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纠结困顿，狠辣的决心，总会消亡在曙光里。
每每想着要对秦入砚狠一些。
早晨看着她替自己拉开椅子，倒好茶水，捧着一碗鸡蛋羹送到自己面前。
看着秦入砚站在晨曦里，浅淡的光洒落，晶莹她的皮肤，然后她回头冲着自己笑。
孟琼华总会吞掉太刻薄的话。
偶尔孟琼华会想，大概是因为秦入砚的美。
秦入砚的面容和秦无霜有一半相似，同属于东方淡颜系，是大师的工笔画，本就足够倾城。
秦入砚还独多了些柔和、宁静的氛围，气质宛如书卷中出落的精灵，携带圣洁，就连降临于人间也是一种恩赐。
孟琼华记得第一次看见秦入砚坐在藏书阁高处的情景。
她是恍惚的。上面的人和充满攻击性、喜怒无常、草菅人命的秦无霜长得是那样像。
可骨子里透露出的气质完全不同。
仰视她，阁楼高渺的暗灯也像太阳，给她添上金色的薄纱，不断的柔和她凤麟一样的轮廓，点亮她琥珀色的眼。
曾经她随秦无霜，喊一声“妈妈”，从高处落下，真是像极了天使张开翅膀，降临人世。
秦入砚有太多秦无霜没有，孟琼华也没有的东西。
自由不羁、桀骜不驯，又淡然如水。
足以让孟琼华为之驻足，然后献上不必要的关心。
那时的秦入砚还是高中生。
几年过去，她变得成熟，身上沾染了岁月的侵蚀，却愈发迷人，像一杯陈酿。
只有放的足够久，才能诱发该有的香。
而孟琼华，又一次为这神女一般的气息停留。
连该说的管教，她身为主人应有的示威，都舍不得说。
这样的心情可能只有一瞬。
随着阳光移步，秦入砚朝孟琼华走来，手里还拎着一条围巾。
随着无情无义的冷仙步入人间，距离太近。
而消失。
也足够扰乱孟琼华的心神。
让她想着，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到她收集足够充分的证据。
等到她把秦入砚手里的东西吞噬彻底。
等到秦入砚再也没有反抗她的能力。
她再去象征性的批评一番，惩罚一番。
已经被剪去利爪，拔掉尖牙，抽走羽翼的驯兽，不需要再多的苛责了。
那时候，她们就可以围在炉火边，安安静静的听声声雪落。
动手的事，孟琼华不觉得自己会心软。
秦入砚暗地里做的事她在查，在布暗桩暗线。
言语上，自己不说，放她一马又如何？
横竖秦入砚也逃不过自己的掌心。
——或者。
“下个月我又有事情要忙。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或者用甜言蜜语，构成蜜糖陷阱。
孟琼华勾了勾秦入砚的下巴。
怎么有人连下巴都生得如此好看，弧线完美，无比适合掌在手里。
上次忙碌个把月，回家后，秦入砚明显的难耐寂寞，缠着她那么久，还那么放肆。
这次孟琼华提前同秦入砚说了此事，好奇秦入砚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勾.引她。
秦入砚乖乖把下巴放入孟琼华的掌心。
她看过网上的宠物视频。好些人家的狗都会这么做。
现在当狗的人是她。
“阿麟没有想跟我做的事吗？”秦入砚笑了笑。
合格的狗，最重要的是顺从。
“问你话，别老想着反客为主。”孟琼华指甲掐住秦入砚的脸。
原来顺从错地方了。
秦入砚佯装思考，心里想得是她的诱饵或许被咬的差不多，该拉钩了。
或许还有一息的迟滞，感叹她果然不能当好一条忠诚的狗，听话都不会做。
“那我想和你一起做蛋糕。”
秦入砚眨眼，“看视频新学了一种蛋糕。孟琼华，陪陪我吧。”
孟琼华被这一声算得上唐突的求情燎痛了手。
她猛地松手，胸口起伏不定。
秦入砚只是稳在原地，仰视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行。下午吧。”孟琼华说不清听见那句话时，自己有什么感受。
就像迷糊间摸着光滑的扶手，冷不丁被倒刺扎入指甲缝。
痛的惊心，仔细一看，原来是在梦里，手上什么伤都没有。
睁眼，秦入砚依旧是那样乖巧、虚伪，脸上挂着名为喜欢的笑，弧度满是算计。
无论是光滑还是疼痛，全都只是孟琼华的错觉。
孟琼华把手揣进衣兜，镇定下来，转身走人。
秦入砚回到自己的世界，又变成那个安静孤僻的怪小孩。
* * *
开完会，拖着疲惫的心回到庄园，孟琼华看见已经换好围裙的秦入砚，竟有阵阵放松。
她走过去，秦入砚乖乖的转身，脸上的笑真像个可爱少年，天真无邪，仿佛也等了她很久。
“想做哪种蛋糕？”孟琼华看着，只觉得秦入砚的演技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她们刚开始的那段时间，秦入砚脸上哪儿有这么鲜活的表情？一直是木的，呆得跟潭死水一样。
还是现在可爱。孟琼华伸手揉了揉秦入砚脸蛋上的梨涡。
秦入砚都被戳愣了。她仿佛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酒窝，呆在原地，伸手去摸。
“真傻。”孟琼华都被她这模样逗笑了。
“孟琼华。”秦入砚还嗔怪一句。
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很快就恢复了淡定，拿出她找到的食谱。
“那天刷手机的时候看见的，水果千层。应该很简单。但是我从来没有做过。所以，陪陪我？”
这次不和孟琼华一起，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她今天动了手，后果不会轻松。
但该吩咐的东西她都吩咐下去了。
最多一年，等项目做出成绩，拿了奖，她的势力打出名号，她今天做的事，就可以倒回来救她。
“答应你了的。”孟琼华瞥她一眼。对她那撒娇似的话颇为不满。
说到底，孟琼华以为秦入砚会要那种事。
她一直觉得，秦入砚也是享受的。不只是单纯在服侍她。
尽管有时她不太懂秦入砚享受的点。
可秦入砚每次都很大胆，也很会。各种新奇的玩意儿一并用上，手段也花样复杂。
偶尔还会缠着自己要。
这次自己这么暗示，秦入砚却只提了蛋糕。
孟琼华弄不懂这人在想什么，该有的警惕倒是也没少。
她也要收网了。其实还挺期待，收网后秦入砚的表情。
不过吧。秦入砚是她的金丝雀，是她乖巧可爱的情人——没了冗余的能力后。
她会对秦入砚“很好”的。
说是陪秦入砚做蛋糕，其实秦入砚也没有让孟琼华动手。
孟琼华在一旁靠着看，只是陪秦入砚聊天。
从天气聊到花园里的植被。
冬季彻底过去，春寒也淡了，玫瑰开始抽枝，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批新的花。
庄园里的动物也活跃起来，蝴蝶蜜蜂，早晨歌唱的鸟。谱写了春的生机。
和秦入砚聊天是愉快的。她嗓音温凉，柔和婉转，又会捧场，会抛话题，很重视另一方的感受。
孟琼华不知道这点是不是只针对自己。
但不可否认，她享受跟秦入砚交谈的过程。
就像她们是一对认识许久的朋友。
这朋友如今就要真正属于她了。
“怎么样？会不会太甜了？”
调好奶油，秦入砚沾上一点，送到孟琼华唇边。
孟琼华看着她做的蛋糕，安全性有保障，于是张嘴舔了一下。
没尝出什么滋味。
她捏住秦入砚那只手，掌着，用同一根手指，沾了一大团奶油。
然后不由分说的送进秦入砚自己嘴里。
秦入砚咽下，耳根红了。
手指上，不止有奶油的甜腻。
看她害羞，孟琼华满意。“看起来还是挺甜的。”
“嗯。”秦入砚抽出手指，默默洗手。
孟琼华就抹着那奶油，一点点往秦入砚身上糊。
这是要把她打扮成蛋糕么……
秦入砚耳尖痒得厉害。那里停了一抹白，下半红得彻底，是樱桃撒上糖霜。
然后尖端被孟琼华含住。一点点撕磨着，带着舔舐。
一边孟琼华还用沾满白奶油的指尖，在秦入砚胸口随意游走，又戳进她的酒窝，滑过她的泪痣。
也有一点点理解，秦入砚为什么会乐在其中了。
尽管自己的反应不如秦入砚剧烈。哪儿会一点触碰就发出些嘤.咛，身子也颤起来，泪滴快淹没眼尾的红痣。
但肯定，也是可爱的。
便宜秦入砚了。之前该把这人眼睛蒙起来的。
在秦入砚又一声喘后，孟琼华好歹停住了她造作的手。
放过她那看起来腿软了的小情人去旁边休息。
孟琼华洗着手，余光看着秦入砚如何捂住胸口，如何褪掉耳根的绯色。
宛如夏日饮冰，秦入砚的情.潮散的很快。
她还有闲心，给孟琼华倒一杯水。
孟琼华接过。
几周的信任基本养成，她都没有多犹豫。
只是，水碰到唇瓣，孟琼华停住了动作。
味道不对。
水被下了药。
前半为回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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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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