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完课后，程霁月和黎露一起去食堂吃饭。
舅妈白天要上班，中午没空做饭，她们也懒得跑回去一趟，之前黎露会经常和赵阳宇去学校外面吃，如今分手了，就基本每天和程霁月一块去吃饭了。
两人排队打完饭菜后，黎露正要就近找位置坐，程霁月则碰了碰她肩膀，朝另一个方向抬抬下巴，“去那边坐。”
说着她率先走向卫北那一桌，卫北瞧见她们后顿时热情招手，还吩咐一旁的小弟去加多几个菜过来。
平时卫北也跟赵阳宇混一起的，这些天可能两人也闹了别扭，此时没见到赵阳宇的身影。
卫北瞧了眼程霁月餐盘里的饭菜，青菜豆腐炖肉沫，顿时嫌弃道，“啧啧，长身体的年纪咋吃这些猪食呢？”
“来，赏你条大肥鱼。”
说罢，他直接用筷子抄起菜碟上的一条红烧鱼放她餐盘，一碟加菜就这么没了。
程霁月微微一笑，眼睛弯了弯，“谢谢。”
卫北勾唇，“客气啥！尽管吃！”
一旁黎露见此撇了撇嘴，“卫北，你偏心呐！”
他们之前经常聚餐，大家很是熟稔，经常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话说得....”卫北嘿嘿一笑，顿时把另一碟红烧排骨递到她面前，“不够哥再去加菜！”
黎露满意了便开吃，也没想太多。
程霁月垂眸用筷子把一半鱼肉截断，还仔细挑了鱼刺再重新夹给卫北，轻声道，“我吃不完那么多，给你一半。”
卫北有点受宠若惊地看着她，这妞平时淡漠得很，表面上虽然跟你客客气气，有说有笑，但总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难得今天这么主动。
一旁兄弟见此揶揄笑，“这鱼肉人家还给你挑了刺了，北哥，你怎么也得含泪吃几大碗饭呀！”
“就是就是！”
卫北顿时哈哈笑起来， “那必须的！”
几个少男少女一桌吃饭熟稔说笑，气氛十分融洽，只是在左后方同样和闺蜜一起吃饭的杨茉莉见到这一幕脸色当场难看极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就差要掉下来。
之前卫北看她一眼都觉得不耐烦，现在却对另一个女生那么热情主动，包括上次在篮球场见到程霁月也专门喊她过来喝饮料.....
杨茉莉心里又气又伤，难怪昨天程霁月敢当她面大放厥词，冷言冷语说会插手，原来是要跟她抢卫北？
一想到那句‘有你哭的时候’她就觉得脸上有种被羞辱的发烫感，她连忙低下头，掩下眼底的湿意，攥紧了筷子默默吃饭。
卫北几人吃饱喝足后还坐在原位谈天说地吹水，黎露本来吃完就想回教室打游戏的，暗地里被程霁月拉了一下后这才发现不远处时不时看向这边的杨茉莉，她顿时来气了，差点就想上去又骂一顿。
碍着食堂人多事杂，黎露不好发作，便开始兴致勃勃地跟卫北扯皮，一会说电影，一会说游戏，时不时还像好哥们儿一样拍他肩膀，亲密无间，虽惹得卫北频频皱眉嫌弃，但当她看到杨茉莉那吃了苍蝇一样憋屈难受的脸色，黎露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离开食堂后，黎露就拉着程霁月兴高采烈地说，“你有没有看到那绿茶婊要哭不哭的脸色？！真是活该卫北不喜欢她！”
“还是你聪明，对付这种女生就该用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丫的敢暧昧我的男人，那我们就暧昧她喜欢的男生！”
黎露一路叽叽喳喳，各种歪心思，对程霁月说，“要不你跟卫北在一起吧！绝对气死杨茉莉！”
程霁月斜了她一眼，“你别乱说，我没想谈恋爱。”
黎露无所谓道，“哎呀，谈一下也没事的啦，别老是拘着自己嘛，其实你和卫北挺般配的，男才女貌！”
“男才，才在哪？”程霁月问。
“呃...”黎露噎住，挠挠头想了一下，卫北这厮虽然长得帅逼，身边有群马首是瞻的小弟，身上总有那么一种大哥道上混的王霸之气，但出口粗鄙，桃花多多，成绩下游甚至垫底，要说才能，好像确实没啥大才.....
“他，他家里有财呀！”
黎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夸夸其谈道，“卫北家比赵阳宇家还有钱，他爸做大老板的，每年都给学校捐钱，出手可大方了！”
程霁月淡淡道，“那我就配不上他了。”
黎露说，“不会啊，你成绩好，长得也漂亮，再好好打扮一下绝对比校花还校花，有啥配不上的呀！”
程霁月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赵阳宇这些天有联系你吗？”
提起赵阳宇，黎露脸上的笑容就敛了，“算有吧，昨晚上线时，他主动邀请我打游戏，我直接点了拒绝。”
程霁月说道，“你拒绝，他或许就去邀请杨茉莉了。”
黎露一怔，咬牙，“他爱跟谁玩跟谁玩！反正我不想跟他玩，要是状态不好玩砸了，他估计又去兄弟群吐槽我了。”
程霁月点头，“也对，这种男生你也不必再浪费时间给他了。”
“就是！”
两人说说笑笑地路过校园一个凉亭时，在里面逗留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进教学楼准备上教室休息。
只不过在上到六楼时，刚好就在走廊那头看见杨茉莉一脸委屈地趴在栏杆上，而赵阳宇手里拿着一支冰淇淋似乎在哄她。
当听到楼梯拐角处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到是黎露时，赵阳宇慌了一下，下意识拉开了一下跟杨茉莉的距离，却没想到杨茉莉突然抬手接过他手里的冰淇淋吃了两口，顿时坐实了两人的亲密关系，倒显得他有些尴尬了。
黎露见此面色更冷了，脱口而出了一句‘狗男女’成功让赵阳宇又皱起眉。
不过黎露也懒得再跟他争吵什么了，转身跟着程霁月上了七楼。
程霁月看她把楼梯踩得重重的，不由失笑，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别气了，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黎露哼哼，“就讨厌看到那杨茉莉那装模作样的做作样！”
“还口口声声说他们两人没关系，既当婊子还立牌坊！”
“还有那个表里不一的大渣男！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他了！”
“......”
南方的入秋跟入夏没什么区别，即便到了十月份也还是烈日当空，阳光普照，室外温度三十几，尤其是国庆节那几天，阳光灿烂得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地配合所有人度假。
高一高二都放七天假，就高三学业繁重只放了三天，相比黎露窝在家打了两天游戏煲了一天的剧，程霁月则去附近商场兼职做了三天的促销员。
程霁月这几年什么兼职都做过，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派传单，暴晒且收入又低，还遭人嫌弃，还不如在商场吹着空调给一些饮料公司或者奶企做促销员，虽然站着有些累，但只要动动嘴皮子把产品推销出去，一天下来有个两百来块的提成也很不错了。
国庆假期第一天外出的人最多了，平时比较冷清的商场到处人头涌动，人满为患。
程霁月扎着丸子头，让黎露给她化了个淡妆，然后身穿着绿白相间的工服裙，腰间围了一条印了萌奶牛的围裙和另外两个女孩站在一排摆满纯牛奶的促销点站着，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时而热情地推销，时而微笑招客。
她身材高挑又清瘦，本就清秀姣好的容貌在妆容下更显得精致无暇，再加上她能说会道，刻意展示的热情笑容，大部分经过程霁月的促销点的人都会下意识看几眼，甚至停留脚步，在她的介绍下试尝两口，然后自然而然地带一两箱牛奶回去....
相比另外两个不起眼的女生时不时坐在后面的椅子休息或偷懒，程霁月却能做到一整天都站着，偶尔人少才倚靠在一排牛奶墙上稍作休憩，无论男女老少谁经过，她都能搭讪两句，另外两个女生不佩服都不行。
一转眼假期兼职持续到第三天下午，商场人气依旧很旺，程霁月也不是每次都遇到好说话的人。
这会遇到光鲜亮丽的一家三口推着购物车经过，男主人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程霁月就趁机笑面如花地给他推荐这牌子的牛奶怎么好喝，孩子喝了补钙又长高，大人小孩都适合巴拉巴拉的，喜欢的话可以带两箱回家，男主人显然不缺钱，笑呵呵地不在乎地点了点头。
可当程霁月正要往他购物车里放时，女主人臭着一张脸说不要，叫她拿开，直说买这个牌子两箱的钱还不如去买另外一种够买三箱了，临走时还音量不小地讽刺程霁月，说现在女生就知道花言巧语地哄骗男人.....
周围的人包括另外两个女促销员都听到了这些话，一个个目光迥异，有幸灾乐祸，有嘲笑，也有同情的，程霁月敛了敛眸，脸色依旧平静得没有任何变化。
她把两箱牛奶放回原处，便静候一旁继续等待下一个目标。
这些年来难听的话她听过太多太多了，至亲之人骂她的话她都能做到无动于衷，更何况这些陌生人？
他们没有资格让自己动一丝一缕的情绪。
然而，当程霁月不经意抬眼间看到商场一旁升降电梯走过来的几个衣着打扮都低调又光鲜的几个年轻男女时，其中一颀长男生让她引起了注意。
李朔一身简约的休闲服，但他清俊的长相和身高在一群人中尤为显眼，他神情散漫，和几个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坐电梯上了二楼，然后进了一家比较高档的茶餐厅吃饭。
程霁月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这边窘迫的一幕，可即便是看到了，她也无所畏惧。
他们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假期里，有人悠闲地吃喝娱乐，有的人苦哈哈地加班兼职，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各有各的过法。
程霁月要兼职到晚上九点才能回去，晚饭她只出去买了一个手抓饼吃完就回来了，还好促销点那里有免费的牛奶喝，她不用买水，一天下来渴了饿了就喝几支牛奶，不喝白不喝。
饭点时分，人流都涌上二三楼的美食店了，程霁月见人少了就终于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喝牛奶，一边捶着腿。
殊不知二楼靠着透明窗的茶餐厅里，李朔发小周博量和几个堂兄妹在聚餐，周博量注意到李朔的目光时不时往一楼看。
于是周博量好奇地靠近他，顺着他的视线也往下瞄，喃喃道，“楼下除了那个牛奶西施有点看头，你还在看什么？”
李朔一偏头差点碰上他的厚嘴唇，恶心得他立刻往后靠在椅子上，皱眉斥道，“离我远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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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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