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法国绿帽王

“只知道他这次要3、4个月左右才能回来,没有具体到港时间。”文森特继续翻译道。

没有具体时间,那要怎么等?守株待兔吗?井弦懵了。

“连范围都没有吗?”井弦问道。

“没有。左多少,右多少,都很难说了,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都有可能。”文森特接着翻译。

“为什么?海运毕竟是个能影响国计民生的大行业,也不能如此随意吧?”井弦抱怨道,这是他未知且无法想象的状况。

弗朗索瓦的朋友耐心解释道:

货轮的归航日期并不十分准确,因为要经过的港口众多,海上航行存在很多不确定性。

首先肯定天气原因会影响运输时间,波涛汹涌的海面或风暴可能会造成延误。还有其他一些因素也会影响航运时间,例如清关、港口拥堵以及沿途可能出现的物流问题。

更离谱的情况还有意外,比如之前苏伊士运河被搁浅船只堵住,导致很多船都只绕行了好望角,走好望角要比走苏伊士运河硬是多出7到12天,而且好望角海盗猖獗,万一遇到海盗,又是麻烦。再比如巴以这次,胡赛会控制红海航路,针对路过船只进行管制。这些都是说不准的。

井弦终于知道自己海淘那些东西,为啥行踪如此飘忽了,海淘的东西仅仅是从A到B到达时间就如此不确定,那航运是从A从B到C到D到E到F到……最后回到A,每个中间步骤的不确定加起来,可不就是个未知了吗?

而且,海员和码头的关系就跟空姐和机场似的,每天混迹于此,但不属于这里,下了飞机人就走了,该下班下班,该回家回家,所以在港口堵一个海员也挺难的。

“还有个消息。”文森特补充翻译道:“卫东已经申请了离职,也就是他这次回港后,就不再做船员了。”

“去哪?”

“那就不知道了,按照他的性格和轨迹,估计他这次回港,是你能堵到他唯一的机会了。”文森特满脸遗憾。

井弦听完陷入了迷茫。他知道文森特说得对,卫东是在体验人生,每一个工作就是一次体验,体验到差不多,就该出发去下一站了,但是下一站在哪,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咱们回去再商量具体怎么办吧。”文森特看出了井弦关于时间的困惑,说道。

“我要跟我爸一起吃午饭,吃完饭要去美甲店打工,你们先回去吧。”阮佳音引荐作用完毕后,自动隐退了。

两个人跟弗朗索瓦和他朋友道谢后,离开了码头。

刚上车,井弦就迫不及待地偏头问文森特:“有没有什么签证,能让我再多逗留个一年半载的?”

能逮到的卫东机会就是船到港他下船那几天,井弦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但自己的旅游签证只能待一个月,根本等不到那时候。

“留学……没戏,留学签证需要TCF成绩,而且招生季刚过,下次要等明年了;商务……没戏,商务签证需要有资质的公司发函邀请;探亲,你没亲戚,没戏;投资,你没钱,没戏。总之,目前看来,现在申请任何类型的长期签证都不可能,你无路可走。”

文森特不断摇着头,摇得井弦的心哇凉哇凉的。

“那不然我先回国,到时候再签过来?”井弦试探道。

“你敢保证下次签证你不会被拒签?三个月旅游签证两次?就这么迷恋法国风景?玩了一个月还玩不够?而且世界局势如此动荡,动不动就限制签证了。还有,你能保证就正好能卡到他的下船日期?你怎么知道他的船不会出什么意外?最最最重要的是,他这次下船大概率就离开芒萨了,见不到就没机会了。”文森特依然表示不妥。

听罢,井弦心都凉了。

“不然,你黑下来吧,见他到后再回国。反正也没多久。”文森特开始出主意了。

“后果呢?”

“也没什么后果吧?无非是被抓到,警告,罚款,大不了以后不能进入申根区而已,不会被遣返的,法国政府抠门得很。”文森特一脸无所谓。

他周围黑户多得跟米似的,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事儿。

“那不行,我是搞演奏,还是西洋乐器,以后不能来欧洲演出交流会很麻烦,会影响我的事业。”井弦头摇得像拨浪鼓。

堂堂正正一个人,忽然就被一个国家拉黑了,想想就憋屈。

“你怎么没说过?音乐家啊?”文森特那语气,也不知道的惊喜,还是阴阳怪气。

“你也没问啊!”

“难怪你大提琴拉得那么好,原来是专业的啊。”文森特一脸恍然大悟。

他想起昨晚拉琴的井弦,还能起一身鸡皮疙瘩。井弦让他第一次觉得,音乐是能进入人心的。

“我的专业是小提琴。”井弦纠正他。

“无论大提琴小提琴,让你所在的乐□□你来演出,这个签证很容易过的。”文森特以为自己找到了解开绳结的办法。

“演什么出能演一年半载不回去?而且,我这次请的是病假,哪有在病假期间让他们派我来演出的道理?”井弦否认了文森特的馊主意。

“你有病?”文森特问道。

“你才有病,我没病!”井弦矢口否认。他并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的怪病,他觉得羞耻,即便这种莫名其妙的羞耻心毫无意义。

“我随口一说,你急什么?”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井弦问道。

文森特还是摇了摇头。

他说的井弦十分相信,但凡有能赚自己的钱的机会,文森特绝不会藏着掖着的。

“对了,弗朗索瓦跟阮佳音是怎么回事儿?”井弦前一秒还在发愁自己的事,后一秒忽然就八卦起来。

他的想法很朴素,反正自己的事也没希望了,想也没用,不如先八卦。

“什么怎么回事儿?”文森特被他的急转弯转懵了。

“她爸,法国人!纯血白人!阮佳音,越南人!”

“谁跟你说阮佳音是越南人?”文森特十分诧异地看向井弦。

“她不是姓阮吗?还有那口音!妥妥越南人啊!”井弦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依据。

“中国人也有姓阮的啊!不过,别的部分你倒是get到了。”文森特露出一抹诡异又报着遗憾的微笑:“弗朗索瓦跟阮佳音的妈妈是Mariage gris。”

“什么意思?”

“Mariage gris怎么翻译呢?让我想想。字面翻译灰色的婚姻,灰婚,其实就是骗婚。但骗婚在法国分两种,Mariage gris灰婚和Mariage blanc白色的婚姻,白婚。灰婚是无法籍一方有目的的接近有法籍一方,假装爱对方,骗取对方跟自己结婚,通过这个办法获得合法身份。白婚是双方没感情,无法籍一方付钱给有法籍一方,或者不付钱,靠合约婚姻取得合法身份。灰婚是骗个人,白婚是骗政府。灰婚是骗感情,白婚是骗居留。”

“那阮佳音……”井弦张大了嘴。

阮佳音一点混血痕迹都没,很纯粹的东南亚长相。

“你猜对了,阮佳音她妈妈是东南沿海的,跟着同村人一起偷渡来的,跟弗朗索瓦结婚后就怀上孩子,弗朗索瓦超级喜欢孩子,高兴极了,但阮佳音出生后,他才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谁知女方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婚,还坚决不要孩子,离婚后那女的就彻底消失了。”

这算是另一意义的刘星判给夏东海了。井弦琢磨道。

“这哪是灰婚啊,这明明是绿婚啊!这哪是给弗朗索瓦生了个孩子,这是给他生了个活蹦乱跳的绿帽子啊!做亲子鉴定,告她!”井弦越听越激动。

男人听到这种事往往是比女人激动的,因为他们会不自觉地代入牛头人那个角色,因为这是他们最害怕的状况——这个男权世界中,他们可以控制一切,唯独无法控制女人的子宫。

“在法国男方提出亲子鉴定违法。”文森特耸了耸肩。

井弦的嘴张得更大了。

“弗朗索瓦就这么把阮佳音养大了,视如己出。他是个很好的爸爸,怕阮佳音会产生身份认同障碍,还专门给她找了个华人当保姆教她说中文。那保姆是个广西的,弗朗索瓦又听不出广西普通话和普通话的区别,结果阮佳音的中文就成了那个样子了,跟越南人似的。”文森特对阮佳音的口音深表遗憾。

井弦在心里憋笑道,你自己的口音也是南腔北调的好吗!

“难怪她说自己没妈。那她知道自己不是弗朗索瓦亲生的吗?”

“知道,这还能不知道?但她不在乎,那丫头说血缘不重要,没血缘却像亲人一样相亲相爱才是最酷的。”文森特解释道。

井弦忽然就理解了阮佳音对文森特的执着,这是她自己选的哥哥。

“她不难过吗?”

“应该还好吧,在法国缺爹少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丫头很多地方相当早熟,又有些地方十分幼稚,我猜很大原因就是没妈导致的。”

“这个妈还挺狠的,骗婚加抛夫弃子,算是把流程走全了,为了个法国国籍,真的值得吗?”井弦感慨道。

但他的话似乎戳到了文森特的某根神经,文森特转过头兴奋地对他说道:

“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可以帮你找个有法籍的女人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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