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谢知寒低眉去看落在她雪白掌心的那只香囊,针脚相比上次有了明显的进步,但即使针脚粗糙,谢知寒也不会计较。

毕竟,那时晓晓为自己做的,其他人做的再好他也不羡慕。

银白的布料上沾了一滴血迹,的确是不能用了。

望着江露染有些可惜的眉眼,谢知寒心里涌出的却是心疼。

如果不是要为自己缝制这枚香囊,晓晓也不会受伤。

自己方才应当拦住她,而不是任由她妄为。

谢知寒将那枚染了血的香囊紧紧握在手心,明明是一枚已经无用的香囊,他却握的那样紧。

江露染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过就是一枚香囊,她在做一枚就好了,下一枚一定做的更好。

更能与殿下相配。

“没关系的,殿下,我在做一枚就好了,你等等我。”

对于香囊,其实谢知寒更关心的是江露染受伤的指尖,若是她为了自己再次受伤,那可是谢知寒绝对不愿看到的画面。

“不用,晓晓做的这枚已经很好了。”

“那怎么可以,殿下用的一定要是世间最好的,这枚不好,殿下还是尽早丢了吧。”

丢了,谢知寒指尖微微用力,将手心那枚香囊握的更紧。

那是她做的,怎么可以丢了。

虽然不能佩戴,但认真储藏起来还是可以的,谢知寒将那枚染了血的香囊小心收起。

几日后,江露染重新做好了另外一只香囊,为谢知寒佩戴在腰上。

靠近殿下时,可以嗅到他身上清冷的檀香,指尖触碰到殿下,令江露染一阵心颤。

重新做的那枚香囊也是银白色,与殿下很是相配,江露染认真看着,觉得很是满意。

谢知寒却一心惦记着江露染的伤,他牵过她的手,认真查看上面的伤口。

那么一点的刺伤,况且都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此时自然都痊愈了。

看着谢知寒认真的眉眼,江露染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有细密的触感传来。

那伤口早就看不见了。

江露染看着谢知寒如此紧张的神情:“殿下,一点小伤而已。”

倒是不用如此紧张。

在谢知寒心中却没有小伤的概念,毕竟事关江露染,他不容许她伤到一根头发。

南风看着殿下腰间崭新的香囊,上面的针脚似乎比上一枚要精巧了些,一看就是新做的。

医馆中除了江露染是女子,其他人都是男子。

这香囊是谁做的,其实很容易猜到。

只是南风有些惊讶于自己的迟钝,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答案,而他却是此刻才知晓。

想来殿下容许女子近身的目前看来,也就只有江露染一个。

他到底是有多么愚笨。

看来以后得对这个小姑娘尊重些,说不准以后她便是这东宫的主人,他的主上。

不过陛下真的会允许宫外女子做殿下的太子妃吗?以陛下那个脾气来说,很难。

南风情不自禁为殿下担忧起来。

房间内的二人倒是不知南风此时有如此多的心思。

江露染推开窗子抬头看到天幕之上满是星星,很是兴奋地牵了谢知寒的手,与他一起相携走出来。

“殿下,快看都是星星,好漂亮。”

谢知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些星星的确很亮,可是都比不上江露染的眼睛。

她望着自己时眼眸中闪烁的亮光,比天上星星还要明亮几分。

那是他此生见过,最明亮的星辰。

“殿下,快看,是流星!”

天幕之上有一条银白的细线很快划过。

“殿下,快许愿!”说完,江露染就双手合十,在心中无比虔诚道:“愿殿下此生无忧。”

而谢知寒视线深深凝在江露染身上,他余生的愿望很简单。

就是希望身边的少女永远随心自在,平安喜乐。

南风看着这一幕,也希望殿下和江露染以后不必被宫中的烦忧所困,永远喜乐,岁岁年年。

次日,谢知寒一行人对着大夫和小童告辞。

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大夫早就将他们视做家人,面对离别,很是依依不舍。

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大夫只看着几人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只希望他们记得成婚时一定要邀请自己前来啊。

接下来返回宫中的路途皆是坦途,没有危险的路途,想来也是没有刺客的。

江露染再不似第一次与殿下同坐马车时的拘谨,而是非常肆意。

冷了,就披殿下的大氅。饿了,就吃殿下的糕点。

南风看到这场面每次都会咋舌,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殿下也不管管她,简直是一点也不端庄。

每当这时,江露染就会亲手烧制新奇的菜品,让南风先尝,南风总会爆发出求饶。

谢知寒看到两人这场面,每次都会微微一笑。

过几日就要回宫了,想来不会再有如此轻松的时刻,思及此,谢知寒心中又增添了几分沉重。

过了午后天气有些阴沉,从天边吹来一阵寒风,树叶簇簇作响,衣袍也被吹的鼓起来,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很快就落起雨来,雨滴敲在树叶上,发出凌乱的响声,听在人心里有些烦躁。

*

贵妃殿中。

二皇子谢衡靠在圈椅上,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凌厉的狠意。

“我那个皇兄倒真是福大命大。”

殿中已无旁人,但如此直白的言语还是令李贵妃有些不适。

她轻声斥责:“虽说这是在我殿中,你多少也收敛着些,宫中人多眼杂,若是被旁人听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谢衡倒是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这话明面上说的也无错处,就算是被父皇知晓,父皇也不会对自己如何。

他这皇兄倒真的是难对付,竟可以将曲洲之事处理的如此之好,还能在自己雇佣的刺客面前全身而退。

不过如今父皇对先皇后的情谊全然不在,朝堂上的臣子也有他自己的人。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位一向光风霁月的兄长,到底要拿什么与自己争。

李贵妃看着自己儿子,哪里猜不透他此时正在想什么。

这个儿子自小就喜欢争强好胜,尤其是对手还是一向完美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

但幸好陛下对自己和衡儿的宠爱一直在,所以她也有底气可以搏一搏。

尤其是现在先皇后不在了,后位一直空悬,凭着陛下对自己的荣宠,登上后位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东宫如今毕竟势单力薄。

倒时她就是正统的皇后,衡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东宫易主那日她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议论。

但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打算将如何处理那名人证?”

谢衡视线移过来,目光冷寒,瞳仁没有半点情谊。

“刺客的任务就是杀人,既然自己的本职没有做好,那自然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上一次已经打草惊蛇,这次务必要做的干净些,切莫再留下把柄。”李贵妃劝慰道。

“儿臣知道。”

谢衡派人暗中查明了谢知寒的路线,明确的知晓他此时已经到了哪里。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一向完美无缺的兄长是否还能留得住自己的把柄。

人证遇刺正是在这个雨天,雨水淅淅沥沥落了一夜,天气很快冷下来,江露染裹紧了自己的外衫。

虽说已经披上了厚衣服,但心中仍旧一阵阵的发寒。

方才南风向谢知寒低声禀报了一句,殿下的脸色瞬间就冷沉下来,宛如冬日寒冰。

看殿下的脸色,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谢知寒一人沉默很久,他俊美的脸色染上冰寒,令人胆战心惊。

他知晓自从母后去后,就一直有人视自己为眼中钉,可是他自问行事光明磊落,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不想赶尽杀绝,可是总有人逼他先动手。

是啊,他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储君,他一出生便已身在局中,又何谈独善其身呢?

更何况他心中已有了牵挂。

想到这里,谢知寒冷沉的眉眼才轻轻动了动,看向一边的江露染。

而江露染此时也正好在望着他,两人目光骤然碰撞在一起,谢知寒眉眼间的戾气还没有完全散尽。

江露染一滞,殿下以往也会露出不耐的神色,但这次仿佛是真的动了气。

是因为宫里的人吗?

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帮他?

谢知寒望着眼前的少女,她即使愣在原地也依旧是美的惊人,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花,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即使是她自己也不行。

望着眼前的少女良久,谢知寒眉眼间的戾气才逐渐散了。

他将少女揽到自己怀中,想起她方才的模样,低声道:“吓到你了是不是?”

江露染乖巧地窝在谢知寒怀中,像一只小小的猫。

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发梢轻轻蹭过谢知寒的下颌。

“殿下,我只是很担心你。”

担心你不快乐,担心你不顺遂。

谢知寒搂紧怀中的少女,两个人身上的香味逐渐融合在一起。

“害怕吗?”

江露染知晓殿下指的是回宫后的生活,她继续摇头,声音清晰而坚定。

“晓晓不怕,晓晓会一直陪伴在殿下身边。”

虽然不知晓入宫入宫之后会发生何事,但是想来不会轻松。

更令江露染难以忍受的是,宫中那么多难熬的夜晚,原来殿下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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