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林

谢长晏端坐在沙发上,眼眸微抬,打量着这个陌生又怪异的房间,他的记忆很混乱,但是他隐约记得,他已经死了。

苏无尘只在腰上围了个浴巾,对着镜子擦头发,浴室门没关,透过镜子谢长晏那张美的惊为天人的脸毫无防备的闯进了他是视线,只见镜子里美人长发如墨披落在沙发上,身上披了件清雅而不是华贵的锦缎丝绸,眉目流转,却如雪山之巅的云,让人不敢靠近。

突然,镜中人轻轻抬眸,两人视线再次相撞,浴室中的闹剧再次在脑海中上演,身下传来的异样让他在心底里骂了声娘,

这阿飘长得太带劲了,完全就是踩着他的审美长的,他不会是太久没见到人,憋出毛病了吧。

苏无尘对着自己的头发一顿乱吹,清心咒都快在心底嚼碎了才勉强恢复平常。

再出来时眉心是压不下的烦躁,谢长晏冰冷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回想起他一睁眼看到的那副画面,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非礼勿视,张口道,“你是何人?”

听到这话,苏无尘笑了,这特么是他家,他倒是先问上了,“这位,公子?虽然你有些冒昧,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你屁股下坐的是我家沙发,脚踩的是我家地板,难道不应该是你先自我介绍吗?”

谢长晏眉心微蹙,但姿态依旧霸气,“放肆,谁允许你和本王这么说话的?”

本王?苏无尘额角一抽,被这个自称雷的外焦里酥,他虽然不爱看狗血电视剧,但是他们队里有人爱看,他有幸看过一点,觉得除了要洗眼睛之外没什么感想,合着,这位还是个王?

不过,这通身气派倒是挺像的。

虽然九月多的天并不冷,这几年也一直有人给他交物业费,但对面坐了个阿飘,一会儿打起来还是他比较吃亏,“那个,大王,我去穿件衣服,您先坐。”

听他这么说,谢长晏斜眯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随便套了件看起来干净的跨栏背心穿了个大裤衩就回到客厅,只得了声冷哼,一时哭笑不得,看着在自己家称王的阿飘,真觉得倒反天罡。

迈着长腿走到谢长晏的对面沙发坐了下来。

谢长晏满目不乐意,看着他的眼神中透露着鄙夷,袖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对他穿的如此不得体用皱眉表示不满,头顶明亮的灯光直晃晃地照下来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回想起白天的事,苏无尘确定这张脸的确就是他昏迷的之前见到的那张脸,可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而且两次他都听到了时魂铃的响声。

苏无尘弯腰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摸出了根不知道几年前买的烟,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燃也没有抬头,然后继续在里面找着什么。

叮咚,门铃声响起,苏无尘喊了声来了,从抽屉里又掏出了张符纸,头也没抬甩到了阿飘的身上,起身开门把外卖拿了进来。

一回身愣住了,只见谢长晏不仅没事,反而随意地捏着符纸,没被伤到一分一毫。

咬了咬嘴里的烟,他的眸色暗了下,有些棘手啊,卓惟言的镇灵符居然没用。

苏无尘大步走到桌前,把牛肉面摆到茶几上,单手拉开了啤酒的易拉罐环,没管对面的阿飘大口地吃了起来,手边就放着时魂铃。

苏家世代掌管时魂铃,时魂铃一响,掌铃之人必须为响铃人提供帮助,至于怎么才能让铃响起,他不知道,苏家也不知道。

他也帮过几个响铃人,可他从未见过响铃人不是人。

谢长晏随手翻动着符纸,再看向苏无尘的眼中多了丝鄙夷,这人是个江湖骗子。

他最讨厌这些装神弄鬼的骗子了。

直到面吃完,两人都没有交谈,但是苏无尘知道,这阿飘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吃饱喝足了之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正好撞见镇灵符在谢长晏的手里化为灰烬。

“大王,敢问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方几许?可有婚配?”

他的语气吊儿郎当,谢长晏听得出戏谑,脸上虽未染上怒气但并不好看,“凭你也配和本王这么说话。”

苏无尘气笑了,自大鬼他见得多了,第一次见这么端架子的,这阿飘身上没有怨气也没有鬼气,若不是他没有听到心跳和呼吸,说是个人也有人信。

不是鬼是什么?魂魄?看穿着打扮外加欠揍的语气,还是个封建余孽,一个几千年前的魂魄?

人的魂魄是很脆弱的,离体超过三天就会消散,怎么可能真是个古代的阿飘?

苏无尘打了个响指,他身后凭空出现了四张符纸,手指掐诀,

“镇,压,诛,解。”

随着口诀,四张符纸一张接着一张向他飞来,谢长晏眉眼微挑,不动如山,四张符纸犹如四把剑,飞出了势如破竹的气势,只可惜,在他们碰到谢长晏的那一刻便全都化成了灰烬,

一顿操作下来,苏无尘就像是给谢长晏来了段相声。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虽然他有两年没有使用过术法,但也不至于生疏到连给鬼挠个痒痒都做不到吧?满脸不解的又打了个响指,身后再次出现了四张符纸,

这次,他一把薅了一张下来,看了两眼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谢长晏不耐烦地开口,“你究竟要做什么?”

苏无尘趁他说话间隙,再次将符纸甩了过去,结果还是毫无作用,虽然谢长晏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被人轻视让他的眉眼染上怒火,“允许你的无礼是本王仁慈,并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为。”

见没什么效果,苏无尘搓了搓手,摆出笑脸,“大王息怒哈,小店庙小,实在委屈你,不然,您哪来的哪儿回?”

谢长晏冷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抬指向桌上的铃铛,

见他指着铃铛,苏无尘皱了皱眉,一时摸不准他到底知不知道时魂铃的事,“就是个铃铛,怎么,大王喜欢?”

对于这个称呼,谢长晏不喜欢。“不许唤本王····吾大王,吾不知道也不记得,但它给吾的感觉很熟悉···”说着他就化成一股烟钻进了时魂铃中。

屋子里只剩呆愣地苏无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时魂铃。

这是,器灵?时魂铃也有器灵?

次日清晨,相关部门,第九大队办公室,

苏无尘咬着包子拎着豆浆最后一秒走进了第九大队办公室,见人都到齐满意的点了点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错,精神面貌不错。”

桑妤看了眼墙上的钟,刚刚好八点,苏无名卡点器脱胎,多一秒他都不会早来。

苏大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两腿搭在桌上,昨天实在太累了,阿飘回到铃铛里后他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听说时魂铃又器灵这一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正在玩消消乐的江佑白突然想起了正事,“对了,刚才王副局来了,见你不在发了好大一通火。”

苏无尘喝了口豆浆,“怎么,我又没迟到,他已经退休去干后勤了?”

楚浔真诚的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他是来给你派任务的。”

三个小时后,祥源村,苏无尘带着江佑白卓惟言终于到了这个连导航都找不到的村子。

刚下车,江佑白找了棵树就开始吐,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卓惟言脸色也不太好嫌弃的要死,给他递了瓶水,“你早上到底吃了多少?”

苏无尘点了根烟脸色也挺臭,他并不晕车但是他们在这山里绕了快两个小时,愣是给他绕晕了。

江佑白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才好受一点,“靠,这和我吃了多少有什么关系,王老驴疯了吧,老大刚回来就把咱们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明目张胆的穿小鞋他也不怕被人说闲话?还有老大,你的车呢,为什么要开这个破面包,颠得我胆汁都吐出了来?”

苏家有钱,苏无尘更不缺,停了一车库的车,以前他们出任务大多时候都是开着他的大G,

“你以为我想?没见得你们把车加满油啊?”

他两年没回家,今天早上又是踩点出门,结果车库里没一辆车是有油的,他都是打车来的。

卓惟言帮他顺背,“这话有本事你当他面说,他不喜欢队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见的你在他面前甩脸子。”

这话说的江佑白一噎,“你懂什么,他本来就看咱们不顺眼,我要是跟他硬刚,以后日子过不过了,我这是为大局着想。”卓惟言冷哼了一声,“出息。”

抽了半根冷静下来后,苏无尘把烟扔到地上踩灭,“行了,少扯皮,来人了。”

说着,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挥着手向他们跑了过来,江佑白眯了眯眼还没等他走近就认出了来人,“那不是,萧家老二萧不燥吗?”

萧不燥一路小跑到他们跟前,脸蛋红扑扑的,见来的人是苏无尘一喜,“苏家大哥,真的是你?我刚才远远看到还以为是我认错了呢,你回来了?”

苏无尘撂挑子不干跑了这件事当时闹得挺轰动的,这行没几个不知道。

说着他往他们身后瞅了瞅,“怎么就你们几个?”江佑白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不燥弟弟,原来是你求助的啊,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萧不燥被他这么一调侃笑一下,“这事儿要从我们家丢了一具尸体说起。”

辰州萧家,祖上据说是赶尸匠,世代修习驱鬼术法,只不过他这个‘驱鬼’和正常的驱鬼还是有区别的,这个‘驱’是驱动的‘驱’。

他们家现在从事殡仪行业,萧不燥将他们往里领跟他们讲述来龙去脉。

大概一周前,萧家一个停用的被当成练场的死尸客店出现了一具上吊的女尸,萧家的尸体都是记录在册的,更何况他们从不收吊死尸。

萧家报了警在尸体被带走后的第二天,那具尸体离奇的从警局消失再次回到了死尸客店,这次萧家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但还没等查出死尸的身份,尸体在第二天又不见了。

“诈尸?”

江佑白摸着下巴打断了萧不燥的话,一脸思考。

“发现尸体的就是我,所以查出死尸身份后我主动请缨来查这件事,但是等我到这儿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说着,萧不燥停了下来,几人也跟着他停住了脚步,视线随着萧不燥望去,三人顿时倒吸一口气。

荒凉的村子杂草横生,歪歪扭扭的土屋在枯死的老树遮掩下摇摇欲坠,乌鸦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盘旋,肆意叫嚷,腐臭带着土腥扑面而来,半人粗的木桩插满了村子的土道,每根木桩上赫然绑着一具干尸,一眼望去,赫然是一整片倒吊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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