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忽然叫起来，“我知道了！”
“我在的副本里，也是因为贺老板他们把公寓大楼烧毁，所以才没办法继续作为副本使用，于是系统干脆关闭了我们的副本，把大家分到各个地方去。”
丽丽眼睛里划过一丝痛恨，“我也知道为什么我这次记忆清洗失败了，因为我本来是玩家。”
丽丽本来是玩家，在某一个副本“死亡”，于是系统将她回收作为了新的备用NPC，且成功投放进去了，只是没想到丽丽所在的副本再次崩坏，系统没有查询到身份“丽丽”的记忆清洗记录，于是再次清洗时发生了意外。
“丽丽”不仅没有被洗掉在副本《公寓》里时的记忆，还恢复了作为玩家时的记忆。
“怪不得我总觉得我这两天笨得要命，总是被贺立舟坑，原来是因为记忆在慢慢恢复，我脑袋加载不过来，所以一直卡！”丽丽愤愤道。
贺立舟和白亦眉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好了，也就是说，副本里的重要道具或核心损坏后，副本就无法继续正常运行了……”
贺立舟微微眯起眼睛，“只是不知道需要同时崩坏多少副本才会使系统崩溃。”
白亦眉轻轻抿了一下唇，“很多。”
她眼神微闪，“我进入到系统空间的时候特意留意过，系统控制力很强，如果不是大型崩坏，系统是不会有根本性损失的，只是具体需要多少副本我也推测不出来。”
贺立舟反而笑起来：“这件事不必我们操心了，自然有更专业的人去做——黎先生您说呢？”
门外安静了一会，黎正青才现身走进来，“我同意了。”
他好像不认识白亦眉一样，进来之后一眼都没有朝她那里看过，径直坐下来，和贺立舟讨论方案可行性。
“据我所知，如果想要副本同时崩坏，必须对每一个副本都有着强大的掌控力，而你旅店的员工并不多，没有足够人员完成多副本分配，你要怎么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贺立舟抬起头：“我的员工的确不够多，但是旅店来来回回的人流量并不小，近十周的平均人流量更是突破千人，这么多人，难道还要担心人手问题吗？”
他顿了一下，“大家都想回家。”
黎正青眼神微变，“那些不想回家的群体呢？你怎么保证不会选中他们？”
贺立舟非常肯定道：“我们已经拿到了那些玩家的名单，他们是少数人，加上有玩家面板的证明，这些人不会被选入。”
这次不等黎正青继续质疑名单的真实性，贺立舟率先道：“他们的领头人是白亦眉的弟弟白秋良。”
黎正青沉默了一会，虽然还是对这个办法持有保留意见，但到底没再提出质疑，贺立舟手里能够验证他们身份立场的绝不止这一个办法，只是不愿意托盘而出。
这很能理解，毕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保证自己手中的底牌比保证自己活命还要重要，于是他点了头，“系统最大承受限度我会去帮你们调查清楚，但是希望你们对我保留的事情也有足够的把握。”
贺立舟并不意外黎正青会发现自己没有实话全盘托出，微笑点头，“当然，毕竟是要保证旅店这么多人性命的东西，我很有自信。”
黎正青审视了贺立舟一会，起身离开，“你们继续聊。”
贺立舟将他送到门口，“黎先生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被哼了一声。
贺立舟摸摸鼻头，关上门反身继续问屋中剩下的两人，“我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丽丽摇头。
白亦眉看着贺立舟，显然是有话要说，可是又在迟疑，也许是在考虑自己的身份合不合适，但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系统空间囚禁的那些灵魂，还能跟你们一起离开吗？”
贺立舟确实有些惊讶白亦眉竟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但仔细想来，又并不奇怪，她的性子确实是这样。
“可以的。”贺立舟承诺：“我会在副本混乱之后、系统崩坏之前，潜进系统空间，带回他们。”
为了增加这话的可信度，贺立舟主动说出自己也曾被系统带去系统空间，尽管只有三次，但是他隐约摸索到了进入空间的办法，可以一试。
白亦眉道：“到那一天，我也许会选择带队进入副本，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丽丽举起手跃跃欲试，却被贺立舟忽略过去，他点点头，对着白亦眉道：“我知道，那里很危险，我不会带任何人去。”
这话简直就是在跟丽丽说，丽丽听明白了贺立舟的意思，弱弱放下自己的胳膊，“好吧……”
贺立舟转头看向丽丽：“你记忆刚刚恢复，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后遗症，有时间找班和风或者盛居检查一下。”
丽丽想起盛居的模样，她是NPC的时候，不觉得盛居怎样可怕，可当她恢复了玩家的部分记忆，才慢慢感觉到盛居的冷漠。
她打了个小幅度的冷颤，毅然放弃盛居这个选项，“我去找班哥！”
贺立舟一眼看出丽丽的心思，本想劝说班和风也未必好相处，丽丽已经一阵风冲了出去，生怕贺立舟再次开口建议她去找盛居。
于是只好无奈笑笑，班和风也好，他的疏离丽丽不一定能感觉到，但是盛居这人嘴欠起来，丽丽总能听出来，何况这俩人还有渊源，省得看病看到一半打起来了。
*
“推出来了。”
黎正青敲开贺立舟的门，递给他一摞厚厚的纸，“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但还是把过程带来，你想看哪里随时翻看。”
贺立舟结果这一摞的演算纸，震惊于厚度，“你这几天没有休息吗？”
这看起来更不是随意写写，每一步都详细认真，并且附着系统的数据。
黎正青勾起唇角：“我进入游戏的这么多天，也不是天天混着玩的，数据从一早就开始收集。”
贺立舟擦汗，自己前几年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后面慢慢打算起来的。
黎正青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中伤到了贺立舟，抱着臂作出最后的总结：“……所以，如果要达到系统全面崩溃的地步，至少要有267个副本同时崩溃。”
267个……
贺立舟眼眸微动，黎正青看到他的小动作，有意为难：“现在你觉得……你的人手还够不够了？”
贺立舟微微抬起头看向黎正青：“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没有料到的却是，竟然只需要这么几个副本。”
黎正青死死盯着贺立舟，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点勉强的痕迹，然而很遗憾，他没有找到，于是他摊了摊手，“好吧，希望你的结果也和你说的这样完美。”
贺立舟回以微笑。
倒也不算是嘴硬，整个无限流游戏里的副本数目极大，情报楼开放至今，还会不断有未收录的新副本出现，可见基数之大，对比之下267个副本确实算少了。
黎正青把东西留在贺立舟这里，没多说几句，转身匆匆离开，“我还有私人事情要解决，你确认副本数目以及人员分配。”
贺立舟比划了一个手势。
黎正青离开没多久，班和风便找了上来，“你找我？”
班和风打量着贺立舟，这几天贺立舟一直窝在阁楼上准备系统的事情，几乎没有出门，所以身上穿得很休闲，家居长袖长裤，这显然让班和风不满。
“过得挺滋润啊。”班和风睨着眼睛看贺立舟，“这几天吃饭都要请你，更别说下楼看看你的旅店发展如何，干什么更大的事业呢？”
贺立舟本来并不心虚，被他快言快语一说，还是忍不住摸上鼻尖，确实是更大的事业没错啊。”
他招手叫班和风凑近，给他看了黎正青刚刚送来的数据，“摧毁系统只需要267个副本同时崩坏。”
班和风抬起眼，因为过于震惊脑袋里有一瞬间没有听明白贺立舟后面说的话，抬手打断贺立舟，“稍等，我先缓一下。”
班和风只知道贺立舟是有在偷偷谋划什么大“阴谋”，但没想到贺立舟的胃口就这么大，一干就准备直接把系统给干掉。
贺立舟原本还以为班和风是最能接受的人，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也懵了一会。
班和风回过神，“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个是系统崩溃的数据，如果我们只派信任的人去做，那么人手肯定不够，所以还有一个办法是副本数目减少，威力降低，改为67个副本卡顿系统运转，我们趁着系统卡顿时间离开这里。”
“你觉得哪个方案更好一些。”
班和风已经认真比对起来，最后得出疑问：“你为什么要找我来商量这件事？”
按心腹，比他级别高的可有不少人，怎么也排不到他啊，这是最让班和风疑惑的一点。
贺立舟诚实道：“因为你之前组织人多，可以拉来当帮手。”
班和风：“……”
班和风无语笑起来，“所以你其实早就打算好了要选哪个方案。”
贺立舟仿佛很无辜的样子：“毕竟我们也没办法确认系统卡顿会有多长时间，而且彻底摧毁，也免得后面再有人被拉进来嘛——你说呢？”
班和风原本也确实这个打算，但是看到贺立舟就想嘴硬，“反正我不腆着脸求人家回来再给我卖命。”
贺立舟无辜看着他。
班和风：“……”
*
“舟舟老板！怎么忽然叫我们都来？哎，师父怎么不在呢？”
“哦，去求他原本的下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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