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着额角,记忆在一瞬间如同丝线上的珠子被串联起来。
他才知晓,原来答案他早就已经意识到,只是那时候他并没有深想。
是没有,还是不敢,他也已经忘记。
...
姬发的这个想法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出现在眼前,而后自己又推翻自己的想法。
他的哥哥无暇思考男女之情,从来不会让人引起对他的兴趣,至于主帅......那更不可能了,殷郊和主帅身上可没有一处相同的东西。
年纪不一样,性格不一样,经历也不一样。
比起老谋深算深不可测还不够再礼法上名正言顺的主帅来说,不论哪一方面年轻力壮的殷郊都更胜一筹。
甚至更加听话。
既白那么会趋利避害的一个人,觉得不可能迎难而上,放弃舒适的大路来走小路。
所以,根本不可能。
或许只是既白有了更新鲜的东西,暂且没空搭理他们两个而已,毕竟他们两个都只是她兴致来了之后的添头。
——虽然不想承认,但姬发对自己的定位早就有了清晰的认知。
现在也不敢对他和“殷郊”地位一样产生喜悦,因为殷郊好像也没有能耐拴住既白。
殷郊在那边呢喃之语,没有发现既白的床榻上空无一人,只记得在朦胧雨夜里他那犹犹豫豫的少年心事,最后怕唐突,只小心叮嘱一句:“父王真的很欣赏你,我从来没有像这一段日子里得他的看重。”
“既白,你能不能以后也多帮我照看一下父王?他本性不坏的,只是不如叔父能干而已,而且他特别喜欢你。”
他低下头,耳垂殷红如红豆:“喜欢到,说只有你配做我的妻子。”
“所以,你会愿意吗?”
这个疑问终究没有等到答案,两个扑空的人一个在洞悉真相准备再一次出击,一个忐忑不安等待着“睡美人”的答复,却不知晓这话终究没有办法吹在她的耳朵里。
两人又以偷偷进门的倒叙出了门。
兄弟间从来没有这么默契过。
单方面的默契也叫默契。
...
“对啊,就凭我。”
既白有一种不知世事的理直气壮,仿佛全天下所有困难的事在她的眼前都是不值一提不劳费心的小事。
“他们都说杀兄弑父天理不容。”
“你杀不可以,那就我来杀。”
殷寿所有在内心中压抑的不可以见光的乖戾情绪,在被她勾的焦躁后又被她的这一灵丹妙药给全部熄灭。
她这个大祭司之位,有点东西。
“你想的太过简单,人皇气运在身,哪里是普通人轻易能够杀之?”
殷寿的声音很平稳,十分的悦耳,在既白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人都找不出比他更好听的声音,自带醇厚、低沉的音调,叫她能够认真的听她说话。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手,否则......业力太盛,无法压制。”
殷寿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说的太多,甚至这还是一个明面上站在殷启这一方的人,赶紧停下来。
但既白无知无觉,她只仰着头对他笑,又听见他的顾忌后一张明艳的脸也随着紧紧的皱了起来,仿佛全身心的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怒为怒。
他低下头,她就又扬起笑容来对他笑。
在这短暂的停顿里,外头狂躁的大雨都好像刹那间安静下来。
眼前的人,乖巧的只由他来支配。
记忆里诡异振翅的大祭司,如今柔顺的少女,殷寿把身子往后,手掌也是没有继续用力,反倒松松垮垮的贴在她的面颊上,是她主动依附着朝前探。
“你说,你为我而来。”
“是错寻了殷郊。”
既白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不太明白殷寿为什么又重复这句话,但她觉得自己的表现可好了,没有任何问题。
“大祭司是板上钉钉的皇孙妃,可是被我大哥亲口认可的儿媳妇,这样贸然投我而来,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你若是哄骗于我呢?”
殷寿话是这么说着,但话里话外没有丝毫尊敬,显然他只是逗既白玩而已。
“不会的,不会的,我才不会骗你。”
“我就是为你来的,可是你不在朝歌,我来的路上只遇到了和你有血缘关系的殷郊,便以为他是你。”
既白说着委屈,九日只说让自己取信殷寿,但是没说这么难啊。
她都说第二遍了,他居然还不相信她!
“说来说去也得怪你,你若是早早回来,或者和殷郊一起回来,我不就能够第一眼见到你,这样也不会认错人了。”
她说着越来越委屈,反正是殷寿来迟了,是殷郊故意冒名顶替,她既白,特别的无辜。
“好一张巧舌如簧、伶牙俐齿的嘴巴。”
殷寿点点她的唇瓣,动作可以称得上轻柔。
既白自觉被夸,心里十分高兴,还想着幸亏不需要她来讲第三遍,否则她一定要找机会把除了恩人意外的所有人都杀了!
杀杀杀!
眼前少女有一双漂亮的眼眸,如同洒满星子一般晶晶闪亮,眼型像狐狸眼,却又比狐狸眼更圆一些,显得她年岁更小一些,以至于冲淡她身上的明艳,即使知道她说的话都是什么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的话,也显得十分乖觉。
烛光暗沉沉的影子正巧在她脸颊边上卸下,浓密的睫羽轻颤。
像是如果她有爪子,一定是会乖乖巧巧的前爪并行,拘谨的看向四周。
但也只是一开始。
只要摸清楚环境并不会让她受伤后,她便会立刻肆无忌惮的称王称霸。
“殷郊碰过你这里吗?”
“他有吻过你的嘴唇吗?”
他还穿着甲胄,虽说不是战场上那严阵以待的盔甲,但在制造上也充斥着金属才有的冷静。
动作间,他那紧实有力的线条在甲胄下隆起,离得极近的既白更是看的一览无遗。
粗粝的指腹抵在既白柔软的唇瓣上,让她说话间都带着些嗡里嗡气:“没...没有。”
她没有说谎,她确实没有和殷郊亲吻过。
但她......被姬发吻过,也吻过姬发,不过既然恩人没问,那她就先不说了吧,总觉得恩人会不开心呢。
等以后恩人问起,她在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殷寿垂眸看着她。
她笑起来的时候,原本柔软的唇便会薄一点,顺着弯度微微上扬,连红色都会更加艳丽,又因为他的摩挲,那一处地方透出一点异于旁处的昳丽。
那过于甜软的弧度,他的手指已经感触到里面盈盈的汁蜜,正在引诱他上前。
蜡烛的光不算明亮,这一处的光线仿佛都笼络在了一处,全部都汇聚在她的眼眸中。
但她是一个谜。
一个引诱的他理智全消,又柔软的平复他的心绪。
即使他能够支配她的所有,但殷寿依旧感受到一股危机。
直到——
既白歪了歪头,一般这种情况,是不是需要她来吻?
当然,虽然历经第三次她才能够找到恩人,但她依旧开心。
于是在殷寿还在试图用理智压抑自己的时候,已经明白他心意的既白主动出击。
直起身子来,借着他的力作为支撑,仰起头来亲在殷寿的下颌、嘴唇、唇角......一切犹豫的靡丽事件都烟消云散,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
殷寿暗骂一句给机会她也不会勾引,却任由她笨拙的“蚂蚁啄树”,甚至在她借力不稳的时候主动伸出手来搀扶。
虽说只搀扶一下,而后喜闻乐见的看着大祭司和他主动亲近。
他想,是该找一个机会了结一些事,否则,他们之间的事,恐怕没有机会见明路。
...
既白没有涂现在贵族爱涂抹的唇脂,所以亲了半天,殷寿的脸颊上只多了几道浅浅的口水印。
但她那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小脑瓜让她灵光一现。
眸光晶晶亮,细若梅骨的手指十分激动的抓住殷寿身上的布料,压抑着自己要在原地蹦跶的心思。
“既然我杀不了他们,那就让他们两个互相杀好了。”
殷寿下意识按照常规思路:“父王疼爱兄长,怕是连王兄想要篡位都会笑容以待,必不会杀他......”
但说着说着,他忽然懂了既白话里的意思。
——父王不会杀殷启,那他们就让殷启杀父王啊。
若殷启先荒唐的做出弑父之事,那他们杀死殷启那个废物,便是最顺理成章不过。
两人想到同一处,四目相对,视线相交,眼底泄露的尽是对彼此的赞叹。
——便是五分假五分真,那既白也一定对他有情。
——我可真聪明啊,能想到这么机智的主意,这下回去以后那不得夸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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