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危在旦夕,楚风也顾不得被发现,一掌轰碎了屋顶青瓦,折腰翻进屋去。
楚风汇聚灵气于掌心,将其不断压缩成一点,然后骤然引爆。
整个屋内顿时被清冽的灵气激荡,原先陈腐的空气瞬间消弭,楚风也趁此贴近床边。
刘管事双眼紧闭,眉头皱成一团,但好在周边浓郁的死气消散,他也略微喘口气来。楚风再次运转起灵力,帮刘管事梳理体内经络。
因刘管事是个凡人,楚风也不敢把过多灵力注入他体内,以免他承受不住爆体而亡。她小心抽出一缕灵力,从刘管事额顶注入,随着他体内那股乱窜的气,一同在他体内游走。
等到全部梳理一遍,楚风将那股气逼到角落,直接剿灭了它。
再睁眼,刘管事表情不似先前那么狰狞,但浑身依旧弥漫死态。
楚风皱眉,伸手在刘管事后脑勺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尖锐的凸起。
与他那死去的爹一样,这是一根贯穿上半身的长针。
她慢人一步,刘管事如今姿态,怕是回天乏力了。
楚风抿了抿唇,后退两步,准备传信给师尊,问问有没有补救之法。却谁知她尚未出门,刘管事就醒了过来。
刘管事身体虚弱,维持不住原先的姿势,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摸了摸贯穿自己身体的那根长针。
他两眼惺忪,看着门前逆着光的背影,费力地咳了两声,虚弱出声。
“楚道长,别来无恙。”
楚风闻言立刻转身,面前这人眼下青黑,双目无神,一头枯草般的长发乱糟糟盘在头顶。他饿的脸颊肉下凹,颧骨突出,宛若地府里刚爬上来的饿鬼。
楚风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此人,道:“你是谁,你怎知晓我?”
刘管事扯起一抹笑,道:“我是谁不重要,我怎么认识道长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主上与您有故,他托我给您带个话。”
他重重喘了几口气,声音像是农家生火用的破风箱,嘶嘶啦啦听不清楚,“他说,莫要费心劳神救此城了,它不配,您也救不了,快些回去吧道长。”
楚风疾行几步,封了刘管事身体几大穴,帮助他缓解痛苦,厉声道:“你主上要杀你,你还要为他做事吗?”
刘管事无所谓地笑笑,重重咳了几声,道:“我不怕,我早该死了,这死是我求来的。道长,您是个好人,快些离开这座城吧,它不值得你如此。”
楚风急问道:“你家主上是谁?”
刘管事却突然闭了嘴,摇了摇头,侧过身躺下面向墙壁,不说话了。
楚风又问了几句,但是刘管事依旧不出声,只是沉默地躺着,若不是他胸口还有起伏,只怕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见问不出来什么,楚风只能先行离开。
“吱吖——”一声,房间重新陷入黑暗,刘管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布缝的小剑。
这把小剑的布料已经褪色了,因为长时间的抚摸,剑柄剑身上还起了小球。
小剑的棉花塞得很满,塞得鼓鼓的,刘管事把小剑握在手里,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他轻声地唤了一句“父亲”。
.
眼下有了些许线索,楚风修书一封给莫问山,询问救人之术。
楚风独修剑道,一剑即出,万山难阻。劈山裂石,降妖除魔不在话下,却对医道不甚了解。
而莫问山则是医剑双修,左手慈悲,悬壶济世救红尘芸芸众生;右手杀生,射石饮羽斩世间魑魅魍魉。
是天下有名的女医。
楚风刚放飞携带书信的木鸟,就听到内室传来声响。
“夫子,你还在吗?”刚睡醒的女孩,声音还带着朦胧的困意。
巫妄抱着小木鸟,坐在床上打哈欠,几缕不太听话的头发从她梳好的发髻中跑出来,在头顶翘着。
楚风隔着屏风柔声道:“我还在。”
巫妄揉了揉睡眼,摸到头顶那撮翘起的头发,娇声道:“夫子,我的头发乱了,夫子可以进来给我梳一下吗?”
“好。”楚风应道。
过了屏风就看到巫妄赤足要下床,楚风担心她着凉风寒,从一旁取来绣鞋为她穿上。
“谢谢夫子。”巫妄抿唇笑,抱着木鸟坐到梳妆台前。
楚风拿起桌上的发梳,把巫妄原先散乱的发髻拆开,一点一点给她梳开打结的乌发。
巫妄端庄坐着,看着镜中专心致志的夫子,突然道:“夫子,我感觉这个场景好熟悉。”
楚风抬起头,看到镜中女孩乌黑透亮的眼睛,道:“或许是别人也这么给你梳过头,便觉得熟悉。”
巫妄却小幅度摇摇头,道:“不是的,夫子。”
是什么,巫妄却没说。
楚风给她梳好发髻,巫妄又挑了一柄桃花珐琅银梳,一些浅碧色的珠花戴上,孩童的脸极少被风吹日晒,白皙柔嫩,带上银梳愈发像仙宫里下凡的仙童了。
不知怎的,楚风竟也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了。
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笑,她与巫妄刚认识不久,哪里来的熟悉,想来是被巫妄的话影响了。
楚风结束了下午的授课,便向巫玉麟告了假,先回了原来租住的府邸。
刚进巷口,就看到玉舟白同几个孩子蹲在树下,他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哄得那些小孩连连惊叹。
见楚风回来了,玉舟白笑嘻嘻地把东西往后一抛,惹得他们一阵争抢。
玉舟白贴了过来,笑道:“师叔,你可回来了,好几天不见,担心死我了。”
楚风无奈摇摇头,推开院门,把刘管事的言行大致说了一下。
玉舟白跟着进来,也正了脸色,皱起眉头,道:“这么说来,那当初杀害刘管事的爹的人与他口中所说的主上多多少少是有些关联的。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也最起码相识,这种邪阵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会的。”
“我也是这么想。”楚风关上院门,道:“只是刘管事的爹死于六年前,而阵法应当是今年才开始逐渐生效。若是那主上想利用刘管事再起法阵,生效时间也要很长,况且我们如今已经找到刘管事,完全可以破了新阵。除非……”
“除非刘管事依旧是做旧阵的阵眼,而非新阵。”玉舟白接过话,舒展了眉头。
楚风点点头,道:“正是,但是这样只怕要更棘手,两人做阵眼,还一前一后相隔这么久,此种阵法我从未听说过。”
“也许不止两人,近几年奇州失踪的人貌似一个也没找回来,估计和刘管事的爹一样。”
“不过说到阵法,这种阵法我也没听说过。”玉舟白无赖摇头,道:“我自小不爱看书,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已经去信给了师尊,询问此事,应当不久后就有回复。”楚风道。
“这些个邪魔外道,真是人人得而诛之。”玉舟白恨恨咬牙,想起死状凄惨的刘管事的爹和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刘管事,气愤道:“这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给毁了,可怜那妇人,中年丧夫,老年还要丧子。”
楚风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也问了师尊,不知可有医治刘管事的方子,希望能救他一命。”
“还是师叔想得周到。”玉舟白道:“师叔此次回来是作甚?”
“杀人。”
今天生日,丢个更新~
作者已经考完试啦!应该会比之前更得快一点(目移)
(如果有评论我会更得更快,请多多留评,拜托啦!)
二编:笨蛋作者生病了,估计快不了了(瘫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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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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