绵理所当然地答道，“既然来都来了，我当然要来看看你啊！”
“你刚才说的是，你想勾引我。”谢砚殊纠正他话里的漏洞。
江雪绵闻言，这下连脖子都红了。他自己心里知道，和被人知道，羞耻度真是差距甚大！
但再害羞，他也得说：“你可是言情小说的男主！谁不想跟言情小说男主一样的人物谈恋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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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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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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