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去观察一下gay是什么样的,如何跟人接触,待人接物。其实吧,伪造亲密关系这种事,只要当事人不承认,根本无法证伪,他总不能蹲在你俩床下证明你俩没关系吧?你们只要装像点,不露出破绽,不被抓到明显的把柄,就能蒙混过关,日子久了,他就懒得理你们了,毕竟公务员工资也没那么高。”阮佳音说道。
阮佳音走后,俩人收拾了收拾也准备出了门,目标是超市,他们需要购买证明伴侣关系的一切。
当他俩走出房门那一刻,文森特手机忽然收到了阮佳音的微信,上面是一张偷拍莫罗的照片,写着:是他?
——就是他!你在哪拍到的?
——他在你家楼下转悠好长时间了,我刚上去的时候他就在,好像是在随机询问邻居认不认识你们。
文森特汗都下来了。
——问到了吗?
——感恩吧,你家楼下全是阿人小崽子,法语都说不清。你们出门小心点吧,这人看样子就不好对付。
文森特赶紧回房间,从自己衣柜找出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丢给井弦一件:“穿上。”
“情侣装!不是两件一样的衣服啊大哥!”井弦笑了出来。
“一样的不就是情侣装吗?”文森特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小时候穿一样的是双胞胎,大点穿一样的是校服和工作服。情侣装是那种有一个相似元素的不同衣服。”井弦解释道。
“愚蠢的爱情!”文森特满脸写着不耐烦。
最终,俩人选了两件相似的衣服出了门,到门口时,文森特猛然想起什么,搂住了井弦。
他们一路搂着走,一路被阿人小孩丢小石子。毕竟同性恋在这帮孩子的祖国是要被施以石刑的。
果然,没走几步,井弦就在后视镜中发现了莫罗跟在两人身后鬼鬼祟祟的身影。
“来了来了。”井弦提醒文森特道。
俩人在莫罗前面装模作样,一会儿贴贴,一会儿搂搂抱抱,亲密度几乎无懈可击,就是表情很是别扭,还好莫罗在后面,看不到俩人抽搐的面部神经。
三个人终于前后脚来到超市,这对儿夫夫顿时被眼前的问题难住了,异性情侣配色一般是蓝色粉色,那同性情侣配色是啥?总不能买彩虹色吧?太晃眼太刻意了。
最终俩人决定都用蓝色,一个深蓝一个浅蓝。然后,他们买了几乎所有的情侣配色的日用品,从牙刷牙缸,到毛巾拖鞋,从杯子餐具,到睡衣袜子,买到最后,井弦看到蓝色都快吐了。
重新买情侣电脑手机造价太高,俩人最终一致决定,只买俩情侣手机壳。
逛完超市,顺带在超市的餐厅吃个饭,主要目的也不是吃饭,而是吃给莫罗看——俩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把周围的客人全恶心走了,最终遭到了店员的驱逐,说他们违背公序良俗,造成了其他客人的生理不适。
回到家,把整个家布置完后,俩人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他们不知道真的情侣关系是如何的,但假的着实让人身心俱疲啊。
“所以,咱们去哪观察gay的行为举止?”文森特问。
“我哪知道?问佳音吧。”井弦答。
半分钟后,阮佳音的消息发了过来,俩字:gay bar!
当天晚上,俩人就“盛装”去了gay bar,说是盛装,其实就是把衣服穿整齐了,皮带带上了,球鞋换成皮鞋。
文森特的衣柜真的就是如此贫瘠,井弦也几乎没带什么衣服来法国,俩人总不能穿结婚礼服去泡吧吧?
好不容易排队排到了,门口的保安仅仅看了一眼,就把他们赶了出去,确切地说,是文森特一个人。
卫门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他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文森特惊了。
门卫咧嘴一笑后,不再理会他了。
“他是不是瞎?竟然不让我进?为什么你可以?我这辈子第一次被夜店拒之门外好吗!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我号称夜店小王子,竟然!竟然!……”文森特站在夜店旁边的小巷里跳着脚骂。
他又在吹牛,他的时间都拿来赚钱了,去夜店不是去工作,就是进去找人开展工作。
“他大概是嫌弃你那个工人阶级的装扮。”井弦努力憋着没笑出来。他知道门卫就是看出他不是gay才不让他进去的。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工装?嗯?这个世界都是工人阶级创造的。”文森特振振有词。
“说这些有用吗?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进去吧。”井弦笑到停不下来。
一转眼,俩人扛着个梯子就长驱直入了,从gay bar的后门。
果然,全天下最好的通行证就是梯子,没有任何一个严密的保安系统能抗拒梯子的进入。
后门是连接厨房的,俩人把梯子放在后门旁边,从厨房往里走,穿过一道门,就是吧台,吧台前面就是舞池。
舞池很小,比蓝岸还简陋,但欧洲人似乎不在乎,但凡有点音乐有点酒,巴掌大点地方他们都能嗨起来。
十分随遇而安。
舞池侧后方是一个小小的舞台,上面有一个乐队在即兴表演,爵士乐。台下的客人每人举着个酒瓶子在欣赏。
“你懂jazz吗?”文森特问道。
“略懂。”井弦谦虚道。
“你觉不觉得,某些jazz表演总给人一种乐队各干各的感觉,谁都不服谁,谁也不看谁,激烈起来根本不像个乐队,像个装修队。”文森特皱着眉看着台上卖力的表演,一脸无法理解。
文森特的形容让井弦笑出了声,他喜欢纯外行的真实评价,这种评价其实才最本真,最去伪存真。其实,越是懂行,往往离出发点越远,而出发点才是最接近真相的地方。
“想喝什么?”文森特听不下去了,问道。
“不喝了,躲在角落观察观察得了。”井弦觉得,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喝酒误事。
“还是喝点吧,不然空着手站在酒吧里太尴尬了。”文森特还是去了吧台边买酒。
但不到半分钟,他就空着手回来了。
“怎么了?”井弦问道。
“莫罗。”
“好好地提他干什么?晦气!”
“莫罗在那边!”文森特指了指吧台另一边。
“他怎么会在这?”井弦简直花容失色,这比在网吧看到班主任还要惊悚,“没这么巧吧?他是不是跟踪我们?”
“首先,他是gay,其次,芒萨只有这一个gay bar。”文森特倒不觉得被跟踪了。
“你们不是大城市吗?就一个gay bar?”井弦表示难以置信。
“那跟大小无关好吗!你去中东,一个国家可能都找不出一个gay吧,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芒萨号称北非真正的首都吗?”文森特表示他少见多怪。
“别说这些废话了,怎么摆脱他啊?想到跟他共处一室我都心慌。不然咱们溜吧?”井弦冲着后门方向就走,但被文森特一把拉住了,他看着井弦,故作神秘地说道:“撞都撞见了,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彻底相信我们是真的。”
“怎么搞?”井弦满脸狐疑。
文森特微微一笑,二话不说,直接搂住了井弦的腰,“没发现换音乐了吗?舞曲。”
“你干吗?”井弦惊呼道。
“热舞!”文森特神秘一笑。
“你会吗?”井弦表示怀疑。
“不会,但这玩意根本不需要会好吗!”文森特指了指周围的人。
井弦发现所有人都是借着跳舞的由头,抱来抱去,摸来摸去,十分狂乱。不仅如此,角落里还有些限制级的画面连描述都不能描述。
井弦目瞪口呆。
“Welcome to 资本主义世界的腐朽和堕落!”文森特在井弦耳边轻笑道。
“你别抱那么紧。”井弦试图向后缩一缩,结果一脚踩在身后一个穿着全亮片的男人的脚上,井弦慌忙转身道歉,那人不但没生气,还跟井弦攀谈起来。
聊了两句,亮片男挽着同伴的手邀请井弦和文森特去旁边喝一杯,文森特想拒绝,但井弦答应了。
“咱们必须跟别的gay打成一片,一旦拒绝,会让莫罗起疑心的。”井弦在他耳边说。
确实,直男对gay的排斥几乎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能克服这个,就成功了一半。
文森特听了听,觉得不无道理,搂着井弦跟着亮片男走到了旁边卡座。
井弦酒量向来不怎么样,两杯酒下肚,就开始晕晕乎乎了,他站起来想去厕所,忽然被亮片男一把拉到自己腿上,在他耳边问道:“玩吗?交换游戏。”说罢,还冲着文森特抛了个媚眼。
“什么?”井弦一脸震惊,酒都醒了一半。
亮片男一边重复,一边把井弦往自己的同伴怀里推去,那同伴刚伸开手臂,就搂住了山一样的文森特。
“玩你妈,滚!”文森一把推开那个鸡崽子,大声恫吓道。
亮片男也是识时务,翻了个白眼,拉着自己的同伴走了。走时还不忘小气巴啦地撞了井弦一下,井弦一个没站稳,跌进了文森特怀里,砸了个结实。正当文森特考虑如何处理这个醉猫时,忽然用余光喵到了莫罗盯着自己的犀利眼神——他在看他的反应。
文森特想也没想,一不作二不休,搂着井弦吻了起来。井弦也是喝多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文森特亲得七荤八素东倒西歪了,他双手拼命抠住文森特的后背,不让自己倒下,那虚软的动作此刻更像撩拨,扒拉得文森特浑身肌肉紧绷,燥热无比。
此时的井弦是半醉的,脑子里一片浆糊。他知道文森特在吻自己,但无力反抗。总体想法就是,他想亲就亲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此时的文森特倒不糊涂,但被多巴胺冲击得也不是很清楚了:他果然是喜欢我,这也太热情了。这接吻的感觉这么上头的吗?结婚那天也没今天上头啊。我怎么不早点找个人试试。亲女孩也是这种感觉吗?
文森特企图幻想自己亲的是女孩,可是他竟然代入不了任何一张女人的脸,他最喜欢的女明星也不行。
但无论他闭着眼还是睁着眼,眼前都是双颊绯红的井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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