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云陌醒的时候，季同尘却还在睡觉。
头一次醒的比季同尘早，云陌穿好衣服站起来，朝屋外走过去。
他一到客厅，就看见了沙发上的，他们的孩子。
云陌其实不太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理，但是依照季同尘的说法，应该是他的触手和……云陌的DNA共同孕育了这个孩子。
大概类似于细胞分裂。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最后会像谁。
这个小小的触手怪已经初具雏形，是一个小小的水母，比季同尘当时更加可爱，祂似乎察觉到云陌的靠近，身子舒展了一下。那小小的触手碰了碰云陌深处的手指。
他们隔着那个透明的“培养皿”接触，但是温度却好像能在他们之间传递。
很神奇的感觉。云陌觉得这个小家伙是季同尘的一部分，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后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云陌循声回头，看见化成本体的季同尘出来了。
他的触手攀附在墙壁上，慢慢走过来，红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云陌。
那个小东西似乎感觉到季同尘来了，几个触手同时挥舞了挥舞。
“呼……老婆……”
季同尘没有搭理那个孩子，反而过来用触手卷住了云陌，“老婆……”
云陌完全放松在他的怀里，懒洋洋的问，“起了？我早上想吃你做的菜。”
“好。”
季同尘恋恋不舍抱了一会，然后又变成了人形，最后走进了厨房，浑身赤|裸着围上围裙开始做饭。
云陌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后看着季同尘时不时变出触手，一只洗碗，一只擦桌子，一只洗菜……
厨房里没多久就完成了任务，季同尘端着菜走出来，“老婆，开饭了。”
云陌走过来一看，四菜一汤，冒着热气。
“这么丰盛。”
季同尘递给云陌筷子，“吃吧。”
两个人于是坐着吃饭，季同尘几乎不看菜，眼睛一只盯着云陌。
“老婆。你真的原谅我了吧。以后我都不会被赶走了吧。”
“嗯。但是你得好好表现，答应我的都要做到。”
“好的，我答应你。”
“今天不上班吗？”云陌停了停忽然问他，“你多久没去上班了？”
“……”季同尘沉默了几秒，“我……”
“我也要去上学，你不去上班吗？现在不许再跟着我了，你也要好好生活。”
“作为我的爱人。”
季同尘直愣愣地看着云陌，然后乖乖点了点头，“好。”
他依旧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云陌能感受得到他在学着改变。
早晨吃完饭，云陌就去上学了，季同尘看了一眼自己的娃，把他放好也出门了。
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季同尘看见公司里的助理眼神是呆滞的，随后走过来，“季……季、季总。”
季同尘想起来电视上看到的内容，随后又想到云陌，他点了点头，“早。”
助理如遭雷击，站在原地愣了好久，这才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季、季总。有件事。”助理走在一边，忽然拿出一张纸，“今天早上您来之前，有个人说要我把这个给您。”
季同尘接过来，看见纸上写着一行字，陈斌，后面是电话号码。
季同尘目光一凝，呼吸几乎停止，用力攥着纸条，最后说，“知道了。”
居然又找上了门，季同尘呼吸有些急促，快不上了楼梯。
**
陈斌坐在咖啡馆，没想到季同尘会来。
他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看到，鹤立鸡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犀利又透露着和现实的割裂感。
季同尘大眼一扫，最后定位了陈斌，快步走过来。
陈斌朝他招手，然后递过去咖啡,“您想喝什么……”
“不用了，你找我什么事。”
季同尘完全不客套，单刀直入。
陈斌笑了笑，然后坐下，既然对方这么直接，那他也没必要兜圈子。
“那个毁掉我们研究所的……异种，是你吧？”
“那又怎么样？”季同尘语调毫无起伏，既然已经被老婆发现了本体，老婆也愿意原谅他，他就没必要再继续装了。
“我希望你能来帮我们。”陈斌说，“我很严肃，您也知道的。”
“我们需要帮助。”
季同尘听完却油盐不进，“可我不愿意。”
“我凭什么帮你们？”
“那群脏东西控制不住，是你们无能。”
陈斌对他的态度毫不奇怪，“那如果我说是为了云陌呢？”
“变异得不到控制，云陌作为社会的一份子，你放心吗？”
陈斌看着季同尘，“我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
听到云陌的名字，季同尘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目光瞬间变得阴鸷，看着陈斌，脑海里叫嚣的都是杀意。
“你也配提云陌？”他冷冰冰的吐字。
陈斌感觉到压迫感，几乎处于本能立刻噤声。
“总之，你好好考虑。”
陈斌后背发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随即跑了。
季同尘一个人坐在咖啡馆，想起第一次见云陌的时候。
他帮了自己，后来在垃圾桶里看见云陌，他在喂猫。
这就是，人类说的感情和人性吗？
季同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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