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陌的话，触手抖了抖，攥紧了他的手腕。
中间的脑袋上，那双眼睛似乎在讨饶。
“不愿意说？那我说。”
云陌拉着触手靠近自己，伸手摸了摸小水母的脑袋，“你跟小时候不太一样。”
“我跟你生气分手之后，你就捏了一张皮然后变成了沈玉，对不对？”
“你来学校是为了看着我保护我，没想到那天你请我去你家然后我进到了屋子里，然后被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对不对？所以你决定换一张皮再来。然后就是路星。”
“你再次用新的身份靠近我，紧接着发现了被感染变异的陆云和张捷，所以解决了他们。”
“所以那些管理变异生物的人找到了我，因为发现你用强大的能力解决了他们要解决的人。”
“后来他们找我的那一次，也是你对不对？你不希望我知道那些事，所以变成本体在海里想要船靠岸。”
“然后是今天，你救了我。不过我很好奇，季同尘，你怎么找到我的？现在的身份也是假的吗？你骗了我多少？”
云陌又吻了吻触手，“告诉我。”
“而且你这样子一点也不丑，明明很可爱。”
那触手慢慢捂住了云陌得眼睛，然后一阵动静，再次睁开眼，面前的是季同尘。
“老婆……我，我都告诉你，你别生气。”季同尘面无表情，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说吧。”云陌抱着手臂。
“身份是假的，我……”
“你能篡改别人的记忆是吧，让别人相信你想让他们相信的。”
“是。但我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那些研究员……”季同尘声音低了些，“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追踪是因为，我给你喝了水，我可以问道你的味道……”
“原来如此。”云陌道，“所以你也是这么找到我的吗？小水母？”
听到那三个字，季同尘再一次愣在原地。
他盯着云陌的脸庞，想到了三年前那个稚嫩的云陌。
季同尘很小的时候，只是一个小水母，透明的，无害的，可他有很大的力量。
一群人捕捉到了他，然后送到了实验室。
变异已经出现苗头，那里的人自称为研究员，他们对季同尘进行了电击等实验。
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最后想办法逃了出去，被海浪打在了岸上。
那是他第一次遇到云陌，白白嫩嫩的小孩子，他给了季同尘一点吃的，然后摸了自己。
所以他沾染上了自己的味道。
后来变异发生，海底一片乱象，那些怪物不断厮杀，季同尘得以成长变强。
直到后来可以回到陆地上，他悄悄循着那股味道，找到了云陌。
在垃圾箱里，他看见了正在喂流浪猫的云陌。那股味道变得更加浓烈，像是最诱人的食物。
但季同尘却只想保护他，留在他身边。从始至终只有这一个念头。
所以他打造了一个身份，一个完美的脸，走进那间酒吧，看到了吧台前的云陌。光打在他脸上，那么美。
季同尘一步步走过去，“你好，能和你喝一杯，吗？”
……
“就是这样了。”季同尘半跪在床上，脸上尽是真诚。
“果然是你，我的小水母。”云陌默着季同尘的脸，“我找到你了。”
“你不怪我吗老婆？”
“不怪你。”云陌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很开心。”
“所以，你的父母身世都是假的？”
“嗯，是的，季家原本只有一个儿子，我就……”季同尘老实解释，“但是我并没有阻碍他们什么，他们的大儿子原本就不想管公司。”
“我用了些时间学了金融，混了进去。”
怪不得，云陌想，怪不得家里对季同尘小时候没有什么印象。
“最后一个问题。”云陌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季同尘唇边，“我那天在沈玉家里看到了什么？”
“……”
季同尘沉默了很久，他的脸山没有表情，原本就该这样，其他的表情或许都是虚假，现在才是真实。
他原本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可是给了云陌最偏执的感情。
“只是一些照片而已。”季同尘说，“没什么。”
“是吗。好吧，算你过关。”
云陌刚想起来，随即就被季同尘扑到了。
“云陌。”季同尘紧紧抓着他，“你说过原谅我了？现在呢？你说你觉得不自由，我不懂，但是以后哦我都听你的，你别在赶我走了。”
“你只是想在我身边，保护我？”云陌说，然后放松身体，“我已经原谅你了，季同尘，随你处置了。”
“跟我回家吧。”
……
医院里没有人拦他们，大约是季同尘想了办法，很快就离开了医院，云陌没有看到陈斌他们。
季同尘跟着云陌回了家，一路上畅通无阻，连一个红灯都没有。
云陌手机在手里，还开着静音，他偷偷看了一眼手机消息。
陈斌居然没有发来消息，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来参观，上次我有事太忙了，实在不好意思。】
看来是季同尘做了手脚。
云陌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复，【约个时间见面，我找到祂了。】
云陌收起了手机，他想到季同尘说的话。
他们对小水母做了什么？他要陈斌亲口说出来。
至于季同尘，云陌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说出去。
如果他们找到季同尘后依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老婆，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吧。”
他们回到了云陌的小房子，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可是云陌刚一进门，季同尘立刻大力揽过自己，随后是炙热的吻。
云陌推他，“唔！季……”
但是没有效果，季同尘一把抱起他，云陌下意识用腿环住了他的腰。
“就这么着急？”
季同尘没回答他，抱着他进了卧室，云陌被放到在床上。
随后云陌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脱去了，然后他们赤身相贴。
“老婆，你……”
“想不想要一个孩子？”
云陌被吻得亲荤八素，闻言清醒了大半，“你说什么？”
季同尘没回答，依旧是吻他，然后抬起了云陌的一条腿，“我说，老婆，想不想要一个孩子。”
随后云陌看到了触手，代替了季同尘的手，它们缠上了云陌的身体，然后有一条顺着锁骨下滑，最后慢慢经过小腹。
握住了。
云陌猛地呼吸，然后经受不住，身子向上耸。
“季同尘……”
“我在，老婆。”
随后云陌就说不出话了，再次体会到了季同尘好的要死的体力。
恍惚之间，季同尘似乎又问了一遍，“老婆。”
“你想不想要一个小触手怪？”
云陌像在海里沉浮，断断续续地问，“怎么、怎么要？”
“……我可……生不出……”
季同尘靠近他的耳边，“用我的新触手，和……”
“你的jing ye。”
“？！”
云陌刚想说话，季同尘忽然退出去，然后没多久，他看到了季同尘的本体。
凑近了看，确实有一部分触手被伤到了，一定是那个海怪伤到了触手。
云陌伸手要去碰那断掉后新长出的触手，但是季同尘的触手紧紧拉着他，然后触手不知道从拿来一把小刀。
“咔嚓”一声，触手切断了。
季同尘的声音变得含混，沙哑。
“老婆……现在，我需要一些你的……”
DNA。
……
意识昏昏沉沉，云陌最后脱力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云陌拉起衣服随意穿上吗，然后慢慢扶着腰走出房间。
触手塞满了房间，季同尘盘踞在沙发，怀里似乎护着一个东西。
云陌走过去，季同尘似乎是发现了他，身子让开了一些。
“老婆，你看，我们的孩子会在这里出来。”
云陌看了一个透明的圆形状的东西，那东西外表像是液体，但却不是，里面是一截小触手。
云陌这才发现季同尘的触手在流血，血液滴在圆形事物表面，然后变成透明的，那触手像个婴儿一样蜷缩起来，然后动了动，大了一些。
云陌没工夫管这些，反而冲到季同尘身边，拿起他的触手，“你流血了。”
“没关系……唔……没关系老婆。不疼的。”
云陌看着那个小的“培养皿”，沉默了片刻。然后季同尘解释道，“这里面是你的dna和我的小触手，等他长大了，就是个小触手怪，唔……小水母。”
“你喜欢吗老婆？”
云陌笑了笑，摸了摸那个培养皿，“你喜欢我就喜欢。”
“但是季同尘，你现在还在试用期，我得有要求。”
“你说老婆。”那些触手停止了摆动。
“以后我去哪里不许监视我，也不能跟着我。我保证不去危险的地方，跟你随时联系，但你不能一直看着我可以吗？”
“还有，下次还是要轻点。”
脑子中间的眼睛眨了眨，季同尘说，“好的，老婆。”
“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云陌满意地摸摸祂，“乖。”
“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买些东西，你在家看着孩子，看这家，可以吗？”
季同尘似乎又犹豫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
云陌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季同尘，触手朝他摆了摆，随后出了门。
晚上九点。
云陌按照信息上的地址，去到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陈斌坐在那里。
“云陌同学。”陈斌说，“感谢你来见我。”
“不必客气，我有事要问你。”云陌单刀直入，“我想知道关于小水母的所有事。”
陈斌表情愣了愣，然后沉思了片刻。
“你说出来，我就告诉你关于那个异种的事情。”
陈斌看了看云陌，对方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的样子。
“好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那个小水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当时抓捕他，也只是……”
云陌嗤道，“做实验？那有没有伤害他？”
陈斌不说话了。
“当时异变刚刚产生，我们只能大量研究。”
云陌没有说话。
“但是我们确实发现这个水母非常聪明，而且能力很强，有增长的趋势。事实也确实如此。”
“后来他跑了。我猜……你遇到他了？然后他现在在你身边对吧？那个异种。”
“你错了。”云陌说，“陈斌组长，他不是异种。”
他是我的爱人。
“这个暂且不论。”云陌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你告诉我，你们想要找到这个异种，到底想要干什么？”
“真的是因为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陈斌过了片刻，缓慢说到，“不。我们其实……是为了招安。”
“它能够伪装成人生活，并且可以伤害其他肮脏的小型异种。我们需要他来帮我们。”
“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所以他到底在哪里？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陈斌终于露出严肃又不那么善良的表情。“我需要知道。”
“他如果不想让你们找到，就可以让你们找不到，陈斌组长。”
“不要逼我，我不会随便告诉你，但我会考虑你的话。希望你不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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