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云!穿好衣服滚下来!跟我出门。”
阮流云侧坐在阳台的护栏上,背靠着墙壁,一条腿在空中悠悠的晃着,看着碧蓝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听到父亲的吼声,下意识摸了摸裤子口袋,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阮流云低垂着眼,从护栏上跳下来,随手拎了床头的外套披上就下楼了。
少年皮肤很白,透着些病气,青色的血管从皮肤下透出。刘海遮住了眼睛,粉色的薄唇轻轻抿着,简单的白T搭配牛仔裤,身上搭着一件牛仔外套。
阮绍祥抬头见他穿着,突然发起火来:“你看看你身上这穿的什么玩意?你就穿成这样跟我出门?你丢得起这个人老子还丢不起!赶紧去换了!”
阮流云扯了扯嘴角,慢吞吞的踱步上楼,换了一身父母给他的运动服,没再披外套,戴着护腕,多了几分青春的气息。
说来也好笑,阮流云出生不久父亲就来了东临市打拼,母亲带了他一年,把他扔给爷爷奶奶也来了东临市,生了弟弟阮流年。刚开始阮父阮母的生活确实不易,每个月往乡下寄一千块钱,就是爷爷奶奶他们三人的生活费,那时候物价低,一千块在乡下生活也够了。后来生意好了,阮父开起了公司,往乡下仍然是那一千块钱,直到阮流云初中时考上了县里的初中,离乡下远了,只能住校,往爷爷奶奶那里每个月寄一千,他在县里也是每个月一千。
对于阮流云,他们只管学费和每个月生活费,其余的一律不管不问,初中三年,从来没有人为他开过一次家长会,老师的电话也只能往爷爷奶奶那里打,而爷爷奶奶都没上过学,什么也不懂,最终也只是他自己听听就过了。
阮流云没人管,离家又远,初中时几乎是一整个学期一整个学期的待在学校,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阮流云很不适应,悄悄的藏了手机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开始还老老实实的认真学习,那时候他还是很在意父母的,他觉得可能他成绩再好一点,父母也会把他接到身边吧。
他很羡慕阮流年。
因为不习惯,他给父母打电话开始频繁,被挂断的次数多了,他突然就不愿意学了,开始上课发呆睡觉,下课玩手机,作业也不做了。中考前夕熬夜奋斗了一把,发现其实自己多多少少也听进去了一些,擦边考上了临潼市的市重点,然后又开始摆烂。
三年过去,物价更贵了。学校是半封闭式,住宿生只能在学校里买生活用品,物价比外面翻了一倍,他的生活费依然是那一千。听村里人说,阮流年有时候一天都要花掉一千,每个月零花钱都是以万为单位。
高二的时候,阮流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恐惧上学,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他从乡下出来,本来就是擦边进的重点高中,重点高中的老师讲课又快,他跟不上,成绩很快垫底了。他找了个理由申请了休学,在家呆了一个月,爷爷去世了。奶奶也患上了老年痴呆,被送进了养老院,他也终于被接到了父母身边。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在意是不是能和父母一起生活了。
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
来到了东临市,阮流云才发现临潼市原来那么落后,跟着父母出过几次门后才发现,原来一天花掉一千块钱是那么简单。他在乡下常吃的金币巧克力在这里没见过,这里的巧克力一小块就要几十上百,弟弟上学用的书笔都是几十甚至几百。
曾经他以为几百块钱的衣服已经很贵了,然后发现弟弟的衣服都是以万为单位,而他还在心疼父母带他看的几千块钱的衣服。
因为他觉得几千块的衣服太贵了,不敢要,父母便没有时间和耐心跟他耗,什么都没带他买,只是捡了些弟弟小了或者不喜欢的给他。
阮流云身高不到一米八,阮流年比他小两岁还比他高了半个头,阮流年能穿的他都能穿,阮流年不能穿的,他也能穿。
他现在穿的就是阮流年穿过几次不喜欢给他的。
丢人吗?穿自己买的衣服有什么好丢人的,要是别人知道他身为哥哥还要穿弟弟不要的衣服不是更丢人?
阮绍祥看了眼阮流云的衣服,接了个电话招招手让他跟上。
看着父亲对着电话那头点头哈腰,想来对面是个大人物。
阮流云本以为阮流年也会跟着,结果只有他们两个人。
阮流云被带到一个高档餐厅,阮绍祥没点菜,似乎在等人。
阮流云心下一沉,他不知道他这么想会不会太坏了,他不了解阮绍祥,只知道他似乎很看重利益,就这几天从饭桌上的只言片语中看到的情况,阮家似乎遇到问题了,带他出来,不会是想拿他换利益吧?
正想着,阮绍祥突然站起身朝门口去了,点头哈腰着迎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五官俊朗,看上去也就二十多,但气场却十分强大。
阮绍祥拉过阮流云对男人介绍:“白少,这是我的长子,阮流云。”
那白少眉毛一挑:“我怎么不知道阮总原来有两个儿子?”
说着朝阮流云看了一眼,阮流云似乎看到他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
阮绍祥陪着笑,招呼阮流云赶紧打招呼,解释到:“这孩子身体不好,当初忙,就让老爷子帮忙带着,他也不爱出门,所以您才不知道。”
阮流云不爱出门是真的,但就算他爱出门,这位白少怕是也不会知道阮绍祥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一个资质平平,要能力没能力,要才艺没才艺,空有一副皮囊还沉闷的儿子。
要不是公司遇到问题,怕是到他死了,这些人都不知道他是所谓的阮家大少爷。
想着,阮流云突然发出一声嗤笑,他十八岁生日刚过两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送他来换利益,不知道如果十八的是阮流年,他们会不会送一个未成年到别人床上?
“阮大少似乎对我有意见?”男人打量着阮流年,挑眉道。
阮绍祥暗地里扯了一把阮流云,疯狂使眼色让他好好说话。
阮流云别开眼,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道:“不敢,我哪敢有什么意见啊。”
男人也笑了,对着阮绍祥摆摆手:“我们单独聊聊?”
阮绍祥连连点头:“好的好的,那我们……”
“又不跟你聊,你好什么好?”
原来是要和阮流云单独聊聊。
“呃……那,那我就先走了?”
男人没理他,招来服务员点菜:“有什么忌口吗?”
阮绍祥想着这架势是有戏,但现在他也不敢呆在这里,只能先走,想着后面联系。
阮绍祥走后,阮流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从口袋里摸了包烟出来,抽出一支自顾自点上,深吸了一口吐着烟慢慢道:“有,那可多了。不吃苦瓜,太腥的不吃,太辣的不吃,葱姜蒜味太重的不吃,青椒不吃,甜玉米不吃,胡萝卜不吃,内脏不吃,肥肉不吃,不吃甜的,”说着思考了一下,“暂时就这些吧。”
男人只笑,快速点好菜之后,对阮流云自我介绍:“白松延,白氏掌权人。”
阮流云歪头闭眼,轻轻握上面去的手,扯出一个带着恶意假笑:“阮流年,阮家见不得人的废物大少爷。”
再睁眼时,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严厉的看向对面的人。
“不用紧张,只是……”白松延思考了一下,说到:“只是一次相亲而已。”
阮流云无语住了:“相亲?我可以看不上我的相亲对象吗?”
“嗯?应该是不可以。”
“呵。”
阮流云对自己的颜值还是认知清晰的,白松延对他应该是有意思的,不过这个有意思具体是指谈恋爱有意思是还是上床有意思就不好说了。
“阮绍祥用我打算在你这换什么?”
白松延也不拐弯抹角,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投资,五个亿。阮氏资金链断了,其实用不着五个亿,但阮绍祥野心很大,还想要凌滨区那个项目。”
“哇哦,”阮流云故作惊讶,“我原来值五个亿呢。”
“你觉得你不值?”
阮流云没回答,反问:“你觉得我值?”
白松延思考片刻,道:“你值不值我不知道,但要是凌滨那个项目能拿下,倒是很值。”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拿下凌滨那个项目呢?你要帮他?”
“你不希望我帮他?”
有没有感情是一回事,毕竟是他父母,他也不可能做的太绝。
阮流云没有回答值不值,只是问:“如果要你帮他,我要付出什么?”
白松延挑眉,他以为阮流云会恶意破坏这场合作。
“你觉得,你要付出什么?”
点的菜正好上了,阮流云掐灭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悠悠品尝着,等服务员出去了才开口:“□□,还有呢?”
没等白松延搭话,阮流云又开口了:“既然我是交易对象,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说来听听。”
“凌滨那个项目,我不希望阮绍祥拿到。”
白松延皱眉,他不明白阮流云什么意思。
“凌滨那个项目你想要你就自己留着,能让阮家度过经济危机就行,阮绍祥胃口太大,也不怕撑死。还有,帮我和阮家断绝关系。”
这种父母,有和没有都一样,能为了利益把他送到别人床上的父母不要也罢,让白松延注资帮阮家度过经济危机就当报答他们的生养恩了。养他十八年花了不到二十万,还想拿他换五个亿,真是好划算一笔投资。
白松延沉默的看着面前低头吃饭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没说话,阮流云也没有再问,两人沉默的吃完了一顿饭。
架空无原型,就是一个简单的小甜饼啦!
商场上的事咱也不懂,都是我胡诌八扯的,别认真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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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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