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龙源和江然是被江然的陪嫁丫鬟绿珠的敲门声惊醒的。
江然向门外人道:“我记得奉茶,一会儿就去!”
龙源睡蒙了,还没清醒,顶着鸡窝头,左右看看,四处摸索着什么。
找了半天手机,找不着。又看看四周环境,龙源猛地想起来:
对哦,我昨天穿越了,现在还在演新郎呢。
江然感觉有点小幸福。昨天自己一躺就睡着了,夫君竟然没有再叫醒自己。
相敬如宾,没有什么词汇能更好地形容自己家这个小男人了。
江然本能想到穿衣服要避开外人。但由于脑补太多这个男人的好,理性又告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应该有隐藏。
龙源于是就看到嫂子直接掀开被子穿衣服。吓得咱们主人公赶紧扭头蒙眼。心想:这要是看到不该看的,以后李谙跟老婆对账,不得把我撕了。
这个举动倒让江然对自己的郎君更满意了。他太尊重自己了。跟自己一样,是一个传统守礼的人。
江然很快便打整好一切,倒是龙源磨磨蹭蹭。不是他不想快,而是还不太熟悉穿衣服和整理头发。
虽然有着原主的记忆,但才过去一天,根本没有磨合好,半天搞不定头上这飘飘长发。
从订婚时,就已经将自己定位为贤妻的江然看着小郎君动作如此笨拙,便去帮忙。
手上突然碰到另一双手,龙源倏地缩回。又惹得江然轻笑。
这回龙源很老实,任由江然摆弄。没办法,自己真不会扎这破头发。
一切搞定,龙源还记得李二的吩咐,将桌上那碟血洒在床上。
还对疑惑的江然解释:
“那个,第一次是会流血的……”巴拉巴拉交代好多。
这些大娘告诉过,江然现在想起来了,羞红着脸,不停点头。
后面开门,李二已经不在了,估计天亮前就回去了。只有绿珠在门口候着。
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全程没有说话。
跟在自家小姐身边的绿珠感觉俩人过于羞涩了。一张床上的夫妻怎么能这么客气?客气到,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嗯,更像是叔嫂啊……
到了堂屋。李老爷跟严夫人已经坐在上座了。茶壶里也早就沏好了茶。
龙源倒一杯,敬给李老爷;江然倒一杯,敬给严夫人。
江然很谦恭,一直垂着头,双手将茶水奉上。严夫人非常满意这种被封建礼教浸入味儿的儿媳妇,笑着点头,接过茶水后,让江然放轻松,说以后这就是自己家。
龙源这边,俩人就很搞了。龙源一脸的完成任务的壮烈感。
李老爷则是郑重接过茶杯,严肃地点头,对龙源表示肯定。
待奉茶完毕,龙源不想跟江然多说话。说的越多越容易露馅。
“父亲,郡中正值夏收,府衙中定然事务繁多,孩儿想帮您去处理一二。”
李别明白龙源的想法,便笑着回复:“嗯,记得在午时前回府。今天是你婚后第一天呢,不要整天待在衙门里,多陪陪江然。”
龙源自然也明白李别的意思,午时正是换回身份的时候。
说是去府衙,实际上只是龙源临时想到的托辞。但刚出李府,龙源就想起原主平日里是有工作的,每天都得坐在衙门里,帮着户房对账。
唉,都当公子哥了,还不自由。欺行霸市啥的不提倡,躺平摆烂都做不到啊。
刚迈进衙门,一个小白脸就迎了过来,样子似是有点吃醋,嘴上说:“李公子新婚大喜,祝贺祝贺,和嫂子早生贵子啊!”
原主对这个人太有印象了,脑子里全是他的音容。他叫文霰,字儁仙。出了名的官N代,刚刚及冠,便做了郡丞。
览着原主的记忆,原主好像是他的舔狗啊。只不过文霰似乎对李谙更有好感。怎么又是一个三角恋?
见鬼了。天天光是这人际关系,就已经让人头大了,我还怎么拯救世界啊!
没关系,暂时还不用做那个沙雕舔狗,我现在还在演李谙,他该舔我。
龙源刚想调戏小帅哥,又怂了。主要是怕给李谙扯了孽缘。
即便是嘴馋眼前的豆腐,龙源还是淡淡拱手,然后拂袖继续往户房走。
气得文霰在后面攥紧了拳头,眼睛红彤彤的,在心底怒扎江然的小人儿。只是他也没见过江然,想象不出她的样子,笔者感觉扎了也不会顶用。
同时文霰也很奇怪。大婚第一天,李谙来府衙干什么?再说了,他领的是军职,即便办事,也该去军营啊,来府衙做什么呢。便偷偷跟了上去。
龙源没注意到身后远远跟着个人,径自来到户房的院子。
怎么形容这地方呢?那就俩字儿,一个是破,一个是小。等进了原主常办公的屋子,那又多一个形容词,暗。
奥,好在房顶有个“天窗”,漏些阳光……
真是见鬼了啊!堂堂州郡衙门的办公室,怎么房顶还破个大洞呢?
户房日常没几个活人。就一高一矮两个小吏。其余全是吃空饷的懒汉、关系户。
高个子小吏,叫高皋;矮个子小吏,叫艾蔼。真不知道他们爹娘怎么来的灵感,起这样的怪名字。不过好在让人一下子就记得住。
高皋看到龙源进来,感觉很奇怪,先是祝贺新婚大喜,然后问道:“李公子此来何事?”
龙源咳两声,说道:“当下正值夏收,府衙一定事务繁多,你们两人怎么忙得过来?我来帮帮忙。”
两个小吏闻言,连忙作揖感谢,但暗自腹诽,市井都说李公子行事莽撞,能干好吗?
所以,俩人也不是多情愿把账本分给“李谙”,恐怕后面还得再核查,反而麻烦。
龙源没理他们想什么,直接坐到了原主平日办公的案几后面,问:“龙公子今天的工作就是这些吗?”
高艾二人愣了一下,点头说是,随后问:“龙公子今日为何……”
“奥,他昨天也很高兴啊,喝多了,今天起不来。”
边说着,龙源已经循着原主的记忆轻车熟路地开始勾勾画画。
文霰在院中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李谙”那样说,很生气。他不明白,那个贱狗有什么好的?新婚第一天,还来帮他办公。
还有那个庶孽子,不是口口声声说只在乎我吗?现在李谙大婚,你喝什么闷酒啊?脚踩两只船的贱人。
醋意大发的贵公子闯进屋,阴阳怪气地对“李谙”说道:“是因为高兴吗?是生气吧!
李公子此来不会是想讨你那个男娇妻的欢心吧?
大婚第一天,就为了一个庶出的贱人抛开正妻,真是李家的好家风啊。”
此时,两个小吏满头大汗,伏在自己的座位大气不敢出,连翻阅纸张都小心翼翼,虔诚祈祷自己现在能变成空气。
龙源倒是不在乎这些话对自己的讥讽。庶出就庶出呗,反正不用服徭役,已经超越这个时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而且自己是新来的魂儿,对这个大号关系户也没什么感情。所以,他的讥讽,没有法术伤害加持,只有一丁点的真实伤害而已。
龙源更在乎的,是李谙的名声。后面那些话传出去,就太炸裂了。
新婚之夜,发小悲痛欲绝。然后自己为了讨发小欢心,选择抛开妻子。奥,那发小还是个男人……这要是散播开来,那还了得?
龙源心中暗呼不妙,自己就不该来。
为了李谙今天中午以后在家的生存,以及自己日后在李府的待遇,当下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给他再扯段孽缘吧!李谙,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打定主意,龙源起身,一脸温柔地来到文霰跟前。
文霰有点害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李谙真要开打,现在可没人能拦得住。文霰怕挨揍,便有点颤抖地警告道:“你想干什么?”
龙源一把抱住这只惊弓之鸟,让文霰顿时受宠若惊。
“儁仙,别闹了。以前,是我太冷淡了,对不起。”
文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李谙能够对自己说出的话。
“李谙,你刚刚说什么?”
“霰儿,我不该辜负你的好意。”
霰儿,他叫我霰儿,他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文霰推开“李谙”,娇声道:“是不是怕我把你今天的事传出去,才这样?”
龙源心里吐槽,是的没错。但还得接着演下去:“岩岩下电,炯炯有神,霰儿,你的眼睛很有神采,真的很迷人啊。”
顾左右而言他,龙源自以为话术高超。实际上,这也只能骗骗文霰这样已经被迷住的傻子。
这回是文霰扑进“李谙”怀中,将头埋在“李谙”的颈窝,呜呜哭起来。
“我不想你成婚,我不想你跟那个贱人亲近,呜呜呜……”
龙源无奈地抚摸着泪人的脑袋,安抚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无奈。至于龙源,以后我们也只是做兄弟,绝对不会暧昧了。”
心里还想着:唔啊,儁仙弟弟好香啊。小白脖子,真想在这上面嘬个草莓。不止一个,我要嘬两个,三个,好多个!
啊,李谙啊,你怎么当时看上龙源了呢?文霰这么可爱,你跟文霰双向奔赴多好。算了算了,你要是看上他,我今天更麻烦。你就应该做直男啊!我还得去拯救世界呢!
文霰委屈地抬头:“谙,要不过些天,你跟我回锦城吧!我父亲是当朝丞相。我让父亲也给你安排一个官职,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啊?
“那江然怎么办?”
“你爹不就是看中江家的势力吗?锦城文氏大宗的嫡长子,我做你的娘子,岂不是更好?”
龙源非常吃惊,这个贵公子得多喜欢李谙啊?也太开放了吧?就这么把自己嫁了。我可不敢作这种事情的主。留着给李谙处理吧。
“世上哪有男男成婚的道理。此事须从长计议,霰儿当下还是不要再提了。”
听“李谙”不同意,文霰又趴在“李谙”身上呜呜哭起来。
龙源看着门外,一只硕大的老鼠嗖嗖地沿着院子墙角逃走,不禁羡慕。自己要是现在也能变只老鼠逃走就好了。
这一天天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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