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论坛里冒出一个帖子来。
主楼内容：大家听说了吗？歌者公司把姜羽丰的直属主管开除了！前脚姜羽丰解约，后脚主管就被开除，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求扒。
1L:你才知道啊？涛过800回了，因为他强迫姜羽丰写她不喜欢的歌，不然你觉得姜羽丰为什么不续约
7L:6啊，作死作出新高度，他不被撤谁被撤？
18L：这么说我姜姐是被他逼走的？［怒］我说她怎么急匆匆签约一个啥都不是的小破公司，要是气得我姐今年不发歌了，我跟他没完！
37L:轮不到你跟他没完，他之前得罪那么多人呢，要不是因为歌者……反正咱们等着吃瓜吧［阴险］歌坛也该热闹热闹了
38L：蹲瓜
52L：蹲＋n
姜羽丰的工作室里，司机何姐关掉八卦论坛的帖子。
现在娱乐圈乐坛衰微，就靠几个人撑着，演艺圈倒是格外红火，平时八卦论坛里讨论的都是影视艺人，最近难得有了乐坛的瓜，帖子刷得飞快。
她看得眼花缭乱，索性不看了，对旁边的姜羽丰说：“我问过之前的同事，他被开除是真的。看来郑老板还是很看中你的，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姜羽丰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半句，“为什么不干脆把主管搞小动作的事告诉她，让她处理？”
“我是想问这个来着。”
“一点小事，没那个必要。”姜羽丰说。
网上提到此事，总是会有“强迫她写情爱歌”“她是被逼走的”之类的发言，就好像她是什么没有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的小可怜似的。
他有胆子明里暗里恶心她，她难道就不会反击回去吗？
“他只在我快解约的那几个月搞小动作，无非就是不想让我续约，又不敢明着针对我。”
而她恰好也不想续约。
她当初进入歌者公司，是因为郑华母亲的缘故，不是因为郑华。
她同意和风灼签约，并不是临时起意，她早就知道青禾公司的存在，不然她难道真的会因为一个男人的一句话，就做出决定？
哪怕那天风灼根本没有出现在校庆上，她也会主动找过去。
跳槽已成必然，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和自己并不熟悉的前东家谈心？
“如果我当时去找了郑华，郑华必然会责备他，但你觉得，在没有造成什么后果的情况下，她会开除他吗？”
“不会吧。”
“那现在呢？”姜羽丰意味深长地笑道。
何姐一愣。
**
风灼坐在办公桌后面，挺直了背，垂着眼把手里薄薄的两页纸看了又看，然后放下，不确定地开口：“胡云清？”
“对。”坐在她对面的女子不悦地皱眉，“我现实中和镜头里差别很大吗？认不出来？你语气至于这么不确定？”
“这倒不是。”
风灼掂了掂手上这份格外粗糙、毫无排版、两页加起来不到100个字、如果不是页眉上写着简历两个字、绝对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的……玩意儿，语气仍是犹疑不定的，“你是来面试的？”
胡云清反问：“不像？”
不像。
像是来踢馆的。
没见谁家应聘者的简历写成这种鬼样子的，哪怕风灼给她现写一个，都不至于这么离谱。
胡云清看出了她的想法，撇了撇嘴，“凑合看吧，别太挑了。我自己写的，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没有工作室，经纪人和助理都是公司给安排的，我要从那边跳槽来你这里，你觉得她们可能会愿意帮我写简历吗？”
“不是大明星”属实是过谦了，要跟姜羽丰比的话，那确实比不了。但她也不是什么十八线小明星，作为网友近几年评选出的四小花之一，起码一二线。
她去年秋冬连着爆了一部网剧一部电视剧，现在正是势头最盛的时候，她所属的公司天光娱乐对她非常上心，颇有种倾全公司之力捧她一个的意思。
但凡今年再有一部爆剧，她就能跻身超一线。
在这个时候跳槽，公司和粉丝怕不是要被气吐血。
要知道评选标准不仅要看明星本人的实绩，还要看资源，没有资源撑着，再有实力的人也出不了头。
她加入青禾公司，能瞬间让她从四小花里一骑绝尘的，变成吊车尾的。
风灼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试探性地问：“你认识我的母亲吗？”
胡云清懒洋洋地说：“没听说过。这么罕见的姓，除了你，我没听说过第二个姓风的。”
……看来不是她那个妖皇妈留给她的人脉。
胡云清托腮坐在沙发上，眼珠转个不停，一边打量办公室里的装潢陈设，一边说：“我又不是自己想来的，我姑姑说你们这里更适合我，啧。”
她有一张藏不住事情的脸，几乎把情绪全都表现在脸上，对这个公司的不满一目了然。
在网络上搜索胡云清，后面跟着的词条必然是“不会好好说话”“演技不错”“情商低”“让人下不来台”之类的。
将一个鲜活的人局限在这些标签里太过片面，但不得不承认，准是挺准的。
风灼现在就觉得，自己很下不来台。不过流程还是要走，她照例让胡云清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公司的情况。
胡云清兴致缺缺，一直皱着一张脸，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风灼习惯了，继续说着她从公司成立以来就一直在用的招工话术。
“公司人员的工作氛围很好，毕竟目前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保安。”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当然，现在还有姜羽丰和她的工作室，大概十几个人。”
“哦。”胡云清低着头抠桌面，不感兴趣地敷衍道。
风灼脸上依旧带笑，心却疼得不行。这张茶几桌是她专门从二手市场精心挑选，淘回来的，桌子外层是清漆，里面看起来像是木头，但其实是木头纹理的纸。
可不经抠，她再扣下去桌子就要被抠穿了。
“公司环境也不错，静谧清幽，”其实就是地段偏僻，“公司西面有一座小土丘，种了不少竹子，风景不错，闲着没事也可以去挖挖笋什么的。”
胡云清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按钮，猛地抬起头，刚刚还惺忪的眼睛睁得很大：“笋？嫩吗？”
“初春的笋，挺嫩的。”
“我进你们公司，是不是可以天天挖？”
“应该……是吧？”
“合同呢？我签了。”胡云清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笔左右看了下，没看到合同，她也不执着于这个，继续追问：“有员工宿舍是吧？把我分到离竹林最近的那个，还有，你在公司群里下发一个通知，公司的笋除了我谁都不能挖。”
“……”
挺贪的啊。
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因为几根笋子就决定入职吧？风灼忍不住又看了她几眼。
从胡云清走进办公室开始，她就觉得对方身上有种和娱乐圈相悖的近乎天真的孩子气，一点也不像是个成年人。
这种感觉在此刻达到高峰，风灼觉得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和之前的公司解约、和青禾签约意味着什么，她就像是一个突发奇想并立刻付诸实践的孩子。
风灼找出上次和姜羽丰签约时打印的合同模板，递给胡云清，建议她先给律师看看，要不要修改，双方探讨一下，再决定签不签。
但胡云清拿过来后扫了两眼，就丢在桌子上，“太长不看。反正给我一口饭吃就行，工不工资无所谓，不给也行。”
她的眼睛在屋里乱晃，跃跃欲试：“锄头呢？你挖笋用的锄头呢？”
风灼欲言又止。
一个人一天吃饭能花多少钱？明星一天能赚多少钱？
这孩子似乎不太聪明。
“锄头倒是有，不过在我宿舍，我现在去给你拿？”
“可以，我跟你一起去，正好熟悉下路线。”胡云清一副真打算住进员工宿舍的样子。
风灼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再联想到她对竹笋的热衷，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想。
该不会又不是人吧？
这年头经济不景气，连熊猫都要出来打工了吗？
胡云清察觉到她的目光，并没有在意，自顾自地开口：“我如果挖的竹笋比较多，你不会生气吧？刚才在办公室里，我抠你桌子，感觉你都要气到磨牙了。”
风灼：“……不会。”
这观察力实在太敏锐了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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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年头熊猫也要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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