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昆吾就是我,我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搞这种听起来就恋爱脑上头的禁术,还要半条命,我撕卡撕得干干净净,就是很正常的,很完美的抽身好不好,这锅我不背!
许玉成无语凝噎,在识海深处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对,这锅得背。
还得背牢些,顺着他们所想的一路演下去,演得忘我,演得动情。
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许玉成出现的时机和奇怪行为,连这次下班的理由他都找好了——最后的最后,他恢复了记忆,同样选择以身封印魔障而去,多么感人肺腑、合情合理的桥段啊。
思及此处,往后的戏路就算定下来了,心也不慌了,头也不疼了,许玉成顿觉神清气爽,索性顺着崖江所要的效果自然地昏睡过去。
系统吵个没完,还是给自己找机会休息吧。
“师祖,我怎会怪他?”孟从仪听着崖江的讲述,看着台上沉睡的少年,他心中此时的想法很纯粹,不是师祖担心会有的怪罪,而是翻江倒海般的痛惜。师兄实力高强,是他一直追随的目标,眼前人,是他好奇下探查的人,得知他们的往事情谊,又怎舍得怪这个师兄珍重的爱人呢?
“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昆吾以举世未闻的天资以剑入道,谁人不知昆吾剑,许玉成的天赋也有目共睹,更不必提两人出众的容貌、正义善良的性子,何等般配。
师兄,你竟如此钟情吗,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只为护住他。
他看着许玉成沉睡中精致苍白的脸,微蹙的眉头仿佛承载着无形的重担。
师兄不惜逆天改命,散了魂魄,也要为他换一个忘却前尘、平安喜乐的余生。
而眼前这少年,对此一无所知,懵懂地承受着残缺的命脉和未知的未来。
崖江看着孟从仪,眼中闪过无奈:“是啊,造化弄人,昆吾的心思也是藏得太好,我们无从知晓,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替他了却心愿,护好他想守护的人,让这孩子顺遂地过完这一生吧。”
孟从仪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许玉成的睡颜上,充满坚定。师兄,你未竟的心愿,我会替你做好的,定会护他周全,让他此生无忧。
待许玉成一觉醒来,早已回到存远峰的住所中,身上盖着轻暖的云被,周身也无不适。窗外霞光满天,他这一觉睡得是相当舒坦。
他伸了个懒腰,宽大的衣袖滑落。不得不说,睡觉果然是任何外物都代替不了的奖励,许玉成起身,赤足踩在冰凉光滑的地面,走到床边,风轻轻拂过,吹动他散在身后的墨发和轻薄的衣袂,流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梦幻而美丽。
“小玉你终于醒了!”系统马不停蹄地跳出来献殷勤:“先前发生的事你听到我的转播了吗,不清楚的话小的这就为你复述一遍……”
“崖江说……”
“停。”许玉成呵呵一笑,抬手给自己按了按太阳穴,果断拒绝了并让系统保持安静,看他开始表演。
他走到镜前,慢条斯理地束发。镜中人长身玉立,眉目如画,很能撑起这场戏。
没记错的话,有一场百年一度的盛会就要到来了。
仙界问鼎之炼。
发起人是从前凌霄仙宗的一位丹修前辈,起初只做炼丹的一则赛事,后来凌霄仙宗发展壮大,声威日盛,仙界皆拜服其实力品行,便约定为所有修炼之道的切磋,每百年举行一次,又逐渐演变为了考校各地新生代能力的顶级盛事,也是各方展示新生力量、扬名立万的舞台。
毕竟岁月累积,动辄数千岁的家伙了,若是还下场与几百岁的小辈们比试,赢了不光彩,输了更没脸面,久而久之,大家都默契地只派出入门不久的弟子去露脸了,搓搓锐气,厉害的便长长威风。
当然,这样的比试,多多少少带些炫耀自己实力的意味,年轻气盛的新人们无不摩拳擦掌,渴望在此一鸣惊人,给自己、给师尊、给宗门争得荣光。
以目前的情况看,若许玉成不自寻出路,这群跑偏的家伙将把他当眼珠子看着,是不会给他有半点涉险机会的。参加问鼎之炼,既名正言顺,又不太过危险,他们拒绝不了的。
果不其然,许玉成向孟从仪提出自己要参加问鼎之炼时,他沉默了。
问鼎之炼虽说只是点到为止的比试,但毕竟是同场竞争,刀剑无眼、法术无情,往届也不是没有收不住的例外,受伤的情况并不少见,他是担心许玉成被伤到,可又没有理由反对,最后只憋出一句:“嗯,留心些他们的某些招数,身体最要紧。”
许玉成的脸上写满期待,脊背单薄却坚韧地挺直着。孟从仪将喉头滚动的话全咽回去,他有什么资格剥离他想要成长的渴望呢?或许这也是师兄希望看到的,他在这里生活、经历、变化。
数日后,凌霄仙宗宽阔的演武峰上,人声鼎沸,仙光缭绕。
巨大的广场中央,悬浮着数座流光溢彩的比试台。四周看台早已座无虚席,各派旗帜招展,鼓舞呐喊着,来自仙界各地的修士们汇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淡淡的火药味。
百年一度的问鼎之炼,正式拉开帷幕了。
高台之上,宗主望轩一身庄重华服,气度雍容,正朗声宣读着比试规则与激励之词,声音在灵力的加持下传遍全场,他不在场也不是头一回了,储备好的投影用了好几次,反正大家没有心神关注这个,只在意即将开始的比试。
台下,各派弟子跃跃欲试,眼神锐利,战意高昂。
在凌霄仙宗弟子聚集的区域,一道身影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许玉成静静地站在人群边缘。他并未刻意昂首,但那过于出众的容貌和清冷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阳光落在他身上,也不过是点缀。他微微抬首,望向中央高台,神情平静无波,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
凌霄仙宗的弟子们有上次的教训,眼神四处跳着,不时才转回来看两眼,其他人管不了这么多,纷纷讨论起这位很特别的少年来。
“这不会是凌霄的杀手锏吧,前几年过来时没见过他呀。”
“气度不凡,波澜不惊,想必又是一位强敌了!”
“诸天八位大神尊在上,等会儿抽个熟人和我打,这种一看就很厉害的就别安排给我了,拜托拜托。”
……
系统将这些大声的密谋一一传达给许玉成,给他暗爽得差点没控制好表情。冷静冷静,精彩的还在后头。
孟从仪就站在离许玉成不远的地方,看似在与其他长老交谈,但眼角的余光始终未曾离开那道身影。他紧抿着唇,袖中拳头狠狠握紧,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高台上,望轩的致辞已近尾声,影石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悄然离场。替他主持具体流程的长老邀闲目光扫过全场,尤其在许玉成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随即朗声道:
“问鼎之路,始于足下,望诸位弟子,各展所长,切磋问道,扬仙门正气!本届问鼎之炼,正式开始!”
“咚——!”
一声浑厚悠远的钟鸣响彻云霄,宣告着这场盛事的启动。
随着钟声余韵,数道流光从高台飞射而出,精准地落入不同弟子手中,那是随机分配的首轮对战签符,凌霄仙宗提前将报名参赛的弟子编号放入其中,完全随机发放,首轮拿到同一号签的人便是对手,进入下一轮的再进行又一次随机发放签符。
许玉成低头,看向自己掌心那枚签符,上面清晰地浮现出一个数字,“七”。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深处,掌控一切的**一闪而逝。
又一出戏,要开场了。
他抬步,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走向他的那座比试台。月白的衣袂在风中轻扬,背影清绝,仿佛即将踏入的不是激烈的战场,而是一卷舒展开的风景画作。
七号比试台名号靠前,周围早就聚集了不少人。
当许玉成踏上台阶,站定在台中央时,立刻引来了更多人的驻足。他的对手,是一位身着青灰色劲装弟子,名叫赵峰。
赵峰身材壮实,手持一柄宽刃长剑,周身灵力涌动,显示出扎实的修为。他看到许玉成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涌起强烈的战意,他平日踏实修炼,不曾取巧,面对对手也不曾轻视。
眼前这位凌霄仙宗的弟子,容貌气质固然出众,但脸色略显苍白,气息也似乎并不如何强横,甚至,有些暗疾在身。不过,即便再弱小的对手,也需全力以赴。
“流云谷,赵峰,请指教!”赵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许玉成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凌霄仙宗,许玉成,请。” 他并未摆出任何防御或进攻的架势,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却无端生出一股骇人的气势。
于是,赵峰没有丝毫犹豫,先出手了。他低喝一声,体内灵力瞬间爆发,身形如离弦之箭冲向许玉成,手中的宽刃长剑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直劈许玉成面门,这一剑势大力沉,速度极快,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意图以雷霆之势抢占先机,速战速决。
“好身手,将所学快速爆发出来,一般的对手恐怕就要被他从头压制到脚了,我看对面动也不动,大概悬了。”
“我看不一定,赵峰虽然先手占了时机,却失了几分灵活,还是很容易躲开的。”
“且看他的对手如何做了,如果没有反击的能力,就算能躲开这一招,人家往后的招式更加凌厉,越来越难躲,终究也会被打下台的。”
面对这迅猛无匹的一剑,许玉成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良好的睡眠是世界瑰宝,谁,能不爱睡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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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问鼎之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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