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桉顾不得控制轻重，捏住虞欢腮颊，逼他痛哼张口，拿出手迅速撕掉抹了蜘蛛毒液的一截袖子，团成团远远一丢。
“还咬人，我这是为你好，”楚桉仍捏着虞欢的嘴巴，语气严厉，“万一一个不注意扭了骨头，二次损伤，比第一回治还麻烦。”
虞欢含混不清挣扎：“我好了——”
“好了摁你为什么叫唤？”
虞欢憋红了脸，不动了。他折腾出一层薄汗，气喘吁吁，鼻息一下一下拂着楚桉的手背，直拂到他心里，又痒又麻。
楚桉看他这副样子，声音不自觉放软，“好了不闹了，这得考两天，你又没带吃的，又没带武器，怎么挺过去？把你这小包拿上，去发个信号等考官来接你吧。”
他放开手，虞欢立刻裹紧衣服转向一边，闷声反抗：“我不出去，我要考试。”
说完，他突然回头往楚桉肋上拧了一把，楚桉只稍显惊讶，纹丝不动。
“你怎么不叫唤。”
“……我没感觉啊？”楚桉茫然道。
虞欢恨恨一咬牙，拍拍灰起身欲走，走没两步又回身，向楚桉一伸手，十分恼火：“包还我。”
“不着急，你答应回去，我就还给你。”楚桉温和道。
虞欢直接扑上去抢。
“诶诶，扯坏了可别赖我，诶？”楚桉忙揪住水豚耳朵，跟虞欢拉锯。
这时另外一条小道寻过来两个考生，一见他们，以为在抢什么好物资，摩拳擦掌过来加入。
楚桉眉毛一横，扛起虞欢向后跳上岩石顶端，居高临下俯视两人。
“兄弟，捡了什么好东西了，哥几个分分？”其中高个子也是个动物系，大摇大摆露着一对豹猫耳朵，冲楚桉呲牙。
楚桉只是笑笑，不睬他，压低声音对虞欢说：“你瞧瞧，他们连你的包都要抢，你自己哪应付得过来。”
“是你……先抢的！”虞欢被扛着，还卯着劲往出拽。
楚桉看他腰挣来扭去的也没事，又试探捏了一把，听见对方不成调子的叫唤，渐渐反过味来。
“是痒，不是疼？”他误会了，“……那你跟着我行动，我就不举报你，怎么样？”
那只豹猫见楚桉迟迟不回应，等不及了，弓着背嗷呜一声跃上岩石顶。
楚桉轻巧一跃，落到地面，转身往西北方跑。
“我数三下，不答应我就放下你，让他们抢你包了？”他边跑边分出神来跟虞欢讲条件，“三，二了……”
虞欢气得发疯，一口咬在他肩膀，两手死死将对方脖子圈紧。
楚桉唇角高高翘起，默认这是同意。
“得嘞，那咱们一道走。”
他一个急刹，身后豹猫反应也迅捷，收势出爪攻击，楚桉抬臂一晃，小臂瞬间裹上一层黑色鳞甲，格挡住豹猫的爪子，将他反弹丈许远。
“误会，这包我们自带的，我是想帮他背会。”
豹猫哪里会听，舔舔爪子就追上来。
楚桉扬眉一惊，撤去鳞甲，转身往深林处拐。他路线诡异，不一会就绕晕了那俩考生，带着虞欢从另一侧穿了出来。
“在林子里撵蛇，真有他的，”楚桉吹掉肩上落叶，放下虞欢，歉疚地笑笑，“不好意思哈，我给你衣服穿好。”
虞欢沉着脸，看对方蹲下给自己系衣服掖衬衫一气呵成，然后交还了背包。
“往哪走？”他闷闷道。
楚桉一摸后脑勺，虞欢突然出现，有点打乱他的思路，半晌想起自己做了标记。绕了几圈找到那棵大橡树，重新规划路线，往第一象限走。
虞欢还算省心，答应了不跑就不会跑，安安静静捧着楚桉给的苹果啃，让往南不往西。
密林第一象限接近丘陵，走着走着，前面渐渐有响动。
楚桉抽出步枪端着，一步步往近靠拢，看到林地间有一条青色大蟒正绞杀猎物，他眯眼细瞧，仍没法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他的检测手环自动亮起，显示总参考人数的134往下跳了两格，变成132。
楚桉没有理会，瞄准七寸，一枪射出。
大蟒身躯一颤，松开已经不再动弹的猎物，弓背寻找攻击来源。
成为变因体的动物比普通动物防御更高，这一击虽打中心脏，但仍没致命。
楚桉立即换位架点，虞欢一声不吭跟在后面，他不会架枪，不懂为什么开一枪就得换位置，就只老实跟着。
没等第二枪射出，大蛇发现了他们的位置。
青色蟒蛇吐着信子，嘶嘶游走，向他们藏身的树后靠近。楚桉让虞欢丢了个炸弹出去，吸引注意，在大蛇扭头的一瞬，二击心脏，蛇抽搐一阵，身躯瘫倒，楚桉的手环应声跳字。
他换弹上膛，招呼虞欢继续往前走，虞欢却站在原地，神情古怪地看着那条大蟒身下的猎物。
“怎么了？”楚桉悄悄问，他见虞欢摇摇头，拨开草丛往蟒蛇那边去，只好跟着。
到跟前，虞欢从地上捡根木棍，挑开蛇尾巴，指着血肉模糊的猎物给楚桉看。
“……！！”楚桉顿时色变，接过木棍蹲下。
乍一看，这猎物像人。
浑身血红，皮肉腐烂，被消化过一阵似的。楚桉脊背发冷，把尸体拨过背面一看，神情缓和几分。
这东西背部的脊椎格外突出，一根一根像舞狮踩的柱子，又像没退化完整的鱼鳍，几乎刺破了糜烂的皮肉。
往下看，四肢长度也不对等，五官更是没眼看，越看越不像人类。
在对方手上也没找到检测手环。
楚桉觉得这也许是只新种类的怪物。
他摇摇头牵虞欢要离开，后者挣扎出来，握住他拿木棍的手，不由分说往怪物心脏处一刺。
他的手环应声跳字，分数还不少。
“还活着？”楚桉不禁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虞欢不回答，转身往前走了。
看他那股劲劲儿的小样，楚桉就忍不住想逗他，上前挽着他胳膊，手挎手在林子里走。
“你知道它活着，怎么不拿分，要让给我？”楚桉亲亲热热，小姑娘逛街一样挨着虞欢。
虞欢目视前方，“我三测本来都是假的，拿分数也没用，只要待过三天，从考场出去，就能……”
“就能什么呀？”
虞欢却不说下去了，拉起面罩，闷闷赶路。
楚桉想了想，问：“萧队平时管你很严吗？”
虞欢一怔，眼神忽然黯淡，他慢慢抽回手，和楚桉错开一点距离，楚桉也没硬拽着，任他走开，摸摸鼻子跟上。
密林快走到尽头，两人终于缴获第一个物资箱子。
里面有两把枪和对应的子弹，抗体血清，两块用时停异能封袋保鲜的三明治。
尽管虞欢一再说不会用枪，楚桉仍把枪帮他背在背上。已经是下午了，夜里变因体难找，也容易被袭击，他们要快些找到过夜的地方。
密林显然是不够安全的，蛇蚁鼠虫就够人一呛，更别提种类繁多又难缠的各种变因体族群。
他们穿过密林，继续向西北方向走。
眼前呈现一片由深浅不一的绿色构成的丘陵，尽头与天际相连，相当广阔。最先奔赴这片战场的考生，想必已攒下不少分数。
楚桉手搭凉棚远眺，忽然端枪瞄准，扳机连扣几发，扬眉一笑招呼虞欢跟上。
他跑到下坡处，捡起几只兔子提在手里，“瞧瞧，晚饭有了。”
虞欢笑不出来，指指他身后。
楚桉不明所以回头，见十来只一人高的肌肉兔子摩拳擦掌向他逼近，其中一个的腹肌无比吓人，块块要爆开似的。
“我去了，”他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冲击，朝虞欢比划，“打一只尝尝？”
虞欢耸肩摊手做迷惑状。
两人含泪收下这群肌肉兔的分数。
夕晖映照大地，染青绿做赤黄，楚桉找到一处岩洞，里外搜寻过，没找到人或变因体。他往返两趟搬运猎物进去，拾了些干木头和干草生火。
虞欢打开水豚包，拿出一只小水杯喝水，楚桉瞥了他两眼，嘴角上扬，手上收拾野兔的活相当麻利。
整顿停当，他拿过事先两头削尖的木棍，叉起兔子架火上翻烤。
虞欢在旁边盯着跳跃的火苗，撅断小树枝引火玩，不一会树枝末端点着了，他拿到眼前，雾蒙蒙的眼被火苗映亮。
“不要玩火，会尿床。”楚桉一本正经劝阻，虞欢冷冷扔他一眼，丢开树枝抱着肩膀发呆。
野兔熟得慢，等着等着，虞欢眼皮有些打架。
“虞欢，过来。”
听见招呼，他抬眼，见楚桉不知从哪弄来一条毯子，铺在地上做了个简陋的床。
虞欢没怎么犹豫，晃悠悠凑过去一头栽倒，蜷在毯子上，头埋在胸前。
楚桉有点无奈，动手替他脱外套，虞欢实在困得狠了，一动也不想动，任人摆布。
对方给他盖上外套，又脱了鞋的功夫，他就埋头不动了，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楚桉唇角一弯，回头继续扒拉野兔。
岩洞里干燥温暖，野兔飘香，楚桉在包里装了调料，斟酌着撒上。
烤熟之后，他叫醒虞欢起来吃，两人吃完便熄了火，蜷在同一张毯子上睡下。
夜里渐渐冷了，楚桉觉浅，被寻暖源的虞欢拱醒，他半睁着眼，好笑地看虞欢闭眼往他胸膛下钻。
“是你先凑过来的，明天醒了，可不要发火。”他说得非常轻，但即使再响些，虞欢也是听不见的。白天的高强度运动加长途跋涉，他能在只铺了毯子的岩石上睡着，已经很不错了。
楚桉打个呵欠，匀胳膊给虞欢枕着，自己枕着他的水豚包，两件外套一件给他盖腿，一件盖两人上身，这么慢慢的，一点一点，引导虞欢钻进他怀里。
对方果子一样清洌纯净的味道从颈侧隐隐溢出，楚桉很克制地退开一段距离，避免自己呼吸喷在对方脖颈上。
如果拿到前十的名次，他想，以后还会有许多这样的日夜，他会得到准许，能光明正大地亲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