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药材

几人一时无言,就连平时话多的江佑白也安静了下来。

陆续扒开了几座都是空塔,怀着侥幸心理,江佑白又扒开了一个,再次看到了婴儿的尸体,看清塔里东西的瞬间脸白如纸,“我不行了,实在受不了了,我的脖子撑不住脑袋了。”

卓惟言扶着他,看到尸体时也皱起了眉,鼻间让人犯恶心的味道根本挥之不散,“不对,老大,这个尸体不对劲。”

苏无尘叼着烟走了过来,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胃里还在翻江倒海,腐肉上的蛆长的能有人的小拇指大,腐肉的表面爬满了虫子,那画面实在是太恶心太有冲击力了。

强忍着不适,苏无尘拧眉望着婴儿脑袋上碗大的伤口,空荡荡的颅内盘踞着一条菜花蛇,正吐着蛇信子盯着他们,卓惟言飞了个符纸将石塔封了起来。

“这是什么?从来没听说过会有蛇能把人的头盖骨掀开然后吃人的脑子?”

萧不燥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蛇吃的,看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凿开的,蛇造不成这种豁口,应该是封塔的时候蛇就在里面。”

接连扒开几座都是如此一般的尸体,也证实了萧不燥的话,除了最开始江佑白扒开的上了年月的塔里面都放着被挖了脑子的婴儿尸体,整片空地上静得针落地都可闻。

“这个村子到底在干什么?”

萧不燥在轻念往生咒,表情悲悯哀伤,可当众人扫向身后的石塔却不由心生寒意,这根本就是人间炼狱。

嘎达,一声轻响传到了苏无尘的耳中,有人!

苏无尘蹲下揪了片草叶子注入内力,再出手时薄薄一片叶子宛如一把飞刀向着声音源头嗖地一下飞了过去,

“谁?”

苏无尘递给了卓惟言一个眼神,他立刻会意,寻着叶片飞去的地方找,见他追去,本来腿都软了的江佑白也抖着腿跟了上去,只留下了萧不燥和苏无尘在原地。

萧不燥念了一半的往生咒被打断,担忧地望向他俩消失的方向,苏无尘开口了,“不燥弟弟,你们萧家近两年可好?”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哎,生意不好做啊,不过我们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家,靠着祖上那点手艺也勉强还能过得去。”

见他打太极,苏无尘也歇了心思,萧家这辈一共两个孩子,又是一对双胞胎,不急和不燥,苏家和萧家来往不深,但江家和萧家来往倒是密切,江佑白曾还戏称过,怒目马犬即不急,三缄白羊是不燥。

不一会儿,卓惟言和江佑白架着一个登山客回来了,登山客戴着个眼睛,一副老学究的打扮一脸惊恐不定地瞪着他们,“你们是谁,要干什么?钱都在兜里,手机也在兜里,你们想要都拿走吧,都给你们!”

“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记得他让江佑白封了村子的。江佑白无辜地摆了摆手,“他应该是本来就在山里的,我有什么办法?”

苏无尘走到他跟前,看人一脸警惕的模样,笑眯眯抚平了他肩膀上因为拉扯出来的褶皱,递出了证件,“同志别怕,我们是警察,在这办案呢。”

男人半信半疑的推了推眼睛,仔细盯着苏无尘的证件,来回对比了证件上的脸,才稍微放了放心,“是,是吗?那为什么要把我带过?”

苏无尘收回了证件,“你是打哪来的?进过下面的村子了?”

登山客摇了摇头,“我是和我的学生来这儿做民俗研究的,不过我们在山里迷了路,一个学生又摔伤了腿,我是出来找路的。”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听他这么说,男人皱起了眉头,“我们还什么都没找到呢,怎么能打道回府?”

江佑白听不下去了,“不是,大叔,你们都有个摔伤腿的了,还不走等着喂狼啊?”

男人被江佑白凶的一愣,转瞬红着脸梗着脖子叫道,“我们做研究的要是因为这些就放弃了,那谁来发觉这些被淹没的即将消失的文化民俗,这是全人类的损失,你懂吗?”

这话说的江佑白火大,如果这个村子里的民俗也能为人所知那只会是在耻辱柱上被人唾弃,还全人类的损失,“损你···”

他说了一半的话被苏无尘打断,“你说你们是来做民俗研究的,那研究的是什么啊?”

登山客有点怕一旁发火的江佑白,轻咳了两声,往苏无尘这边靠了靠,“下面是祥源村吧,在他们这一地带流传着一种祭祀,每年的九月多都会举行,”

男人交代道,这个村子的祭祀习俗很奇怪,每到九月村子就不许外人进出,而一般大型的祭祀活动都是信仰崇拜,祈求的不外乎是风调雨顺,五果丰登,但这个村子不是,他们祈求的是长生。

苏无尘腰间的铃铛随着微风晃荡了几下,发出空灵的铃声,“吾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种秘法,你可听过还魂丹?”

耳边谢长晏清冷的声音宛如一汪山间溪水,带着说不出的凉意,让他从这一片浑浑噩噩额的腥臭中抽出身。

从醒来到现在他就像个陀螺,一时还真把昨晚钻进铃铛的阿飘忘了,脑子里突然传来别人的声音他还真不太适应。

“那个传说中能让人死而复生丝毫不给地府面子的丹药?”

其实神话也好传说也罢,很多东西都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只是人们不了解,所以把他们理解的事物妖魔化了。

就比如地府,鬼差,其实和他们这些铁碗饭没什么区别,他们相关部门还和他们有不少合作呢。

“说起死回生太过了,那只是一种能让人延年益寿的丹药,而制作这种丹药其中一味药材叫千年肉佛。”

千年肉佛?这个苏无尘还真没听说过。

谢长晏继续说道,“具书中记载,千年肉佛状若肉瘤,色呈肉红,阴凉滑软,食之有祛病延年之功效。”

说到这儿,结合男人的话,苏无尘已经料到了他之后的话,只听那道声音冷冷吐出,“千年肉佛生于肉壁之中,十月温养,血肉灌之,方得一株,长成时须立刻取顶端核中的果实即为肉佛,入药即可。”

说什么肉佛,根本就是新生儿的脑子!

“去他妈的狗屁,他们在把人命当药材用?”

时魂铃中,谢长晏幻视了周围一片白茫茫,仿佛置身云端,他能看到也能听到外面的世界,也能和苏无尘用灵识交流,从进村子之后发生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心底生出一股恶寒,这个村子是个吃人的村子。

“光怪陆离,人心不古,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人心,是比万年寒川下的冰块还让人看不透东西。”

江佑白找了棵树坐下缓神,卓惟言跟在他身边,抬眼就看到苏无尘半天不说话发呆,用胳膊捅了捅卓惟言,小声嘟囔道,”老大干什么呢,不会在山里呆了两年呆出病了吧?”

卓惟言瞥了苏无尘一眼又看向他,“有本事你大声点。”

江佑白瘪了瘪嘴,一颗石子从天而降正中他的脑袋,砸的他叫了一声,艹,他忘了他们这个老大是个顺风耳,扫了一圈这惨无人道的地方叹了口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出声,“不对啊,这里居然也没有怨气?”

“你才发现?”卓惟言冷冷出声。

这个村子不寻常的事情太多了,倒吊尸林,婴儿塔,消失的怨气,上吊女尸,太多太多的疑云堆在一起苏无尘毫无头绪。

如果忍冬只是一个让他们上钩的幌子,那么让他们发现的目的是什么?说起来也挺好笑,这是他这两天第二次听见有人求长生。

“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摆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也是听人说的。”

见问不出什么了,苏无尘点了点头,江佑白拿出消忆符一把贴在男人的后脑勺,推得男人一个踉跄,紧接着苏无尘说道,“这一趟你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发现,赶紧带着你的学生回去,别再研究这个村子了。”

听他这么说,江佑白赶紧拿出了一张可以屏蔽他的阵法的符纸塞进了男人的包里,男人重复一遍之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几人也没在空地多停留,拍了照之后就将扒开的塔堆了回去,走回了村子等后续来人,顺便查了查有什么可以之处,但很显然一无所获,桑妤来的比想象中要快得多,带来的人手也多,不仅把第九大队身剩下的人都带回来了,还带来了第四大队和警察。

虽然一般的警察不参与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很多环节也都有人和他们接洽,

进到祥源村的那一刻,每个人都倒抽了口气,脸色难看的要死,第四大队队长刁文滨当即点了根烟,苏无尘已经过去了那个劲,凑到他跟前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我们刁哥吓到了?”

刁文滨骂了他一句,“你怎么死回来了?没有你的相关部门简直是温暖的家,请还我们一片净土。”

苏无尘看着他们一边拍照一边拍照搬运尸体,也同样点了根烟,“接下来一阵可有的忙了。”

第四大队和第九大队关系还是不错了,苏无尘刚入队的时候没少受刁文滨的帮衬,算是他半个师傅,刁文滨一看他们往外一具一具抬着尸体都不带断的,愁的要死,好好一个中年男人一瞬间老了十岁,“自从你来了局里就没消停过,你走这两年别提多轻松了,一回来就碰上这么大个案子,说起来晦气的还是你。”

听着刁文滨的抱怨,苏无尘咧个大嘴笑,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话说的,我可是连续几年都被评为咱局里的‘销冠’的,你别是嫉妒。”

刁文滨冷哼了一声,“嫉妒你?你走的这两年张局每天都在局里烧香祈求你别回来,让他安安稳稳到退休,现在看在,神还是残忍的,他的梦又要破碎了。”

相关部门虽然没有很严格的规章制度,但也有要守的纪律,正常人只要安安稳稳的查案抓鬼除害就没什么,过得也轻松,但苏无尘显然就是那个刺头,刚被分到云城的那两年张局愁白了头发。

他的能力的确是顶尖的,但是闯过能力也是佼佼者,局里没少给他处理烂摊子。

“臭死了。”

铃铛中谢长晏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听着他的抱怨,苏无尘先是笑了一下,紧接着将手上的烟熄灭,对着不远处忙话的人喊道,“大家抓紧干,争取天黑之前处理完,你们刁哥说了,忙完请咱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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