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不掉的自虐

“下节谁和我换座位?”

原本安静的教室被一声吆喝瞬间喧闹起来。

开学不到一周,新高一这群孩子玩心重,趁老师们分不清谁是谁,临时串个座,换换同桌成为新晋流行。

李慕云困得把头藏在手臂里补觉,物理隔绝外面的嘈杂。刚开学啊,每科每天的作业都是一张卷子,再加上预习、复习、课外练习,简直不给长身体的青少年留够睡觉时间!

“在门口就听到,属你们班最吵!还实验班呢?一点觉悟没有!”

圆滚滚的英语老师走进来,教室里仍然是一片“你坐我这,我去他那”的鸡飞狗跳。焦老师是二班的班主任,算上李慕云他们高一一,是全年级仅有的两个实验班。

同样有班主任病的焦老师继续念叨,“开学要有开学的状态,趴桌上睡觉的赶紧醒醒!翻到课本后面的单词表。”

课代表已经站起来准备领读了,焦老师挥了挥手让她坐下,亲自带大家读单词。她拿着课本走下讲台,站在过道,胖身子还虚靠着第二排同学的桌子,然后听到十分洪亮的一声,“absolutely!”恨不得把困意从这些小脑袋里喊出去。

“absolutely...”全班几十人,读单词的声音稀稀拉拉,焦老师显然不满意,她微皱着眉说道,“大点声就不困啦!再来一遍,absolutely,注意重音。”

“absolutely!”这次孩子们很给面子,喊得起劲。

“很好,absolutely!”

“焦老师发音好可爱,absolutely”,林慕云小声嘟囔,嘴里还不停重复着,然后听到“噗嗤”一声。

“没有你读起来可爱。”

李慕云一惊,发现同桌换了人!

新同桌瞥见李慕云吃惊的表情很满意,得逞似的举起英语书,跟着焦老师把后面的单词读得超大声。

高一刚开学,不只老师们分不清,同班同学也互相认不全,可这位新同桌,已经在全年级小有名气。

为了让疯玩一暑假的孩子们收心,学校特意安排今年的高一新生去山里的驻军部队军训,并依照当地部队要求,军训期间全年级男生女生分开管理,按班级顺序重新划分队列。女孩子一扎堆,就算被训练折磨成泥猴子,也能把全年级最惹眼的校草竞争者挑出来,对,常轩就在候选名单里,美其名曰“实验班也有不输校草的帅哥。”

现在,“准校草”常轩就坐在身边,近水楼台,李慕云也不困了,在英语课上偷偷打量起他来。

十几天的军训刚结束不久,大家都没从“黑泥猴”的身份转换回来,不过常轩好像并不受影响,白皙的少年面庞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一双带笑的桃花眼,右眼角若有若无的一颗小痣衬着他格外清秀。

阳光穿过窗户与帘子的缝隙,悄悄溜进教室,如同一层金色的纱衣,光线在少年的肌肤上跳跃,捕捉到了泛起的浅浅绒毛。那些绒毛在阳光下显得如此生动,仿佛有了生命,扎得人心痒痒的。

被这张脸的一句玩笑话搞得心神不定,太没出息了,李慕云不禁感叹,长得好看就是易乱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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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博士大丧失】:此贴会持续更新室女座人格分析,最近收到你们太多求助,在感情中被室女座虐的,还有受虐室女座,其实人生啊,求而不得是常态,今儿就聊聊感情中室女座逃不掉的魔咒——自虐。

某种意义上,室女座都很奇怪。让他们开开心心过日子,他会不爽,必须有个什么东西虐着,才能满意。其实,谈室女座感情生活上的“虐”,几乎可以谈遍他们人生每个阶段。

感情初期,室女座大概率会处于一个受虐的地位,一旦他神功出成行走江湖,就没人敢动他了。初恋时期的室女座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拉个小手都要脸红,眼神交汇一下都会心脏怦怦直跳,和他们相处根本不需要什么计谋策略,好好对人家就得了,但世界上懂得珍惜初恋的人不多,只要有过一次失败的感情经历,室女座就开始学会防御,并且不断用上一次失败的恋情折磨自己。

很多室女座会把感情上的失败完全归结为自己的责任,因此失恋的他们会比其他星座更易消沉。十二星座里最难走出旧情困扰的是室女座,除非有一个新的可以折磨他们的理由,否则,这段失败的感情会一直被他们攥在手里不放,或者说,他们会一直甘心把自己置于这段感情的阴影之下,并且毫不反抗。

这种时候怎么办?让室女座摆脱旧情阴影的唯一办法,是用一段新感情带来新的阴影。如果没有,那么室女座永远都不会走出来。不管这个纠结的对象是否值得,不管这个纠结的事件是否重要,只要存在,并且始终能找出纠结的理由,他们就可能一直陷入循环中。室女座永远被感情折磨的原因,就是他们根本不愿意处于一个没有阴影的状态。室女座的人,心中永远有阴影,无论多么强的阳光都照不亮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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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昨儿睡得太晚,还是神棍帖子看多了,李慕云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自己回到了高中,回到了那个和常轩初识的午后,记忆里的阳光少年和后来那个阴郁颓废的浪荡子完全联系不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那么多人都爱你,你为什么不爱自己......

叮叮咚咚的闹钟响了,结束了乱七八糟的思绪。

李慕云眯着眼睛,伸手在枕头上乱划拉,抓住噪音源头,按掉。六点五十,如果她再躺十分钟,可能就错失卫生间使用权了。

听到门外有动静,隔壁房间的室友也起床了,李慕云一下子坐起来,穿好睡衣抓起洗漱包冲了出去,路过黑乎乎的客厅走廊也顾不上开灯,一溜烟跑进卫生间锁好门。

她租的套房原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除了主卧和次卧,客厅也被隔成一间卧室,李慕云住主卧,次卧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客厅隔断间住了一个或者两女孩,那个房间最大,时不时会有她的朋友来住。一屋子都是早九晚不知道几点的上班族,早上的卫生间争夺战,每天都异常激烈。

李慕云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熬夜刷帖子刷出来黑眼圈发呆,“砰砰砰”有人敲卫生间的门,“里面的人可以快一点吗?我要不行了!”吓得她赶紧漱口,快速洗完脸,打开门瞬间,一个人影就冲了进去。

洗漱完,人也清醒了,李慕云打开走廊灯,回到自己房间,放好洗漱包,看了眼手机,刚七点十分,时间还早,她不紧不慢的化了妆,反正有工服,随便挑件衣服就可以了。

他们这个小区离地铁站步行大概十五分钟,在交通拥堵位列世界前茅的帝都,真的相当便捷,所以租金也水涨船高。

毕业季房源紧张,李慕云捡漏从别人手里转租来的,这里距离她上班的CBD只需四站地铁,除了房租贵,没其他毛病,当然贵不是房子的错,是她的问题,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李慕云,每月还得靠家里补贴才活得下去。

卫生间的拍门声、催促声,和一大早打工人不想上班的低气压被一并关在屋里,走在路上,阳光真好......不过,美好生活的感叹止,步于地铁站。

有谁经历过帝都真正的早高峰?地铁站里除了安检、巡逻,还会临时增加一个工种——助推大爷,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推你上车。当一辆沙丁鱼罐头似的地铁缓缓进站,车厢一打开,你站在无从下脚的门边犹豫张望,这时助推大爷会走到身旁,指点着某个缝隙还能踏进一只脚,然后瞅准时机,在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把你往里一送,身藏功与名。

这种经历,没尝试过不算遗憾。为了错开恐怖早高峰,李慕云每天都会提前出门,然后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到了公司先去食堂吃早饭,再回工位,也就是前台,把她一天的工作整理出来,无非是盘点库存,补充文具,为新员工准备入职用品啥的。等大家陆陆续续上班,早会时间是她最闲,也是最安全的摸鱼时间。

李慕云坐在桌前,心不在焉的查收了工作邮件,除了通发的公司章程,基本上和她无关,又是无所事事的上午。等等,她突然想起了李骁发过来的论坛帖,翻着手机,打开页面,看到了更新。

多少年没做过“阅读理解”了,她边看边想,这家伙到底有多专业还是忽悠人的本事有多强悍?洋洋洒洒,写得这么言之凿凿,还那么多人追更,总有些独到之处吧?

于是,李慕云细心研究着字里行间的每个观点,满怀期待地希望能找到困扰自己良久的答案。

话说李慕云这个工作,上班有免费工服,免费三餐,甚至鞋袜都统一配发,每天真正需要忙起来,时长不超一小时,大把摸鱼时间和基本不加班的神仙岗位,随机羡慕死一个在校大学生。

等下,先别羡慕,这工作有个致命缺点——工资特别低。

每月到手的钱,勉勉强强负担合租屋的房租。姥姥心疼李慕云一个人出门在外,每次见她都会塞红包。

差点忘了重点,应届毕业生李慕云目前在一家国际传媒集团做行政前台。整理文件,检查固定资产清单,从各部门收集办公用品需求及时下单购买,偶尔协助人事部门组织员工活动,就是她的全部工作内容。

每天坐在前台,看着走路带风的职场精英们,她时常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脱离打杂岗位,去做些真正有意思的事。对,小姑娘年少无知,不知道清闲工作的好。

但是各位,不提国内卷生卷死的生存环境和三十五岁职场魔咒,你们谁见过前台行政能干到退休的?不知道李慕云有没有为她的职业生涯着急,目前的她正忙着在帖子里找答案。

爱而不得是自虐吗?所以曾经记忆里被珍藏的心动瞬间,都变成未来纠结痛苦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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