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武借着安插的小厮偷偷摸摸,憋憋屈屈查了个皮毛。
硬是等到所有房间都囫囵摸了个遍才一脸郁闷地离开。
“人都处理了?”林文文问。
“左鸢派的人先前就处理了,将才跟来的人刚才也处理了。”身侧的人汇报着。
林文文点点头,脚步不停,天气阴沉得很,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一行人没有回林文文的院子,而是朝着城中心的羽楼绕去。
顺着小道左拐右拐,林文文甚是熟悉,很快就到一处不起眼的客栈,这处客栈抬眼望过去,羽楼仿佛就在眼前,隔着不远的一条街,在羽楼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面前,这里仿佛荒无人烟。
人是从后门进的,一进门林文文就直奔二楼,剩下的人四散进一层的各个房间。
林若昏昏沉沉,发狂药物的后劲儿过去,才感到深刻的疲惫,四肢百骸沉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整个人在林文文怀中皱紧眉头。
林文文三两步进了房间,腿一伸带上门,将林若轻轻放在床榻上。
林若一接触柔软的床铺,整个人长舒了一口气。
林文文见她衣衫破败,满脸血污,正欲拂去她脸颊粘连的发丝。
“我饿了,我也想洗澡。”林若倒没什么委屈的表情,甚至笑着说出这句话。
林文文愣了愣,轻轻叹了口气:“我这就去安排。”说着人就迅速闪出门。
林若是真的没什么感觉,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每一天都像是劫后余生,她早就学着不期待一辈子,长长久久的未来,她只想着当下,目前。
很快有人敲了敲门随后进来,是一位穿着朴实的小丫头,手里端着盆水,一进门就笑意盈盈:“姐姐,我来帮你换洗。”
小姑娘长得很讨喜,白白净净,脸圆圆的,林若看着就喜欢,冲着她龇牙一笑:“快来快来,我这脏得难受。”
小姑娘笑嘻嘻应了声靠近床边,看清林若的状况时,忍不住有些惊讶,饶是帮忙处理过很多人伤口,但头一次见这些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
林若看着她惊讶的双眼,眨了眨眼睛:“怎么,吓着了?”
小姑娘连忙摆了摆手:“姐姐,我不是吓着了,我是太佩服了!你真是个勇武的女人!”说着还比起了大拇哥。
林若越听越受用,心里已经翘起尾巴:那是自然,想当年我更勇武…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
“姐姐叫我翠翠吧。”小姑娘热情地介绍自己:“我处理伤口的经验很丰富的,保证又快又好又不痛。”
林若心中放松,笑着点头:“那就拜托你了,翠翠姑娘。”说完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翠翠撸起袖子动作轻快地解开林若的外衫,遇到粘连的地方怕牵动伤口,就用剪刀剪开四周,很快林若就被剥了个干净。将身上的泥土血迹都擦洗后,狰狞的伤口**裸地露了出来,脸上也青青紫紫的,比报废的那身花里胡哨的衣裙还要精彩。
林若整个过程痛得龇牙咧嘴,又不好叫出声,毕竟刚刚还被崇拜是勇武的女人,况且小姑娘认认真真,自己大喊大叫万一弄得小姑娘没了自信可怎么办。
其实就是要面子,林若最终承认。
一番上药后,林若身上几乎缠满了绷带,衣服是没法穿戴整齐了,翠翠给她盖上了被子。好歹身上是干净了,自己也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四周也很安全,林若内心深处紧绷着的弦才松懈下来,精神一放松,困意就袭来,药物强行催发的狂性耗能巨大,林若的意识渐渐模糊,整个人沉沉睡去。
翠翠收拾好换下来的衣物之类,回来就发现林若已经睡着,于是端着盆退出房间。正巧遇见从厨房端了食物过来的林文文。
“林姐姐睡着了。”
林文文点点头:“辛苦翠翠,我去陪着她。”说完就要走。
翠翠本想拉住他换身干净衣服,但看林文文全身心都在林若身上,便没说出这话。
林文文轻轻推开门,将食物放在桌上,搬了张凳子坐在林若床边。看着浑身绷带的人,林文文心痛得很,林若脸上的青紫淤痕泛着药膏的油润光泽,在林文文眼中很是刺目。
左鸢想一石二鸟,杀了林文若也顺带除掉自己和林若,林文文越想越怒,他越了解左鸢越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他可以演出慈爱的长辈,也可以演出谦卑的君子,那么真切,以至于林文文偶尔会恍惚,这个人心底是不是还有几丝人性残存。
枯坐了会儿,房间很安静,只有屋外的风声偶尔闯入耳朵。左鸢此次失手,定然会更加要置人于死地,林文文站起来,盯着林若看了会儿,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一楼的小房间内,两个黑衣男人被扎扎实实绑在椅子上,嘴上绑了布条,眼睛和耳朵全都被牢牢蒙住。林文文进来的时候脚步没有声息,以至于二人更是没感觉到有人靠近,却莫名感受到一股骇人的压迫。
随着这股杀气而来的是无限放大的对于未知的恐惧,看不见听不清摸不着,只有皮肤的触感和心底的想象,以至于这两种感觉被迫集中,即使刀剑没有落在上面,却又好似已经有伤口在开裂。
在这种惊疑中,两人身上几乎湿透,林文文什么也没开始做,只是静静站在二人几步之外的地方。被自己的恐惧吓死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林文文走近跟前,伸手扯了两人身上蒙住的束缚,重见天日的两个男人转着慌乱的眼珠,大口喘着粗气。
“这狂性的药是什么?”林文文温声开口,看起来脾气甚好,一副谦虚求教的乖巧样子。
敲锣人最先冷静下来,紧紧盯着林文文瞧了会儿,才不屑地开口:“怎么,人要死了?”
眼神甚是邪恶。
“是啊。”林文文轻轻叹了口气:“所以就告诉我吧。”
敲锣人咯吱咯吱笑得很难听:“说了你也没辙,我没解药。”
林文文听了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刚看林若明明没有内伤和中毒的样子。
“解药在谁手里?”
敲锣人只是邪恶地笑着不说话。
“左鸢吗?”林文文轻声。
“你知道还问什么问,要杀就快点。”
林文文没吭声,招了招手,房梁上落下一瘦削人影,浑身黑衣裹得严实,吓了二人一跳,林文文没回头:“把这个大个子绑到隔壁去,一直大喘气影响我思考。”
身后的人没出声,但是动作很迅速,几步上前连人带椅子轻松端起来出了门,在空中的大个子男人本想惊呼一声,没想到自己依然稳稳当当,仿佛还在平地上坐着般,整个人愣了一路。
“这药有什么副作用?”林文文继续对着敲锣人盘问。
敲锣人又发出难听的笑声,却什么都不说。
“你都说出来,我放你出去,并且告诉左鸢你已经死了。你自可以逃出城逍遥自在。”
敲锣人听了笑容有些凝固,眼神里闪过一丝渴望:“你真愿意放过我?我可是差点搞死那两个女人哈哈哈!”
林文文打断他简要开口:“所以,你说,你活,隔壁那位说,那就他活。”
敲锣人眼神游移,似乎是动摇起来。
隔壁屋内,高大壮被放在桌前,桌上摆满了美食佳肴,浴间还放着水雾袅袅的澡盆。
一身黑的瘦削男人坐在对面温声开口:“这些你要还是不要?”
高大壮闻着香气,又身处这样放松地场景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我要。”
“只要你说出来这药谁做的,解药在哪,这些和自由就都是你的。”瘦削男人听力甚佳,隔着墙依然将林文文的审问听了个清清楚楚,根据经验,让自己带走就是交给自己审查,常年的默契让两人不必明说就知道该做什么。
高大壮听完沉默了会儿:“那我不要了,我不出卖兄弟。”
瘦削男人听完点点头:“那好。”转身推门:“都进来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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