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崔银凤连看都没看许大山一眼,更别说搭理他了。
不大的院子里就许大山呵呵笑着,突然就看见许映谦了,不似是要死的样子,倒是坐在桌子前,面前还有个大碗手里还有饼子,看样子还是咬了半个的。
“哟,许小子还没事呢?不是不行了吗?这还能吃饭呢?别是回光返照吧?可怜见的哟,就吃这么个黄面饼子,许小子,你来跟爷爷说,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言语之间尽是嘲讽与得意。
宋祈攥紧拳头,不敢去看许映谦,照他那个薄脸皮的的样子听许大山这么两句估计得炸了。
岂料宋祈没听见预想中的掀桌子,倒是听见一声温润轻柔的声音。
“许爷爷?你今日来是来还我们家钱和地吗?”
“啥?”许大山没听明白,反应了一下被逗乐了,索性收起笑脸来道:“我来也不是跟你们来说废话的了,把钱还了给我,从此我再不登门,谁是来跟你还钱的。”
许映谦思索着继续道:“我家的祖宅和西边的三十亩上好良田不都是我们家的吗?让你白住白用那么多年,你不应该给我们钱吗?”
许映谦有原身记忆加上宋祈和崔银凤言语间提起过许大山霸占他们家产的事情分析出来了。
许大山只是把镇上以及县府铺子私自卖掉,像村里的祖宅和田地需要里长和官府报备更名,所以这些年来还是许映谦的名字,只是地契在许大山手中牢牢攥着。
一听说许映谦不行了他最高兴屁颠屁颠就来看了,看许映谦死了是真,只要许映谦一死,地契的名字名正言顺就成了他的了,许映谦也没有儿子继承。
许大山闻言警觉起来,又仔细看了看许映谦。
不止许大山,宋祈和崔银凤也是只惊讶的看着许映谦,以往这时候许映谦被阴阳怪气说两句就气得不行了,怎么还能心平气和说话呢。
见许大山不说话,许映谦接着道:“你难不成是想霸占我们家的家产?那可是我们家的呀?地契是我的名字,今天正好来说钱的事,那我们来算一算帐吧。”
许大山那里是来跟他们算账的,别说要把祖宅还给许映谦了,就是现在还要榨干许家最后的一点油水。
“别说这么多没有用的,我才不是来跟你算账的,凭什么你说是就是了?”
许大山气冲冲道。
宋祈调整了一下语气,“房屋地契我见过,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就是许映谦的名字。”
宋祈当然是要应和这许映谦说,毕竟以前他也想借着这个去跟许大山理论一番,可惜许映谦不肯去,也不肯承认,怎么去闹也没有办法。
“放屁,不是不是就不是。”许大山彻底急眼了,他也不是什么沉稳性子,稍微激了一下就上了头。
指使着自己带来的人就要和宋祈动手,听着几个大汉咯吱咯吱揉动拳头的声响许映谦的心头微紧。即使在原身印象中宋祈是个十分能打的恶霸,可在许映谦眼中现在就是一个瘦弱的小哥儿被几个大汉围着即将要被挨打。
“住手。”许映谦起身喝道,顺势走到了宋祈身边把人给挡在了身后。
这意外来的突然,让人都意外,尤其是宋祈,本来无波澜的眼眸彷佛有一瞬光牢牢刻在了许映谦身上。
春天二三月里,家家户户中种的麦子真是要浇水的时候,现在早上更是去的人不少,还有在地里待了一夜刚回来的,老远就听见了许映谦家里的动静。
大家本都习以为常了,许大山经常去带人要钱,听见的都是许映谦被气得大叫,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见许大山大叫,全都凑上许家茅草屋的矮墙去瞧。
许大山满脸通红强势辩解,说的话难听还不讲理。
最奇怪的是这许家小少爷竟然反常的和宋祈站在了一块。
谁不知道这许家小少爷跟宋祈的表妹宋书雨搞在了一块,最是讨厌宋祈这样的恶霸哥儿,连看一眼都嫌弃更别说站在一块,还是为了护着宋祈站在了一块。
许大山依旧咄咄逼人,死活不再提老宅房契之事,只说来要钱,也不说来要什么钱。
许大山的底子不干净,真要说点什么他可说不出来,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他可不占理。只能连吓带恐吓拿到一点钱是一点,也不让许家人提起别的事来。
许映谦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一连几版的婚礼设计稿被退回,自己生气在办公室不吃饭也要把稿子赶出来,刚想去吃口饭就被饿死穿了过来。
许映谦挺起胸膛,也用蛮横的语气道:“许大山,你要是不说,那咱们大可以去官府和里长那里说清楚。”
以前是他不肯去做这个证,也不想去承认才让许大山得寸进尺。现在他可不是原身了,初来乍到的吃了这么多天没米的汤水,加上一联想到要不是眼前这老头他本来可以是个富家少爷的,硬是挤出毕生智慧来也要跟这许大山争一争。
村里人最怕的就是进官府了,进去了那里都要打点都得花钱,所以有些事轻易不会去报官的,这也是许家没有证据也没想起过要报官。
许大山一听这个哪里肯去见官,自然也不肯去把地契还给许映谦。当着满村子的人的面也不好动手,支支吾吾道:“见什么官,见官,今天是来要钱的不是来给你们扯这些没用的。”
“你这可有官府印章的契吗?”
许映谦扭头问宋祈。
一般地契都有两份,无论是原有的还是变更的,只不过第二份没有那么重要,若是契主在想更改地契名字可以不用第二份,所需要的地方也就是这时候了,有人霸占房屋却没有房契。
“有。”宋祈快速反应过来道。
许老爷当初就没把两份地契放在一块,只不过主要的被许大山攥在了手里,他手里就是写了个许映谦的名字。
若是能拿两张地契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毕竟官府都是有底的。
宋祈说完转身就去了屋里寻找地契,许大山彻底慌了神,心道这许映谦不是不行了吗?那里来的这么多心思?
“咱们有地契说话,今天不去见官也行,那就把这家里地里的说道说道清楚。’
许映谦见着人多愈发大声说着。
水溪村里就许家这么一个大户,说是大户其实也不算多么有钱不过就是比农家户里多了一些地,收上来的粮食多,不仅能买了钱还能给家里留下余粮,在家家户户冬天只吃一点碴子粥的时候家里能吃上小米罢了。
许大山占了这房屋田地后大肆挥霍,带着一家老少天天是啥活也不敢就雇几个人干着地里活,到时候要钱来买酒卖肉来吃掉了。房屋田地的契主名字不是他安全感不够,许家老宅有点值钱的都被他给当完了,屋子也不修缮现在已经没了往常的气派了。
许大山也不像许老爷那么好说话,平常来借个米或者换点吃食说啥也不给。给村子里长工的工钱还一直拖欠,经常带着人来找许映谦的麻烦。
所以许大山名声一直不好,从开始的强占了人家家产还成了村里的恶霸,搁谁谁讨厌。
村民也都起哄叫嚷着去找县令老爷.
“再嚷嚷我涨你们家租子。”
被吵得火大的许大山回头喝道。
顿时就把那些喊叫的村民镇住了不敢出声,村里的地大多都是租的许大山家的,真要涨租子也没办法,种地一年就算不够租子钱的也比不种地口里多点嚼头。
吵嚷中,宋祈从屋里出来拿着地契,地契就在柜子外面,很好拿的。但是宋祈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打开柜子时怎么也使不上劲,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巴掌好笑道:“今天许映谦只是为了地契才这样的,不是为了他,不是不是。”
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才稍稍安抚了一下自己不安的心情。
宋祈起初被订下亲事来还是懵懂的,再加上后来到处去跟着收租子,没有一点小哥儿的温婉也是正常的。可当看着自己订亲的许映谦嫌弃的眼神也觉得自己不好,也曾试着改变。
学着那些小哥儿女子去点红妆,就算好不容易做一件衣服也不做那种紧身的,做的颜色偏嫩偏松的那种,可是换来的还是许映谦嫌弃的眼神。
甚至还不顾婚约看上了一位女子,还是宋祈的母亲嫁过来的族中女子宋书雨。确实宋祈承认他这个所谓的妹妹长得挺清秀的,比村中女子都好看一些,可常常撺掇这许映谦来要找宋祈要钱。
宋祈手里是有点钱,所以这些年在欠着外债的情况下还能不把他们三个人饿死。但那都是许老爷生前给宋祈的两间小铺子,每月收上几千文钱供三口人活着。
崔银凤也知道,只要许映谦来找宋祈要一次钱,崔银凤就打许映谦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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