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琸言照例把尤啓送到了家门口,这好像已经成了他个人约定俗成的一个习惯。
考虑到楼上还有另外两位,为照顾他们的情绪,许琸言没打算上去。
当然也没打算什么都不说。
毕竟他也不总是个义务兵。
可能是刚才的事对许琸言心里有触动,他直接开门见山道:“诶你等等。”
尤啓也没打算就这么直接进楼门。
他侧过身来。
正好挡住了不远处突然射过来的车前灯亮光。
许琸言因着这个动作,心里软了软,连带着语气都不自觉地放软了很多。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他笑,“就是下午那阵去交检讨书的时候,又被黄主任揪着训了顿。”
尤啓他们递交时,运气比较好,黄主任那会可能是尿急吧,坐姿平均每三秒就要更换一下。
只来得及把他们挨个递交过来的纸张粗略地翻了翻,就挥着手打发这帮小兔崽子快滚了。
估计汪强那厮也是看出这老头的急态,还故意跟着身旁几个专挑这种时候跟黄主任表决心。
说什么,以后都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争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换来黄主任笑骂的一句,叫他们快滚!
安慰人这事,尤啓做不来。
他还真以为许琸言是因为被老黄说了几句,心情不太好。
但突然就听见面前人说,“高二分班,你会选理科吧?”
那会文理还分科。
尤啓一愣,就听面前人继续道:“历史一背我就头大,政治更是可怕,完全不知所云。”
许琸言总结道:“所以我肯定是读理科的。”
而且他从高一就分在一班,那是学校默认的理科重点班。
但尤啓现在所在的三班,是学生中默认的文科班。
想到这,尤啓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么说了。
接下来的话,好像不说也OK,毕竟各自心中都已然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
“行,”许琸言抬头粲然一笑,“那我走了。”
等他走出一段路,忽地听见身后仍站在原地的人,突然冒了句,“我也不是很喜欢背书。”
许琸言一笑,没再回应,踏着月光,悠然前行。
……
穿越毕竟是个概率问题,许琸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穿来,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片时空中逗留多久。
但他现在也想得很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
想到如果还能陪着尤啓继续读高二,甚或跟着他一道高中毕业,一股莫名的喜悦就会萦绕心间。
这点快乐抵消了许琸言因为想到高明那事所渐起的焦虑。
但抵消不代表这事就不存在,也不代表这事就会消失。
且按事物发展规律来看,任何事情经过最初悄无声息的酝酿,最终都会演变成一场大风暴。
几天后,天气微阴。
许琸言抬头看了眼厚重的云层,加快了脚下步伐。
经过几天的侧面了解,许琸言大抵对这件事有了点认知。
一个不大好的预感渐渐浮上他心头。
为确保事情不要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许琸言决定,尽自己所能,看能不能把事情往回旋的余地拉一拉。
身为穿越者,许琸言不太确信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如蝴蝶效应般煽动起更大的风暴。
但他知道,要他作为旁观者选择视而不见,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许琸言看了眼手中握的纸袋,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等他七拐八扭地找到地,已经快到了暮色四合的时候。
这片是个群居区,跟尤啓他们住的那片很像。
人口稠密,除了脏乱差外,烟火气息也重。
沿途走来,目光所掠之处,渐次亮起万家灯火,耳中听到的,多是小儿的嬉闹声,还有不同车辆发出的刺耳尖鸣和急刹所带起的擦地声。
人们声音洪亮,谩骂和沿街的吆喝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不同风味的饭菜香开始不遗余力地往鼻腔中窜。
许琸言佝头行过一片低矮的房檐,不知是雨水还是楼上挂的衣服落下的水珠,滴溅在他右肩上。
等他终于从这片低矮的巷道间穿行而出时,右肩那块已经洇湿了一小片。
许琸言看了眼手中拿的纸袋,还好,袋面是干净的。
等他找到高明和小静时,在一处废弃的双杠边。
许琸言慢下步子。
双杠边,高明半吊在上面,一只脚一晃一晃的。
小静靠在他旁边的那根生锈的铁杆上。
许琸言走得近了,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跟他之前‘调查’的结果相吻合。
俩人或许不是不愿交流,而是不能交流。
因为小静是聋哑人。
许琸言了解到,并非天生聋哑,而那位女掌柜也非小静的生母。
大概在小静四五岁时,生了怪病,屁股上长了很大一个类似‘肿瘤’的东西。
生母几乎倾尽家财,带着小静去医院做了手术。
可惜不知是因为术后感染,还是未能对症治疗的缘故,术后,小静落下一个后遗症,她发现自己渐渐听不清了。
这事起先无人在意,发展到后期,大约到小静快小学毕业时,她已经完全听不清身边任何人的讲话声了。
想起可能是那场手术落下的后遗症,生母陷入巨大的自责当中。
因为同时跟小静患病的另位女孩,没去做手术,后续家人寻得偏方,使用七叶一枝花擦拭,竟让那个‘肿瘤’奇迹般地消了下去。
那个年代,与医院打官司还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而且那医院因为自身制度改革,后续跟县里的医院进行了合并,当年为小静诊治的大夫早已不知又去哪个医疗单位任职。
就这样,生母在幽怨中,很快生病去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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