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寻樱一听这话,立马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瞪着她,没好气地道:“你这到底是打劫呢还是正儿八经做生意呀?哪有人一下子要这么多东西的!”
殷宛树却并不在意她的反应,反而将目光落在她那张精致的面庞上,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随后又缓缓下移,把她全身上下的穿着打扮都打量了一遍。只见路寻樱浑身上下竟然没有半点金玉首饰的点缀,就连手上也不见一块手表的踪影。他不禁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哎呀呀,路小姐这般素净倒是让我有点儿犯难了。”
路寻樱见状,伸手轻轻地理了理自己那件单排扣衬衫的衣领,一脸无奈地说道:“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了,要不您帮我瞧瞧?不过先说好了啊,我可不想要那些过于繁重累赘的首饰,不然会妨碍我做事的。”
就在这时,殷宛树的视线恰好捕捉到了她整理衣领的这个小动作,顿时眼前一亮,手指不自觉地滑过自己袄衫领口处那精美的盘扣,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微笑着对路寻樱说:“路小姐,依我看呐,不妨为您打造独特的领扣,镶嵌在您平日里常穿的单排扣衬衫的领子部位。这样既不会显得过于繁琐,又能恰到好处地点缀您的装扮,岂不是两全其美?”
路寻樱扭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微扬着说道:“那岂不是要把我的脖子给勒坏掉啦?我所穿着的衣物啊,跟你可大不相同哟!”
只见殷宛树缓缓地开口解释道:“并非如你那般只是一个领扣作为装饰,而且它也不在袄衫此处。实际上呀,是有两个呢,就在你的单排扣衬衫领子左右两边各置一处。”
听到这话,路寻樱连忙伸出双手,用食指和大拇指分别摸向两侧的衣领位置,并疑惑地问道:“是在这里吗?”稍作思考之后,她又接着说道:“嗯……好像这样也并不会造成什么妨碍呢!行吧,那就如此这般好了!”
这时,殷宛树继续询问道:“那么路大夫您究竟希望做成何种样式的呢?是凤凰图案?还是花朵形状?亦或是灵芝模样?另外对于颜色方面,您可有特别的喜好?”
路寻樱微微歪了一下脑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就选樱桃吧!”
然而,殷宛树闻言却不禁有些迟疑起来,过了片刻才轻声说道:“路大夫啊,这个嘛……会不会显得太过孩子气了些呢?就如同黄口小儿一般呀。”
路寻樱听后,秀眉一挑,反驳道:“怎么会呢?就连慈禧太后的翡翠西瓜、翡翠白菜,那不也都是食物嘛!可人家偏偏喜爱至极,甚至还要将它们带入陵墓之中陪葬呢。我不过就是想用樱桃当作首饰罢了,难道不行么?难不成——殷小姐您只会制作那些老旧的花样儿?”
殷宛树并未被她的激将法所迷惑,只是面色平静地回应道:“既然这样,那路大夫您这单生意,我应下了。首先呢,我会画出图样子来给您过目,三天之后请您再来查看。不过在此之前,路大夫需要先支付一块大洋作为定金。如果三天后,您对我们绘制的图稿感到满意,那么这块定金将会算入最终领扣价格的总额当中;但倘若路小姐您觉得不满意,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根据您的要求再次修改图样。然而,如果您决定不在我们沧海阁定制了,那么这定金可是一概不予退还的哦。与此同时,还烦请路大夫您签下一份字据,以确保不会将我们沧海阁的图样外传出去。”
路寻樱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道:“行!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路小姐可真是不愧于‘商人’这两个字啊,真可谓是精打细算,半点亏都不肯吃呢。诶!我说呀,要是你们沧海阁的匠师存心故意画出不好的图样来,导致客人愤然离去,那岂不是你们沧海阁白白得了这一块大洋吗?”
殷宛树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回答道:“路大夫您这么想可就错啦。我们沧海阁能够在北平立足百年之久,靠的可不是这些所谓的投机取巧之术。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凭借着精湛的技艺、上乘的质量以及良好的信誉才得以存续至今的。所以,请您尽管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您设计出令您满意的图稿的。”
路寻樱满脸笑容地说道:“殷小姐,您说怎样便怎样吧!哦,还有啊,我日后就在北平住下来啦。您可是我来到此地后结识的首位朋友呢,而且听闻您在北平那可是能够横着走的厉害人物哟,往后可得多多关照我呀!”
听到这话,殷宛树心中不禁一慌,但她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轻声问道:“路大夫?您……您的意思是要在此地长久定居吗?亦或是只是打算游玩一阵子而已?”
路寻樱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自然是定居喽!”
殷宛树面露惊讶之色,急忙说道:“这……可您的家乡并不在此处呀。”
只见路寻樱神色瞬间黯淡下来,意兴阑珊地回答道:“我已经没有家了……”
“北平居,大不易。”殷宛树语重心长地继续规劝着,“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安宁,您还是再考虑考虑……”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路寻樱便打断了她的话:“其实,我从武汉一路走来,所经之处所见所闻让我明白,这片广袤的大地之上,已经很难找到真正太平的地方了。武汉虽是我的出生地,但也早已物是人非。而北平呢,虽说我是初次到来,可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所以我决定就留在这儿了!”
七月流火,在这清凉的氛围之中,南鼓锣巷的路宅一大清早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原来,今天乃是路家乔迁新居的大喜日子,他们特意用这种传统而又热闹的方式来庆祝这一重要时刻。
殷宛树乘坐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路宅门前。她轻盈地下了车,身着一袭素雅的樱花色袄裙,身姿婀娜,亭亭玉立。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她鬓边的发丝,搭配银色面具,更增添了几分婉约动人的气质。
站在门口的殷宛树心中暗自思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到达这里道贺的客人呢?就在这时,路宅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白年。只见他一路小跑,直到距离殷宛树还有大约一米远的地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白年面带微笑,向殷宛树拱手行礼道:“殷小姐,您可算来了!”他今天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马褂和一条深色的长裤。虽然那衣料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却浆洗得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或污渍。
白年微微侧身,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热情地说道:“快请进吧!您可是我们路宅迎来的首位贵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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