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到一条小巷旁,秦瑾颜偷偷摸摸地走进巷里在其中一扇窗边坐下,这是私塾先生教课房间的旁边,她每次都坐在这偷听,外面的行人也不会注意这里。
悄悄打开一竖窗缝望向里面,略微一扫,便看到了那个衣着最亮眼的少女,少女名楚莞,是她唯一的好朋友,用读书人的话来说,那就是莫逆之交。楚莞的爹是楚员外,是整个小镇里最有钱的人家,也是因为这层身份,虽然私塾先生每次都要赶她走,但也不会封死门窗,因为她是楚家千金的好友,虽然她落魄的跟个小乞丐似的。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屋中先生温和的声音朗朗而上,教书的先生是一个莫约二十有余的年轻男子,平常是有两位先生来交替教书,年轻男子姓温,性子倒是温和,每次瞧见她还会邀请自己进屋旁听,虽不能与学子同堂但也能在门前席地而坐听先生讲大道理。不过她没有同意,因为身上衣着实属有些破旧了些,倒不是怕丢自己脸面,就是怕丢了阿莞的脸面。
另一位先生就是一个年迈的余老头,胡子都白了脾气还差,他真的很凶,每当发现秦瑾颜都要愤怒地拿着戒尺赶人,如若不走还要打人,还边赶人边指着她说些不中听的话。
“小乞丐!你怎么又来了?!”秦瑾颜吓得一哆嗦,正听着年轻先生讲的大道理发呆,抬眼一看,那个白胡子凶老头又来巡查自己了,白胡子凶老头手中拿着戒尺,目露凶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挥打在自己身上。
秦瑾颜赶紧起身跑开,还不忘回头对着他回敬,“你才小乞丐!老头,你全家都是小乞丐!”
学堂传来一阵哄笑声,大家都知道那个落魄的小乞丐又来偷听先生教书了,不免哄笑一番,年轻先生无奈,拿起戒尺做了做威严的样子,示意不要吵闹,摇了摇头继续教书。
......
天色有些灰蒙蒙的,顷刻间落下了硕大的雨珠。
街道上小贩行人早已匆匆离去,一道狼狈的身影在雨中奔走。落魄女孩抱着自己的脑袋似是掩耳盗铃般挡雨,边跑边埋怨这老天真是不公平。
秦瑾颜找了一处屋檐下站着,浑身湿漉漉的,抬眼望着阴沉的天空,冰冷的雨珠从天而降席卷向这座小镇,黑沉沉的天好像要塌下来似的。
呆在屋檐下许久,雨势渐渐缓了下来。
秦瑾颜抱着膝盖靠坐在墙边,天色近晚,许是临近酉时了,也不知爹娘从庄稼地里回来了没,不过有心思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下自己,若是自己跟个落汤鸡似的回了家定要被娘狠骂一通,大抵就是你怎么不早些回来,你这个吃白饭的死丫头,你要是患了病怎么办?还不是花我们的银子!
想到妇人那叉着腰拿着鸡毛掸子训人的样子,秦瑾颜不免笑了笑,但是又想到雨还未停,便又丧了气。看着眼前濛濛细雨随风乱舞,只好一鼓作气跑回家了,再耗到晚些时候回去定会被骂的更狠的。
念想至此,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了,左右看去也无可挡雨之物,便作之前抱头鼠窜的样子在雨中奔走了。
雨还是淅沥沥地下着,秦瑾颜抱着头在雨中奔走,额前的发丝混着雨水遮挡住了视线。
“嘭”的一声,雨声喧嚣的街道上传来咣当碰撞的声音。
墙边有些镇民用来晾衣的竹竿,雨势太大,一下把竹竿冲倒在地随风飘落至道路中央。
秦瑾颜被倒在地上的竹竿绊了一下没刹住直扑地摔倒在地,额前发丝也湿漉漉的看不清道路,只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就滑倒在地了。
“好痛......”秦瑾颜还未来得及看什么绊倒了自己,下颚一阵痛感来袭,伸手揉揉自己的下颚,感觉自己一定被磕坏了,邻里口中的“美人”怕不是还没长起来就要月坠花折了。要是让她爬起来知道什么绊倒了她,她一定狠狠的揍“它”一顿。
揉了揉眼角的雨水,刚想爬起,稍显模糊的视野中多了一洁白之物。定睛一看,方才看清眼前之物,一双云白色的登云履,秦瑾颜微微一怔,抬眼往上看去,一白衫少女撑伞淡然地伫立在她的面前。
那白衫少女平静地低头看着她,寂然无声。
秦瑾颜倒也不觉尴尬,狼狈地爬起来假装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土”,正想说些什么,忽的听见一声来自别处的调笑。
“秦瑾颜,在外面淋雨有意思吗?莫不是想着了凉来我这儿看病?”
回头望去,不远处徐家医馆里坐着一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她躺在太师椅上一脸戏谑地看着秦瑾颜,悠哉自得,“我刚从来的路上听见你娘一直骂你,说你还不回家雨天还想贪玩,回家定给你好看!”
秦瑾颜一惊,忙起身向家跑,还不忘回头对着那羊角辫女孩说:“徐宝妆!我才不会来你这黑心医馆看病的,别做白日梦了!”
羊角辫女孩好笑地看着秦瑾颜的身影渐渐远去,又回头看向那陌生女子,说:“喂,你是哪儿来的啊?莫不是想来我们桑榆镇相亲?”说罢羊角辫女孩还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衫少女,啧啧称奇,“看姑娘方碧玉年华,不若我给你做个保家,我可是对这桑榆镇熟得很啊,定给你挑个文韬武略的好人家。”
白衫少女并不作答,只是眺望着隐藏在雨幕中的小镇,随之继而向前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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