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涛说完这些，喝了一些水缓一缓。
比起林灿对他最后的请求的哭笑不得，一同前往医院的小夏，明显关注的点不一样，问他道：“你说的，遇到了山体滑坡是在哪里？”
吴晓涛想了下，掏出手机地图app，然后指了指方位给到小夏。
小夏若有所思，随即将这个情况反应给了相关部门。值得一提的是，他对每个部门在负责什么，比接电话的人还要门清，在对方表示疑惑不知道找谁对接的时候，他就能给出准确清晰的方案来解决。
这让林灿感觉他不仅仅死读书，看来对机关单位的架构也没少了解。让人更加悲喜交加了。
比起这里的其乐融融，控制室内的氛围当得起剑拔弩张四个字了。
这源于赵森问出了一个看似很有道理，内行人嗤之以鼻的问题——
“既然要有洪涝，为什么不及时把水库的水排掉，留下足够承载洪涝强度的区域？”
赵森的问题看似很有逻辑，这个逻辑甚至是利于不败之地的——要把问题想在前头，要提前布局巴拉巴拉……
嗤之以鼻的人是何多炎，虽然他并没有跟赵森在此之前有过什么接触，但是对这个人身上的“官味”非常不喜，因此“嗤”了出来。
赵森克制着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何多炎却从纷繁杂乱的案台上起身，带着活动活动筋骨的动作，一边走来，让赵森不禁后退了几部，以为他要来寻衅滋事。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降水洪涝，都是可以精准预测，这里的水库就像你家浴缸一样，只要排空了，就有容积来容纳未来的降水了？”
何多炎的比方灵动得很，赵森一副“不然呢？”的表情，彻底将他激怒。
小何一生爱水利，因此对水利有关的一切充满了敬畏，哪里轮得到这个不知道来干什么的人指手画脚，瞎说八道。
“我看你也读过书的样子，今天我就教教你。”何多炎冷笑，“你见过台风预测吧，明明说第二天就到了，所有学校停课，所有单位停工，但是台风偏偏拐了个弯没有来，去了别的地方登陆。”
赵森本想反驳，但还是点了点头。
“台风和强降雨是绑定的，台风如此，降雨降不下来的时候，这里的水库排空了，总要有其它的地方承接水库吧，但是承接水库的地方突然来了强降雨怎么办？瞬间就会被淹掉啊。”
赵森倒吸一口凉气。
何多炎抓紧输出：“你这聪明的主意不是没人想过，但是做了的人都怎么样了？大旱！那些排空的水库却没有水，接下来就干旱。经常洪涝后头接着大旱，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排洪，还要为储水做准备。你以为呢？”
赵森面色一红，不再说话。
“就你，还布局，还提前，谁不知道啊？”何多炎没好气地坐了回去，周围有人来劝“算了算了”，何多炎却在气头上，忍不住碎了几句嘴，“就知道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干活的能耐没有，巴拉巴拉的谁不会？还预测，预测什么预测，你当你是龙王？”
王烁宇面色一紧，好在周围无人在意何多炎的牢骚。
赵森被骂的心服口服，赶紧道歉：“抱歉，我承认是我之前的功课做的不多，导致我太天真了。”
这样的歉意多少带着真心，虽然在别人的地盘里的确要学会低头，但是赵森也不傻，他做到今天的位置，不是只有心机算计，对专业上的事情有自己的判断。
何多炎见到他这样，嗫嚅了几句，又坐了回去，这才才看见了手机上童晓旭的短信，那微信上说——“他们是妖怪”。
何多炎愣了愣，随即抬头看向赵森，心想——有点意外，但是怎么说呢，的确不是个好人，就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妖怪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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