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路大夫的师兄

杜简听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腕表,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今日专程前往殷家,时间倒也还算充裕,并不着急。”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对了,路大夫您不妨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就算您不愿意去法国医院工作,那去商掌柜的医馆也是不错的选择嘛。在那儿当个坐堂大夫,最起码不用整日里遭受风吹雨打之苦啦。”

听到“殷家”二字,原本一脸平静的路寻樱瞬间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殷家?难道说是那位殷小姐么?”

杜简微笑着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正是。”

路寻樱紧接着又问道:“那么……此次前去殷家,是要给殷小姐查看她脸上的病症吗?”

杜简面色凝重地说道:“并非如此,实际上自今年年初开始,殷小姐便一直心绪不宁,所以我才会定期登门为其看诊。”

路寻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问道:“可是因为她的娘亲与妹妹之事?”

杜简微微摇头,缓声道:“关于此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殷小姐已然渐渐看开,不再受其困扰。依我之见,应是近两年来,她所亲身经历的那些事所致。只是这些事,她从不向旁人吐露半句,以至于心结难解,郁郁寡欢。”

路寻樱不禁长叹一声:“唉!想那殷小姐本是如此聪慧之人,却终究还是难逃一个‘情’字啊。不知这沪上沈家七郎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能令殷小姐这般牵肠挂肚,长达两年之久仍难以忘怀?”

杜简稍稍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道:“如今北平沈家的小公子,十七岁。他俊朗非凡,倒有三分神似当年的沈七郎呢。”

路寻樱闻言,不禁眯起双眼,饶有兴致地说道:“哦?经你如此描述,我倒是对这位沈家小公子的模样越发好奇起来,真想亲眼瞧一瞧啊!”

在那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殷家的闺房之中。殷宛树正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轻轻地打开了一只精美的锦盒。锦盒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的两件珍贵之物:一只散发着淡淡清香、如樱花般粉嫩的手镯,以及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之上,是一位身姿挺拔、英气勃勃的少年郎。他身着一袭笔挺的军装,目光炯炯有神,仿佛能穿透时光的迷雾。殷宛树凝视着这张照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小心翼翼地将照片翻过来,只见照片背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民国十三年仲夏”几个字。

正当此时,梳妆台的镜子里忽然闪过一道身影。原来是丫鬟听南归匆匆而来,轻声说道:“小姐,杜医生来了。”听到这话,殷宛树微微一惊,赶忙将手中的照片轻轻放回锦盒中,并仔细地合上盖子。然后,她动作轻柔地将锦盒放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生怕碰坏了其中的宝贝。做完这些后,她才稍稍定了定神,回应道:“我马上出来。”

殷宛树伸手理了理脸上的面纱,确保它整齐地遮住了自己的面容。随后,她站起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外走去。她先是绕过了一扇雕花屏风,接着穿过了布置雅致的西次间,最终来到了当心间。

刚进入当心间,殷宛树便看见杜简早已端坐在右侧的第一把太师椅上。见到她走来,杜简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口中说道:“殷小姐!”

殷宛树见状,也连忙回礼一福,微笑着说道:“杜医生。”待行完礼后,她直起身子站稳,一边朝着榻上走去准备坐下,一边笑着对杜简说道:“且不论咱们殷家和你们杜家乃是亲家关系,就凭你我二人自幼相识,你又何必每次都如此拘礼呢?”

杜简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后开口说道:“都已经习惯了!——殷小姐,开始吧!”

杜简为她听诊后,又问了她一些情况,一边收拾一边道:”算一算日子,您服用的那些西药应该都已经吃完了吧?如果感觉身体状况有所好转的话,或许就可以考虑停止用药了呢。”

听到这话,殷宛树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回答道:“确实如您所说,以往我吃中药,已经很习惯了。后来换成西药来吃,心里想着说不定会更有效果一些。然而事与愿违呀……”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明显的作用呢!是不是要多加分量?”

杜简听后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皱着眉头认真分析起来:“即便如此,可西药终归也是药物呀,俗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嘛!所以依我之见,殷小姐您还是先把西药给停掉比较妥当。其实从医学角度来看,您这种病症,按照西医的说法叫做神经衰弱;咱们中医上讲,这就是一种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殷小姐您以前之所以会心绪不宁,主要是因为令萱离世以及令妹突然失踪所导致的。不过好在您向来坚强勇敢,堪称脂粉堆里的巾帼英雄,经过这么多年时间的沉淀和自我调节,按理说早就应该痊愈才对。可是当我翻阅您过往的病例单子时却发现,您这病症居然从今年年初开始又变得严重起来了。那么基于目前掌握到的情况,我也就只能大胆猜测一下了,估计是这两年来您在外边的种种经历,进一步加重了您内心深处的心结和负担,从而使得病情再度恶化。”

殷宛树微微垂首,目光有些黯淡:“这两年,外边的人都只晓得我一直待在深闺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实际上,我却是身在那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逍遥自在得很,不过如此罢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想要将心中的忧愁一并吐出。

坐在对面的杜简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殷小姐,我们做大夫的,最害怕碰到像您这样有所隐瞒的病人了。这整整两年的时间里,肯定发生过一些特别的事,才导致您始终无法放下心结吧。”

殷宛树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难道还不够明显么?我日思夜想的那位少年郎,就这么毫无声息地离我而去了。前些年的时候,我的记忆不知为何竟然丢失了,而如今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却要承受这过去两年缺失的悲伤与痛苦。”说到此处,她语言中愈加悲伤。

杜简面露愧疚之色,赶忙说道:“实在抱歉,是我太过急切了。殷小姐,既然现在您已经清楚自己的心结所在。那么身为一个旁观者,我也只能劝您看开些,尽早从悲痛中走出来。想来沈家七郎若是在天之灵得知您每日这般伤心难过,定然也是不忍心见到的。您呐,平日里还是应当多多歇息,闲暇之余不妨多出门去走走逛逛,也好转移一下注意力,莫要总是沉浸于过往的哀伤之中了。”

殷宛树轻点了下头,表示应允:“我明白了,多谢你的关心和劝解。”

见此情景,杜简缓缓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那好,今日便先到这儿吧。待到下次,我再前来为殷小姐您复诊。”

“杜医生慢走!”殷宛树起身,转头对南归道:“南归,代我送送杜医生。”

南归如同往常一样,亲自护送杜简来到照林轩外。只见她轻轻地抬起手,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个鼓囊囊的锦囊,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杜简的面前。杜简微笑着接过锦囊,忍不住调侃道:“你家小姐总是这般客气,明明叫我不必拘礼,可每次都还是如此客套。”

听到这话,南归不禁笑出了声,宛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她轻声解释道:“杜医生可是法国医院里赫赫有名的大红人呢,平日里工作繁忙,时间无比宝贵。然而,您却能每个月不辞辛劳地为我们小姐亲自登门问诊,这份情谊实在难得。所以,小姐心里自然会有些过意不去啦!”说着,南归微微欠身,表示敬意,接着说道:“那我就送您到垂花门外吧。”

就在此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原来是葳蕤轩的一个伶俐丫头快步走了过来。她先是向着南归和杜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随后将手中紧紧握着的一封信封递给了南归,并柔声说道:“南归姐姐,这是刚刚从二门外送进来的信件。”紧接着,她转过头来,对着杜简礼貌地开口道:“舅老爷,三奶奶有请您过去坐一会儿呢。”

话毕,三人相互道别后便分道扬镳。杜简则跟随着那个丫头,一路穿过曲径通幽的小径,很快就来到了葳蕤轩前。远远望去,只见杜真真早已亭亭玉立地站在了院门口,翘首以盼。当她看到杜简的身影时,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随即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挽住杜简的胳膊,娇嗔地埋怨道:“大哥可真是偏心眼儿啊!我几次三番邀请您过来坐坐,您总是说自己忙碌得抽不开身。可是每个月给姐姐问诊的时候,您却是次次准时到达,从不耽搁。”说完,她还调皮地冲杜简眨了眨眼。

兄妹俩有说有笑地走进堂屋,里面居然是西式风格!碎花地毯铺满地面,皮质沙发环绕着长茶几,屋顶上吊着琉璃外壳的电灯,拐角处的电风扇正呼呼地吹着……

侍女端上来的托盘里,放着一块蛋糕,上面铺满了奶油,还有个带把儿的小咖啡杯,里面褐色的液体正冒着热气呢。

“哥!快来尝尝,这咖啡可是三爷昨天买的。这蛋糕,是三爷早上出门后,又特意叫人送回来的呢。”杜真真热情地招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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