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推着南槐的后背,把人往门外带,笑道:“大半夜的,上哪儿给你再找个住处?越北那货早睡了,这会儿去叫他,信不信他勒死你?”
南槐:“那我去其他宿舍睡。”
白起:“其他青训生早睡了吧!你跟教练组熟吗?要不去教练组蹭蹭?”
谢元……
南槐心想,那还是算了吧。
南槐垂死挣扎:“戚陆他——”
“戚露露磨牙。”
白起顿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又加了一句:“老莫莫半夜喜欢吃宵夜,你这会儿过去,他马上带你去吃串串,今晚都不用睡了。”
把人推到三楼宿舍,白起笑得漫不经心:“哥的房间借你住几天。床单被套是今早刚换的,等过几天……”
见南槐一直低头不说话,白起低笑:“过几天再说吧。”
Venuson的青训生都是统一的四人宿舍上下铺,床铺都是战队保洁收拾的,青训生直接拧包入住。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让南槐过敏了。
白起是个懒得折腾的人,便直接把人提到了自己房间。
白起:“哥不嫌弃你,赶紧进来。”
南槐神色微僵,足足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收拾好思绪,开门进屋。
看着白起翻遍了整个衣柜,找出堆成小山的换洗衣物,南槐默默的将那句“我回去拿衣服”给咽了下去。
直到被白起推进了浴室,南槐还犹自抱着衣服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就这么登堂入室了?
刚刚在网吧,他表现得那么明显,白起难道就没有半点芥蒂?
南槐埋在衣服里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镜子里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自己,心说自己可真是遭透了!
“南槐,洗完了澡记得擦药,擦不到的地方,出来哥……”浴室外的白起显然也是发现这句话对于南槐的不妥,忙找补道,“你随意,我都行。”
南槐靠在墙上,任由热水从头倾泻而下,全然密闭的空间里,直到此时他才仿佛有了一丝真实感。
良久,南槐抹了把脸,手里攥着上衣,光着上身走了出来。
见白起盘腿坐在飘窗上玩手机。
南槐拍着飘窗上放好的枕头被褥,微愣:“你要睡飘窗?”
白起:“不然呢?”
哪有人占了别人的卧室,还把主人逼去睡飘窗的!
南槐一言不发的把飘窗上的被褥搬到了床上,薄唇微抿:“冷不死你!”
“南小槐,大老爷们睡几晚上飘窗算什么?”白起兜头扔了快浴巾把他整个罩住,调侃道,“四年前我打邀请赛的时候,酒店大堂都睡过。”
中央空调被调成了恒温,先前两人在网吧里的尴尬芥蒂霎时荡然无存,只余静谧与安定在卧室中缓缓流淌。
南槐坐在地毯上,抬眸问他:“凯隆堡不是豪门战队吗?”
白起嫌弃他擦头发太慢,弯着腰又去角落的杂物箱里掏电吹风,继续说道:“那次是主办方不舍得花钱,既要求所有战队都住在指定酒店,又只准备了一间小民宿。豪门战队随行人员又多,凯隆堡到的时候,民宿已经住满了。最后好几个战队都跟我们一样,在酒店大堂睡了个囫囵觉。”
南槐饶有兴趣的问:“后来呢?”
白起笑出声:“我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怎么,以为哥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没吃过半分苦?”
白起可不就是传说中的天之骄子,江城首富独子,典型的超级富二代,要不是他作死跑去欧洲打职业,只怕这会儿还在家里供着呢!
“体谅一下,哥从小就成绩不好。十七岁那年,我妈万分焦虑,觉得我考不上大学,所以把我送去芬兰,也就是我外公家,让我去国外留学。”
白起的这点奇事,在整个赛区都不算是什么秘密。当年他亲妈放话,整个大陆赛区的青训营都没人敢收他,谁收谁破产。
于是白神憋着口气,装乖卖巧了大半年,终于重获自由,得到了亲妈的首肯,去国外读书。
结果白起也是个狼人,刚下飞机就提着行李箱火速去欧洲凯隆堡报到。天高皇帝远的,白家夫妻两个在最初抄家伙把不肖子揍了顿之后,到底也狠不下心,就把儿子放国外自生自灭,眼不见心不烦。
当年年仅十七的白起在欧洲浪得飞起,一打就打出了个最强外援,还一手把凯隆堡给抬了起来。
于是等到他后来正式转战中国赛区,这段历史就成了黑子们的尚方宝剑,尤其是Venuson在PGC失利后,“三姓家奴”这种词汇更是直接在论坛屠版。
白起咳了一声,正色道:“还好哥会投胎,我亲爹,白呈先生,为了保住白家九代单传的独苗,独自承担了来自我妈的一万吨伤害,所以轮到我的时候,就没我什么事了。”
南槐噗的笑出声,很是配合的给他比了个拇指。
白起将医生开的药膏打开,扫了他通红的后背一眼,示意道:“要我帮你?”
“嗯。”南槐坐在床边,不着痕迹的握了一把被面,声色逐渐恢复平稳:“我如果让你今晚睡飘窗,越经理才会拿绳子站我床头吧。”
白起一晒:“不嫌弃哥?”
南槐抱着被角,神色有些委顿:“不嫌弃。”
白起这才微微舒了口气,给他细细的上药:“啧,想知道你后背已经严重成什么样子了吗?哥真想给你拍张照纪念一下。”
南槐随口回他:“大佬爷们皮肤过敏算个什么大事。”
竟是把他方才的壮语给还了回去。
白起拿着棉签戳他额头:“嘿,你还学会顶嘴了?”
南槐一咕隆钻进被子里,含糊道:“顶嘴不用学。”
白起拿着药膏,直愣愣的坐在那里,还想同他支棱两句,却发现人早就趴着睡熟了。
南槐的训练强度,他听老谢说过,一天十七个小时训练,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候都在训练室。而今天他刚打完一场战斗密度极强的练习赛,就又被他拉去网吧连开三场,也难怪从医院回来,就一直在晃晃悠悠的打瞌睡。
“霸霸最近脾气是不是太好了?!”临睡前,白起如是感叹道。
也不知是因为南槐身体过于瘦削单薄,还是因为这崽子同他在比赛中过于默契,总之对上南槐,他总是拿不出半点昔日睥睨天下的架势。
白起把这一切都归终于,南槐这崽子长得太在他的审美上了!
肤色偏白,短发乌黑柔亮,眉眼精致得近乎昳丽,因为成年不久,行事作风间都是满满的少年气。当然,这一点,对于一直努力装大人装成熟的南槐来说,是一定不会承认的。
人嘛,总是对看得顺眼的人会格外宽容些。
……
是夜。
白起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阵窸窣声,转了个身问道:“怎么了?”
旁边的南槐簌簌的翻身凑过来,语气也是带着浓浓的困倦:“有点痒。”
“不准挠。”白起把手伸进被窝,纵使未完全清醒,也能精准利索的拽住南槐的双手。
南槐不满的往他这边蹭,想要挣开钳制:“我就抓一下。”
白起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直接将他的双手放在腰前握紧:“不准。”
“就一下。”南槐困悠悠的求情。
白起:“半下也不行。”
南槐昏昏沉沉的挣扎半响无果,才嘟囔了两声,再次沉睡过去。
……
早上十点半,Venuson基地里这群昼夜颠倒的网瘾少年,才一个接着一个游魂般的爬下楼吃早餐,或许应该算是中餐。
白起被隔壁老莫莫哧哒哧哒的脚步声吵醒,垂眸一看,便见南槐半个身子缩在自己的被窝里,双手还被他紧紧抓在腰前。
白起翻身仰躺,对着自己的小帐篷沉默了片刻,心里直言罪过罪过,赶在南槐转醒之前,跑去浴室冲澡。
待白起收拾好准备出门,才见南槐抱着被子坐起身,此时他已经完全把白起的被窝据为己有了。
“醒了?下去吃了早饭再回来接着睡。”
南槐点头应下,揉着眼睛,踩着飘飘然的步子去洗漱。
战队规定的训练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到凌辰十二点,有时候训练结束,还会多打两把练练手感,再加上复盘,时间一晃便到了两三点。
因此早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让选手自主安排,简言之就是想睡几点睡到几点。
而白起这个健身狂魔,为了保持他的八块腹肌,每天雷打不动的健身一小时。尤莫和戚陆等人,则是吃了早饭回宿舍接着瘫,或者是在训练室热手。
南槐这个训练时长为十七小时的可怜孩子,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跟着白起去一楼餐厅的时候,南槐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白起一个转身,他就能咯噔的撞在餐桌上睡着。
Venuson的基地是整个大陆赛区远近闻名的壕,四层楼的大型建筑,坐落在寸土寸金的江边,一楼大厅挂满了白起等人赢回来的各类奖杯,往里走就是餐厅等生活区,二楼是青训生和教练组专用,三楼则只有四位主力队员的宿舍和训练室,四楼则摆满了健身器材。
Venuson建队之初,白起怀抱着为了祖国春天的美好希望,强制要求整个战队在四楼健身,后来越北那把老腰爬不动了,差点瘫在跑步机上,白霸霸才终于开恩让他们滚蛋。
最后一群肥宅看着这些器材就腿软,四楼就渐渐成了白起一人专用。
白起第三次拿着筷子尾抵住南槐要磕到桌子上的额头,低声吓唬他:“谢教练来了。”
南槐第一反应就是迅速醒神,身子坐直,就差立正敬礼了。
白起敲了敲他的脑袋:“谢教练都是九点半起床,这个点早就去教练室了。”
这是在教他躲避谢教练的正确办法。
谢教练最近更年期到了,暴躁易怒,尤莫和戚陆都避着他走。可怜这群青训生,避无可避,只能每天被谢教练的振聋发聩的大嗓门折腾得一脸懵逼。
其中尤以先进生南槐最甚,因为打法太狗,每天复盘的时候,都要被恨铁不成钢的谢元用唾沫星子淹死。
好几个青训生都私底下嘀咕,听说WIN4那边的教练组好得跟亲人一样,对此感到非常羡慕加嫉妒。
“哟,南槐,你室友昨天说你没回宿舍睡觉?”
惊!戚露露和老莫莫风评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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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生的起子和槐槐
起子和槐槐回乡下。
起子,背带裤西瓜帽。
槐槐,小西装小皮鞋。
老家的亲戚说:“这俩孩子一看就没吃过苦。”
三天后,白爸把在地里玩泥巴的两孩子提溜出来。
白爸:“啧啧啧,自讨苦吃。”
起子呸呸呸的吐着嘴里的泥巴。
槐槐:“自讨土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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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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