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她还是不肯见我。”承安伯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的长叹一口气。
金姨娘闻言立刻说道:“不怪大小姐,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很难轻易过去。”
“我知道她这是在怨我。”承安伯继续叹气。
他是偏心阮霜的两个孩子,那是因为他觉得这些年自己有愧与他们,但是尤雅也是自己的女儿而且还是打小就长在自己膝下,平日里又温柔又孝顺的女儿,他心里又哪能不疼爱,用承安伯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大小姐心里难受着,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金姨娘在旁边煽风点火地说道:“毕竟好端端的一桩婚事就这么没了,日后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诋毁她呢!”
到底是损了名声的。
果然,此话一出,本来就对尤雅十分内疚的承安伯心里越发的不好受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夫人犯了头痛症请老爷过去看看。往日里,一定会起身就走的承安伯此时却牢牢坐在椅子上,他很是不耐烦地说了句:“难受就去找大夫,我难道会治病?”
下人闻言脸上一绿也不敢强求很快地就滚开了。
金姨娘见状立刻走到承安伯的身后,柔情款款地说道:“老爷累了,丽娘给您揉揉肩吧!”
承安伯嗯了一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呜……老爷他果然生气了……”主屋内,阮霜哭的上接不接下气。
坐在她身边的尤璇闻言则是蹙着眉头,心烦意乱地说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件事情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吧!”一直以来她都是把傅英杰当备胎的,好感当然是有的,所以被牵个手搂个腰什么的,她也是完全不介意的。可是备胎之所以是备胎,那肯定是因为在某些方面,他还没能真正的征服女神,但那日萱芷园的事情却让局势一下子有了变化,现在居然变成了她必须要嫁给傅英杰的局面这让尤璇心里如何能够甘愿?
“行了,我看你最近还是老实一些,别再瞎折腾了!”同处一室的尤长景看着高傲的跟朵雪莲花似的妹妹,心中想的却是璇儿啊璇儿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啊,那些话简直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他这个做哥哥的都觉得丢人现眼。
“你现在就盼着傅英杰那边没有什么变化才好,否则的话——”尤长景看着自家依然是一片无畏之色的妹妹,长叹一声道:“你日后在京城里还有什么脸面立足啊!”
尤璇听了这话瞬间大怒起来,就见她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冷冰冰地说道:“瞧哥哥这话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你抢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这难道很光明正大吗?”
“你——!!!”尤璇气的小脸苍白,浑身发抖。
“诶呀!你们兄妹两个怎么还吵起来了!”阮霜顾不上头疼连忙打起了圆场,就听她哭哭啼啼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你们的爹啊……呜呜……瑜郎他、他这次一定是生气了……”
尤长景兄妹:“………”。
面对这个遇到事情只会哭泣着的软弱娘亲,很多时候,他们也真的觉得很无力啊!
顺阳侯府。
一场剧烈的家庭战争正在爆发着,身为侯府三公子的傅英杰已经连续绝食三日了。
“绝食就绝食,饿死他拉倒,我没有这样一个儿子!”顺阳侯脸色铁青的一甩衣袖,气呼呼的转身就走,徒留下心急火燎的妻子在那暗自垂泪。自家出了这样一档子的丑事,顺阳侯夫人自然也觉得面上无光,她当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那个让幼子落到如此窘境的女人,但是现在事情已然闹大了,爱子又是一副以死相逼的架势,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半月之后,梧桐阁内,尤雅正在静静的翻着手上的书页,她并没有外界想象中的那般日日以泪洗面,正相反解除了婚约的尤雅心情其实是非常愉悦的。
“小姐。”就在尤雅看书看的入神的时候,娇蕊脚步轻缓的从外面走了起来,她说道:“长泽少爷回来了!”尤雅一听这话,脸上先是一喜,但随即却又立刻把那喜意故意收了起来,声音冷漠地说道:“那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吗?””尤雅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很难再有身孕了,所以妾室所出的尤长泽在出生后没多久,就被抱到嫡母膝下抚养他与尤雅虽非一母所生,但姐弟间的感情却是极好的!
果然,一刻钟之后,关闭了许久的梧桐阁大门终于打了开来,一道人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姐!”尤长泽重重地大叫一声。
就像前文所说的那样,承安伯府的长泽少爷是个皮相极佳的少年男子,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典型的男生女相,十分漂亮。
“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吗?”尤雅见到他,心里骤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眼看往日里总是保护着自己的姐姐此时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尤长泽不由心中钝痛,恨只恨自己贪恋杂事回来晚了,竟让姐姐被人折磨成这样。
尤长泽眼睛红红的,他扑到尤雅面前,恨恨地说道:“姐姐,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尤雅闻言不语,只扑漱漱地落下泪来。
姐弟两个就这么抱头痛哭了许久,而等到哭完了尤雅平复了一下自身的情绪,询问起了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的原因,然而话语刚落尤长泽粉白的脸上就露出期期艾艾的神情,他有些躲闪地说道:“回来的路上,恰好遇见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沿路游玩了一番,这才耽误了归期。”
他在说谎。
尤雅几乎一眼就看破了这个弟弟脸上的心虚之色,但是她想了想后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实在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姐,像傅英杰这样鲜廉寡耻的王八蛋待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嗯,我知道。”尤雅对他微微的笑了下而这样的表情落在弟弟的眼中,更是让其觉得自己的姐姐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尤雅知道什么叫做过犹不及,所以在接下来开始不动声色的转移起了话题:“红袖给你生了个儿子,小名叫生哥儿你见到了吗……”姐弟两个在房间里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尤长泽方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
也许是傅英杰的以死相逼起到了作用,也许是为了平息外面的滔滔沸意。
在“萱芷园”撞破二人奸情的两个月后,顺阳侯府终于派人过来提亲了。
承安伯尤宏瑜几乎犹豫都没犹豫的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两家也知道,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一切礼节程序都是尽量从简的。
尤璇对此似乎十分的不满,但这个时候无论是承安伯还是阮霜都不可能让她继续胡闹下去毕竟尤璇的名节已经彻底毁去,现在除了嫁给傅英杰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如此,两家几乎是以迅雷之速把婚事重新敲定,婚期就定在了今年的九月十八日。
既是成亲,女方的嫁妆自然也要开始准备起来,然而直到这个时候阮霜才愕然的发现,府里账目上能够动用的活银竟然只有区区两千余两,堂堂伯爵府大小姐出嫁,这么点钱怎么够用?阮霜立刻哭哭啼啼的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承安伯,很显然,后者也是被吓了好大一跳,于是他二话不说立刻叫来了尤雅。
“啪——”厚厚的账本摔在尤雅的面前,发出了好大的声音。
承安伯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府里的银钱都去哪里了?”
面对父亲恼羞成怒的质问,尤雅则显得非常冷静,她表示自己问心无愧,她管家时所有的账目一笔笔的都记载的非常清楚,绝无半点错漏。
“父亲难道真的忘记了吗?”当着众人的面,因为清瘦许多而显的格外羸弱的尤雅,眼中含泪地说道:“当年您可是不顾母亲的阻拦,卖掉了伯爵府大半的家底,甚至连老家的祭田都给当掉了的……女儿倒是想要问问您,那么大的一笔银子,您都拿去干什么了?”
果然,此话一落,承安伯也好阮霜也罢,全都是变了脸上的颜色。
尤雅的目光在两人满是不自然的面上划过,丝毫没有替他们隐瞒的意思,她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似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那么大的一笔钱,都花在了为阮家翻案上吧!”
从根子上来讲:阮霜是罪官的后代。
像她这样的人,生的孩子根本就没有科考的资格,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中更何论是成为承安伯夫人。但是在数年前,出现了一个机会,承安伯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在付出了极大代价的前提下,他拿到了朝廷对阮家“特赦”的圣旨。
纵然这么多年下来,姓阮的基本上全都死光光了,但阮霜却也总算是恢复了良民的身份,可以正正经经的活在太阳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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