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又喝了一口芒果汁,端着芒果汁上山去了。谢照在两棵树之间吊了个吊床,修炼累了的时候,就躺在吊床上闭目养神。
她摇了摇吊床,把芒果汁放在旁边,还顺手在沉鱼那儿偷了根黄瓜。
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吃吃喝喝睡睡修炼,山山水水果果种菜。
哎。
谢照喟叹一声,啃了一口黄瓜,手挡着阳光,树叶子把天空分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还有悠悠的风吹着。
在她悠悠闲闲看风景的时刻,还有个悠悠闲闲的人在看她。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醒过来的时候手里还剩下半截黄瓜,谢照翻身下来,把手里的黄瓜啃完。
天色将晚,她收拾收拾,去看那群小鬼头们。
小鬼头们在山洞里有模有样地修炼,谢照在洞门口喊了一嗓子:“下山吃饭啦。”
有种老母鸡喊小鸡仔回家的感觉。
谢照如此想着,一转身对上段白衣的视线,差点呛着。
“咳咳咳,大师姐,吃饭啦。”
段白衣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她手里只剩下一截的黄瓜上,似乎有些疑惑:“黄瓜很好吃吗?”
谢照点头:“清甜可口,好吃的。”
小鬼头们从山洞里出来,一个个就跟她上学时候放学一样,一窝蜂涌出来,叽叽喳喳的。
“掌门好,大师伯好。”
“今天吃什么啊?”
“四师伯不会又做苦瓜吃吧?”
……
谢照故作恼怒:“有的吃就行了,你们不要挑三拣四的。”
他们又都收了声,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山下去,山路在林荫中若隐若现,炊烟和山雾难分彼此。
别人门派修炼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他们闲俞派修炼是偏要尝尽人间烟火。
徐显已经摆好了碗筷,众人有说有笑地入座,谢照在自己座位坐下,习惯性去抄筷子,却捞了个空。
她疑惑地抬头,忽然发现沉鱼和落雁忽然不知所踪。
“祝阿照生辰快乐。”沉鱼和落雁忽然捧着碗,从门口走来。
谢照一时震撼,嘴巴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鱼和落雁走近了,碗里捧的是一大碗长寿面,放在她面前摆好。
谢照看向她们,她二人此时有些羞涩,含羞带怯地笑道:“生辰快乐,祝阿照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照艰难地笑出来,“谢谢沉鱼,谢谢落雁。”
徐显和眠雪也忽然开口,祝她生辰快乐。
徐显说:“祝掌门生辰快乐,以后带领我们闲俞派越来越好。”
眠雪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偷了我的芒果,看在你生辰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啦。”
小鬼头们虽然事先不知,但也都很有眼力见地异口同声道:“祝掌门生辰快乐。”
谢照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连声道谢:“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沉鱼和落雁娇俏一笑,让她坐下吃,“我们俩自己跟徐公子学做的,你快尝尝。”
她坐下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只能说是一般,她却吃得要泪流满面。她吸了吸鼻子,费了大力气忍住不哭出来。
“好吃。”
其实今天根本不是她的生辰,只是原主的生辰。她在孤儿院被捡到,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生辰,就把捡到她那天当做生日。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会帮孩子庆祝生日,但是经常会忘记她,要不怎么说从小就倒霉呢。
这还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过生日呢,谢照一颗心感动得稀巴烂。
她嗦着面条,抬头看着沉鱼和落雁,心里一塌糊涂。
吃过了面,还有送礼物环节。
小鬼头们一人找了一样东西送给她,还附带各种祝福语。沉鱼和落雁一人送了一条帕子,徐显送了一条长生锁。
“我也是临时知道的,没什么好送的,只有这个了。是我上次下山的时候买的,挺好看的。送给小师弟了。”徐显还有些不好意思弄这些煽情的东西。
谢照接过,道谢:“谢谢四师兄。”
眠雪送了一个毛球球,她奶声奶气地说这可是她的狐狸毛做的,她可是她们狐族最好看的金色狐狸。
谢照也笑着接过,要抱她,被眠雪躲开。
“我不要,你不是漂亮姐姐。”
谢照摸了摸鼻子,看向段白衣。
段白衣从腰间解下一只很小的竹箫状,送给谢照。
“送给你,生辰快乐。”
谢照睁大了眼睛,她记得段白衣的武器就是箫,她迟疑着要不要接。
“大师姐,这不是你的武器吗?”
段白衣摇头,又往前送了送,“不是。”
谢照这才接过,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热热闹闹的一晚在月色里散席,谢照翻来覆去,听见徐显熟睡的声音,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
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左右看了看,才抽抽噎噎地哭出来。
她是一个感性的人,今天真的差点就忍不住哭出声来。从前偶尔会有一点点对于身世的不平,她明明也很优秀,四肢健全,人品善良,为什么要把她丢了呢?
后来随着年岁见长,慢慢接受了。人生如月,阴晴圆缺,不可能事事完美。
而今天又把她的伤怀勾了出来,她叫谢照,却不是谢照。沉鱼和落雁是很好的家人,可是并不是她的家人。
她们待她越好,她心里越发地愧疚。这种侵占了别人人生的愧疚感,在今天满满地迸发出来。
如果她们知道了她并不是原来的谢照,会怎么想呢?
谢照咬着嘴唇,不敢哭得太大声。
“躲起来偷偷哭鼻子可不太好。”忽然在她的抽泣声里,听见这么一句。
谢照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段白衣的白衣都被泪水晕得模糊。
段白衣蹲下/身,用袖子帮她把眼泪擦干净,声音带着些些的诱惑,“小师弟肯定是太感动了,对不对?”
谢照一抽一抽地,点点头。
她不知道段白衣怎么会在这里,偷偷躲起来哭还被人发现的窘迫感,和秘密在被人窥见的边缘的刺激感,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种尴尬。
但段白衣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她身边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要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或许是夜色,或许是月色,大师姐的声音那么具有诱惑性,大师姐的肩膀那么有安全感,谢照鬼事神差地把头靠了过去,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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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塞普瑞斯~
大师姐偷偷啃了口阿照的黄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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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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