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朝谢遇良和沈安挥挥手,三人就此别过。
快走到巷口时,沈安步子顿了顿:“不对。”
“什么?”谢遇良还懵着,反应过来猛然向身后看。
“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在这!”一个游刃有余的声音哼笑道。
两位修仙者步步逼近,狐妖谨慎地回退,保持安全距离,耳朵动了动,腿部发力反方向迅速窜出去。
狐妖跑向他们。
“小心——”
“大胆狐妖!想在老子眼皮底下伤人?!”师哥喝道,拔出长剑冲了过来。
听到这道声音,沈安表情变得非常严肃,转过身挡住谢遇良:“你快走。”
随着“噗嗤”一声,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传进耳中。剑入胸膛,狐妖缓缓低头,看到左心口穿出来的带着血的剑尖。
剑尖快速地向后撤去,刹那间,鲜血涌流,他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血吐了出去,直直喷在沈安的帷帽上,浓郁的血腥味立刻在小巷里散开。
狐妖慢慢地向下倒去。
沈安侧耳听着声音,低声说:“快走。”
师哥右手持剑,剑尖朝下,血蜿蜒流下。他拱手行礼:“二位兄台,没吓到你们吧?”
谢遇良安抚地拍了拍沈安的肩膀,露出一个笑容:“没吓到,敢问仙师,此人犯了什么事?”
师哥“哈哈”笑着,拿出锦帕擦剑:“它啊,不是人,是妖。前些天睿亲王凶杀案听说过吗?凶手就是它。”
地上的尸体发生变化,顷刻间,就化回原型。这是一只棕红色的狐狸,蜷缩成一团,心口和嘴里都流出血,已经死透了。
谢遇良摩挲着下巴,似乎觉得这一幕非常不可思议,震惊得“哇”了一声。
李翘楚从后面走过来,作辑道:“多谢二位相助,若不是你们,这狐妖就逃出去了。”
谢遇良笑眯眯地看着他:“仙师言重。”
“今日巳时,您在哪?”李翘楚问。
“这是要审我吗?”谢遇良的笑更深了,他状似思考:“巳时……好像是在城里的桃源客栈,那儿的小二可以作证。”
李翘楚皱眉,面前的人身量几乎与交手那魔修一模一样,但他放出神识探修为时,发现此人体内并无魔气,反而是纯净的灵力,且没有佩戴腰牌,看起来就是个有点资质修为不高的散修。
既然有仙修的修为,就不可能是魔修,两性相冲,他不是狐妖的同伙。李翘楚抬手作辑:“得罪了。”
随后他便注意到在场的另一个人。
“这位是……”李翘楚看向沈安,目光灼灼。
沈安转身就走。
看着沈安的背影,李翘楚突然喉咙发紧:“大师兄?”
沈安步子一顿。
又是小师弟,又是大师兄,什么乱七八糟的。谢遇良探出头:“你要不问我?我是吴郡来的,叫声良大爷,我兴许就应了。”
李翘楚只盯着沈安的背影,语气有些哽咽:“大师兄,你……还活着?”
沈安停住,侧头冷笑出声:“我活着你很失望吗。”
见他还是要走,李翘楚就追着:“别走,师兄。”
两人中间突然出来个人。
谢遇良两手张开,挡住李翘楚的去路,挑眉道:“他可不是你的大师兄,他是我捡到的。”
李翘楚一愣。
谢遇良认真地重复:“他是我捡到的,我捡到就是我的了,他是走是留,都是我说的算。再说你看不出来他很讨厌你吗,装一副可怜样给谁看呢?”
师哥冲了上来:“你什么意思?!”
大有一副再挤兑‘小师弟’就跟他没完的嘴脸。
谢遇良并不理他,直勾勾地盯着李翘楚的眼睛,目光转向他腰间的破晓剑:“我若没记错,这剑是你大师兄的,剑灵认主,别人的佩剑不好用吧?”
李翘楚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青一阵白一阵,面色苍白地解释:“他们说师兄已死,破晓与我属性相合……”
师哥说:“跟他费什么话,不是沈安,你怎么会中毒?小师弟,你就是太善良了,沈安没死也是废人,给他破晓做什么,拿去砍柴?”
他话音刚落,一道身影鬼魅般闪到面前,谢遇良面无表情,狠狠给了他一拳。
那师哥被打趴在地上,只觉天旋地转,头冒金星根本站不起来。李翘楚嘴巴张了张:“你……”
谢遇良向他伸出手:“把剑还来。”
李翘楚手搭在破晓剑上,紧了紧。
谢遇良冷笑:“你现在知道了,你师兄还活着,怎么不把剑还给他?”
“师兄……”李翘楚求救般看向沈安。
如果沈安为‘小师弟’说话,谢遇良在心里咆哮,他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翘楚?”师姐施施然唤道,看着倒在地上的师哥和几人不算融洽的气氛,她身后逍遥派灵岳峰的尊师缓缓从飞剑上走下来。
李翘楚看了谢遇良一眼,回身行礼:“师尊,师姐。”
灵岳尊师颔首:“你师姐都跟我说了,那魔修抓到了吗?”
“尚未找到踪迹。”李翘楚又看了眼谢遇良,说道:“睿亲王案的凶手狐妖已伏诛,幸得这二位公子相助,帮忙抓住狐妖,没让妖兽继续在临江城行凶作乱。”
师姐露出吃惊的表情:“沈安,你怎么在这。”
谢遇良挑眉,拦在沈安面前,挡住视线:“我竟不知道临江城有这样的规矩,他不能出现在这儿吗?”
沈安握住他的手腕:“不可。”
都让人欺负到脑袋上了,就会说不可不可。谢遇良反手牵他:“有何不可?”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谢遇良护鸡仔似的把沈安护在身后,毫不退让。
师姐显出几分歉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手心被人挠了一下,痒痒的,沈安示意他可以了。这才哪到哪,谢遇良挑衅地瞪着几人。
良久,灵岳尊师问:“你叫什么?”
谢遇良扬眉看向他,过了会儿,说:“吴良,吴郡人。”
灵岳尊师点头,算是听过了,他的目光越过谢遇良,看向背对着他们的沈安,神情复杂,惋惜地长长吁气,最后什么都没说。
师姐拎着狐狸的尾巴,把尸体收起来,几人站到一柄飞剑上,那师哥肿着脸,忿忿朝谢遇良忒了口。
谢遇良耸肩,学着他被打飞的动作假装受击。
师哥气得眼里要冒火。
御剑飞行,灵岳尊师带着他们离开了。
“他们没看出你是妖。”沈安把沾血的帷帽取下来,陈述道。
谢遇良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丸,开始解释:“小爷乱七八糟的丹药多着呢,这瓶可以掩盖气息,就算那老头亲自来验,也验不出半分异常。”
沈安说:“那就好。”
停顿片刻,他说:“以后不要像今天这样,很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谢遇良不以为然。
沈安语气严肃:“你是妖,你说有什么危险,今天是没发现,明天呢?后天呢?再说了……你没必要为我出头,万一无法脱身,你让我怎么办?”
谢遇良在他脸上吧唧一口:“那你就守寡吧。”
沈安深吸口气,推开他的脸,冷漠道:“你死了这条心。”
谢遇良:“……”
回到桃源客栈,让店小二把饭菜送到楼上,谢遇良躺在床上休息,他闭着眼,两只手枕在脑后。
某个时间,他突然睁开,快步走到窗边,把窗户撑起来。
沈安原本坐着喝茶,听到动静问道:“怎么了?”
“好像听到有人叫我。”谢遇良思索着开口,看向窗外。
不远处一个小黑点越来越大,谢遇良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鹰爪。
“主子!呜呜呜,主子……”
鹰爪两只翅膀扑哧扑哧艰难飞行,他背上背着黑衣男人,怀里抱着五岁孩童,奋力振动翅膀。
谢遇良避开窗口,一团人“噗通”摔进来。
孩童滚了个跟头,哇哇地哭。
那黑衣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忍着痛爬起来:“主子,属下办事不利。”
“慢点说,”谢遇良把止血丹喂给黑鸦:“庙里出事了?”
原本破庙没什么人来,甚至城里的乞丐都嫌远不住,这段时间非常平静。直到今天下午,有人突然闯入劫庙,出手阴毒,招招狠辣。
一个破庙有什么好劫的,多半是奔着取人性命。
谢遇良看着沈安,有些后怕,如果沈安还在那庙里住着,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孩童爬过去钻在沈安怀里哭。
沈安面色凝重:“他们想杀的是我,连累你们了。”
“沈安,你现在是我的奴隶哦。”谢遇良说:“找你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没有连累不连累的。”
负伤的黑鸦:“……”
翅膀快飞断的鹰爪:“……”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住所。”谢遇良思考片刻,问鹰爪:“还有多少钱两?”
鹰爪从怀里掏了掏,把所有的钱串子银锭子金叶子搜刮出来。
谢遇良露出两排大白牙:“绰绰有余。”
鹰爪不解:“主子,什么绰绰有余?”
谢遇良大手一挥:“买座大宅子,绰绰有余!”
大宅子?鹰爪和黑鸦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震惊。
这是打算在这儿安家?
主子还回去吗?如果被这相好迷得不回去了,其他魔修兄弟怎么办,是搬过来还是原地遣散?
主子,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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