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案件

太子走到一旁的软木椅上,把摘下的面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姚许在那里跪着。

他弯下腰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掐中了姚许的下巴,一双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带着不留痕迹的审视和打量,仿佛是在看一个有趣的物件,他的眼眸一沉食指狠狠的压在了姚许的嘴唇上。

太子冷漠的盯着他的脸,半天也没有吱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姚许跪了半天,腿都麻了,他忍者腿部的酸麻,看着地面,冷静的思考太子为何会发难。正当姚许不得不把思绪分散时,却听见太子殿下声音轻飘飘的响起。

“如何认得孤,不出所料,世子应该是未曾冠拜入朝吧。”秦屾收回了在他脸上的手,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缩回了双手。冷漠的看着他。

果然。

姚许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微臣在之前的中秋宴上见过太子殿下。”

“原来是这样,都是我误会世子殿下了。”秦屾听到这样的答案也并不惊奇,淡淡的看了一眼。

“是微臣人微言轻,未曾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是微臣的过错。”他还是那副样子回答道。

“来这干什么?”秦屾也无意再和他打太极,直接开门见山。

“回殿下,查案。”姚许忍这腿麻,脑中思路转得飞快,压低的声音回答道。

“查案啊,查什么”太子声音一顿,“是何将军的贪污,还是那丢失的二十万两修款。”

“太子殿下是聪明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知道微臣的是什么案子。”他把头压的更低了。

太子不紧不慢的哦了一声,走到他身前,压低声音在他耳旁说道,一把掐起他的脸,强迫着他看着自己。

“世子殿下若意愿说出实话,孤自然也不会为难你。奉劝世子殿下一句话,有些东西还是要擦干眼睛看看。”

“皇帝派我来接受这案子,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猜得到,咱们两个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跟三皇子那么好的关系,皇帝去派我过来,是什么意思?想必你也想的很清楚。”

秦屾手用力,眼中的意图十分明显,这是强迫自己,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废掉自己。

姚许在心底冷哼一声,这算是威胁吗?又想到父亲对他的嘱托,心下凝眉,这位太子殿下的人品可是不怎么样。

思绪回到数月前,南方爆发水患,经皇帝批准,从国库调取二十万两修河款运往南方。

可是这银子,到达南方时,竟不翼而飞,皇帝大怒,命侯安府世子姚许立刻南下彻查此事。

皇帝把这件事交给候安世子,摆明了是,把候安公往火上推。干的好了,自然有奖赏。干的不好,便是火上浇油。

如今谁人不知当今圣上十分忌惮候安公,他是想借此机会把侯安世子往外调,以此来分散候安公的势力。

而太子是皇后唯一的儿子,皇位的最有力的继承人。然而,皇帝日渐年老,又宠幸纯贵妃一干等人。

听信他人谗言,与太子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皇帝派太子来,也是借此分散太子的势力。

姚许从长安来南方,已一月有余,前阵子工部就借口修河坝人手不够,向他借掉了一批人,这不圣上又下旨让太子来南方监督水利工程修建之事。

明面上,是监督水利工程,暗地里不知道是监督谁呢。这回来派个太子,摆明了是想打,螳螂捕禅黄雀在后,一石二鸟。

没准最后苦心干出来的功劳不在自己或太子身上,最后竟便宜了徐州知府。而徐州知府又是纯贵妃派系的人,自己和太子又是一点都捞不到好。

想到这儿,姚许又想起父亲临行前对他说的可与太子联手,然而姚许对太子的做法又不太欣赏,这姚许不禁犯了难。

太子见他迟迟没有回应,便站起了身“起来吧,以后孤就是你的上司,但是大家又同为同僚,以后也不要叫我太子殿下,显得太过于生份了,叫我秦屾吧!叫的亲近些,也显得我与人为善。”

秦屾是在向自己示好。

“太子殿下名讳,微臣怎敢随意呼喊?”姚许虽然对太子殿下的话心存疑虑,没有答应下来。“太子殿下这样做,可真真是折煞微臣了,还请太子殿下速速收回命令。”

姚许并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

秦屾看着他,心想果然不是好敲打的,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的行为,显然行不通。软硬不吃 ,是一根倔骨头。

他也并未恼怒,淡淡一笑的说,“既然世子殿下执意如此,姑爷不好,勉强。起来吧!”

“微臣谢过太子殿下开恩。”姚许拜了下去。

姚许跟在秦屾后面,二人一前一后的从楼梯下来,还没等走出门,变故突生。

二楼的某一处房间传出了尖锐的嘶鸣声,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然后门被粗暴的推开,一位衣着散乱的女人,疯疯癫癫的跑了下来,在下楼的过程中,身体微晃了一下直接从楼上摔了下来,到了一楼的地面上滚了两圈,砰的砸在姚许旁边的地上,她双眼瞪大的睁着,胸膛急促的起伏,身后留下了一大滩血液。

四周的人见到了此处,惊恐的一幕,尖叫的向大门冲了出去,一时间混乱万分,慌乱之中,好像有人故意踩到了这个女人,摔倒在地的人似乎有些求生的望,她的手挣扎起来,不管是否有人踩到他身上,费力地爬到了姚许的身旁抓住姚许衣服下摆,抬起满是血污的脸说。

“救……救我,有……有人……”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人便咽了气儿。

在一片混乱之中,秦屾顺着那人掉下来的方向,抬头看见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那人与秦屾对视了一眼,便慌乱的逃走了。

秦屾招了招手,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身旁。

“跟上去,探探虚实。”

“是,主子。”

姚许蹲下身捡起了她掉在地上玉牌,这个玉牌的做工极好。

入手温润细腻,质地通透,没有杂色,是上等的好玉。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正中间留了大部分余白。

在上仅仅只是刻了四个字徐州知府,竟然是又合三皇子扯上了关系。

他又把人的尸体翻了过来,身体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不堪入目,脸上也沾染了学姐和扁平的五官黏合在一起。

姚许忍着恶心,掏出一块手帕擦擦她的脸,竟是萧红楼的老鸨,他看了看手中的玉牌,又擦了擦那牌子,递给秦屾。

“死者是箫红楼的老鸨,至于死亡原因……”

“说吧”

“臣推断,应该是摔死,但是具体死亡还需要有待验证,毕竟也不排除被踩踏致死的可能。”姚许走道秦屾近前尴尬的说道。

“两种死亡结果,有趣的很。”秦屾也不嫌弃,蹲在姚许的身边仔细的观察起的尸体。

“怎么,长安第一仵作,竟然有不确定的时候。”秦屾笑着看向他。

在说出的一瞬间姚许愣住了。

“还请太子殿下,恕臣愚笨,臣是一个普通的仵作,也是一个小巡察使,仅仅有几分不入流的微末功夫,得了皇帝陛下的青眼,臣哪能和长安第一的李仵作相提并论。”

姚许被问的心一惊,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李晨阳是自己作为仵作的另一个身份。对他人很少提到,太子又是怎么知到的。

“无妨”秦屾并没有往下深问,大手一挥。

“来人,先把衙门的人请出来,这些事情自然是要交给衙门的人处理。”

“至于你”秦屾的目光扫了过来,停在姚许身上玩味的笑了笑。“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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