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没法动弹时,多想有个人帮我打急救电话,帮我把门打开。躺在救护车上时,我害怕到流泪,我好怕自己来不及见你和家人最后一面……”
当杨钰说这次突然的住院改变了她的一些想法时,我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她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这样的恋爱关系太不靠谱,想要结束了。
“阿云,我想回来了,想回到离家近一点的地方,想回到你的身边。”
我看着杨钰发来的消息,百感交集。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能陪在你的身边。”
“阿云,我没有怪你,只是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我紧紧握着手机,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枝。
我多想化作那一缕清风,自由地奔向你的身边。
杨钰真的在申请调职和找新工作了。
她的公司本部是在南方某个一线城市,转正在职满一年后员工可以根据个人意愿和公司的需求申请调动。杨钰说她想试试,于是更加卖命地工作,想要争取更好的业绩。
元旦假期,杨钰额外请了两天假,先去公司本部的城市考察了两天,又来找我。我问她要不要跟我回家住,她说不去,只想和我过两天二人世界。
我帮她找了酒店,然后告诉家里,大学同学来找我玩,这两天就住外面。母亲很不放心,坚持让我带同学回家,百般劝说下才同意我在外留宿。
白天,我带杨钰在外面溜达,她说早就想要看看我每天生活的城市是什么样的。我们走在人头攒动的街上,当杨钰要与我十指相扣时,我挽住了她的胳膊。
她愣了几秒,笑道:“怎么,怕被熟人看到啊?”
我的心口一阵胀痛,夹杂着几分愧疚,任何心思都瞒不了她。
在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城里,从小学同学到工作后的同事,从家人到亲戚,低头抬头都是熟人。
“对不起……”
话音刚落,迎面就看到了一个同事。她牵着老公和孩子的手,热情地同我打招呼:“嘉云,你也来玩啊,这是你朋友?”
“是啊,艾姐,好巧,我和朋友过来逛逛。”我心虚地答应着,不敢去看杨钰的表情。
“我老公也是在家憋不住,非要出来转转,那你们玩,拜拜!”
“拜拜!”
目送着同事一家离去,我小心翼翼地看向杨钰。她嘟着嘴,有些委屈的样子。
“阿钰,我……”
“我渴了,请我喝那家奶茶。”杨钰很快地变换表情,拽着我的衣袖朝奶茶店走去。
杨钰要了店里的招牌奶茶,也是最贵的,我慷慨地付了钱,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她的不满。
可我何尝不难受呢?我多想牵着她的手,就像那个牵着老公的同事,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骄傲地向遇到的每一个熟人介绍:“嗨,这是我爱人。”
傍晚,我们去看了电影,异地恋的情侣终于有机会坐在一起,看同一场电影了。灯光暗下去的时候,我牵起杨钰的手,她偏头看了我一眼,回握住我的手。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时,我们又默契地松开手,像普通朋友那样走出影院。
晚上,我陪她住酒店,定的是双人间,睡得是一张床。杨钰关了灯,翻身压住我,重重地吻上我的嘴唇,发泄着她心里的委屈和不满。
我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折腾。
第二天,我们睡到中午才醒来,杨钰缩在我的怀里,被她压住的手臂麻得无法动弹。
“早,阿云。”杨钰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同我道早安。
我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小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
“不管,我还要睡,昨晚累死我了。”
我脸上一阵发烫,推开杨钰:“手要断了,快起来。”
“就不,人家就想抱着你,哪也不去。”杨钰紧紧贴在我的胸口,像撒娇的小孩那般蹭着,蹭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们又在床上缠1绵了好一阵,杨钰突然趴在我胸口上笑起来,我问她何事这么开心。
她用指尖在我胸口摩挲着:“你看这儿。”
我低头,看到胸口处有道红印,惊得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个红色的“草莓印”。
“你倒挺舍得下嘴,真是一只小狗。”我捏住杨钰的脸蛋,她咧着嘴仍旧在笑。
“给你盖颗章,这样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了。再说了,是你自己经不住亲,我都没用力……”
我松开杨钰的脸颊,捏住她粉嫩的嘴唇,心里蓦地有些难受。
白天的我们连牵手都要顾忌,所有的爱意只能在黑夜里表达,被爱的痕迹也只能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同样都是真心相爱的两人,为何有的爱可以沐浴在阳光下,有的爱只能畏畏缩缩。
杨钰说不想出门,只想和我在酒店静静地过二人世界。
我们起床洗了澡,杨钰非要一起,看我害羞的样子,她又开始挑逗我:“你全身上下我都摸过了,还害羞啥。”
我一把将她拉近怀里,抬手捂住她的嘴。她“咯咯”的笑声从我的指缝间溢出,喷洒在掌心的热气烫得我又缩回手。
杨钰不依不挠地推搡着我进了浴室。
下午,我们依偎在一起看电影,一起玩情侣间的小游戏,又一起吃了晚饭,一起坐在阳台上喝着啤酒,欣赏城市的夜景。
“真想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一起下班,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杨钰举着易拉罐,靠在我的肩头。
“是啊,多想这样简简单单地度过每一天。”我抬手搂住她,多想时光永远停驻在这一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钰就坐上了离开的火车。漫长的异地恋里,只能靠每次短暂的相逢来存续这份温暖,一周,一个月可以坚持,一年,三年,甚至更长远的以后呢?
异地恋的艰难,不止在于每次两千多公里的见面,更在每次分别的瞬间。那一步三回头的不舍,上一刻还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下一秒又变成了聊天界面里冰冷的文字。
每次短暂的幸福过后,又是一次次的离别和戒断……
我讨厌异地恋,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即便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但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何时。
二月,一场传染性极强的疫情迅速蔓延开,人们沉浸在未知的恐惧中,原本欢庆热闹的春节变成了人人自危的关门闭户。
杨钰要回来过年了,原本是约好了在她周转火车的城市见面的,可是客车开始停运,公司群和社区群每天都发通知提醒,非必要禁止出城,有外来的亲朋好友必须立刻报备。
原本廉价的口罩重金难求,酒精成了奢侈品,快递停运,物价上涨,人们每天都紧张地关注着,哪个城市又新增多少病例,几人感染,几人死亡,哪个小区哪条街又成为新的沦陷区……
所有外来人员必须报备,隐瞒导致出事的将遭受万人指责,在这样的情况下,杨钰坚持要见面。
我也很想她,但我所在的地区形势严峻,不给外出。杨钰觉得我在找借口,生气地质问我是不是不想见她。
两人原本心情也不好,话赶话地就争吵了起来,我觉得她无理取闹,她觉得自己委屈。
最后,我们三天没理对方。
新年的钟声响起时,我很想念杨钰,很想知道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要如何持续下去。异地本就艰难,难得一次的见面又因封城而取消,很多同一城市的家人都无法见面,何况两千多公里外无法宣之于口的爱人。
放弃的种子在我的心底悄然生长。
直到杨钰再次离开家乡远赴异地,我们也没能见上一面。
那次以后,我们虽然和好了,但聊天的频率降低了很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已经清楚地知道对方所有的优缺点和喜好,知道彼此每天的生活轨迹和工作内容,不再保有当初的好奇和激情。
异地恋的热恋期似乎很短暂,我们没有共同的圈子,不能感受彼此真实的存在,喜怒哀乐的分享永远只能通过冰冷的屏幕来传递,快乐时给不了对方一个吻,难受时也得不到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们的感情开始走向冷淡,但谁都没有最先抛出这个问题,我们就这样逃避着,也试图努力着。
【作者:哎,没话说……
杨钰:您倒是说点啥啊,我的嘉云姐不爱我了?
作者:那就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啊!新的一年,我们都会更好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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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短暂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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