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星的灵力带着万钧之力,出手已带着将三王驾捻成齑粉的力量。
顾深瞳孔一缩,脸上溢出一丝惊讶,身体下意识一摆,躲过鹿小星一击。
额角的血管鼓胀,质问道,“是你叫承濯救你,若非我出手,谁知道要疼到何时,你竟然出手……杀我?”最后两个字颤抖不已。
鹿小星面色冷峻,双眼里只有腾腾杀气,听到“承濯”两个字一顿,已顾不上三王驾是否会质疑他同酆都大帝的关系,一个蓄力第二个暴击已杀到顾深身前。
顾深再次躲过,这下彻底激怒了鹿小星。
接连的暴击均是杀招,幸亏鹿小星还没有丧失理智,提前放了结界,否则方圆百里生灵涂炭。
“我已对你诸多忍耐,那赤血珠发作起来痛如敲骨吸髓,乾鹰卫的死皆是命数!你又何必想不开!”
“闭嘴!”鹿小星三个弹指,指尖灵气如白似雾缠绕,瞬时将顾深裹挟。
噬魂术!
顾深先是眼前一黑,紧接着周边风云变幻。
是他人魂入世前一夜。
“放手!”鹿小星整理凌乱的衣襟,袖子始终被男人攥着,拉车间神色已带了怒意。
男人赫然是他——酆都大帝,暴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残留欢爱的痕迹。
顾深眯眼,他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眼前一幕,噬魂术攻击魂魄中最为脆弱之处,无论隐藏多深皆不能躲得过。
“放手?”酆都大帝一贯冷然的脸挂上讽刺,嗤笑一声,“宋帝王教教本君如何能放?万年来的情爱你说开始便开始,你说结束便结束,是你突然闯进来的,现在说走便走了是吗?休想!告婚书我已行玺,你只需用印便可递交天帝,昭告三界。”
说到最后,酆都大帝眼中已经带了执念,作为冥界的帝君,心有执念一着不慎行差踏错便会生了心魔。
鹿小星面色愣怔,很快肃整恢复淡然,“你又胡言乱语,时候不早了我要回殿,你想到哪儿去了。”
“是胡言乱语还是正中心事,想必没人比你更清楚。”
酆都大帝翻身下榻虚空一抓,散落在地衣上的衣服便落入手中。
鹿小星侧过身,耳朵升起淡淡的红色。
酆都大帝浑不在意,双眉蹙起一条竖纹,嘴角平直,心事重重,细看下眉目中隐含一种恐惧,像是眼见心爱的珍宝要被夺走,偏偏无能为力。
“至于告婚书……”宋帝王面色一空,很快又挂起淡淡的笑意,“别急,等你成聻归来,我们再昭告三界。”
酆都大帝眼底升起厌烦,对鹿小星一次又一次的欺瞒、哄骗,他已经忍到了极限,从身后抓住鹿小星的肩膀,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手下人一般,强迫鹿小星转身,看着他的眼睛。
恨不能透过这双总是蛊惑人的眼睛,盯进他的神识,弄清楚他到底想什么,究竟要他如何!
“今日,你要么用印我们昭告三界,要么我便把它撕了。人魂入世,成聻魂归,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能记得你一分不成?不如我继续当我的冥帝,你当你的宋帝王,我们君臣二人做一对君臣相得的好搭档算了!”
鹿小星眼神一顿,下意识喃喃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
酆都大帝呼吸急促,好一会儿才平息,自乾坤囊中拿出一副手掌长的卷轴,红色丝绸包首,圆形金色轴头闪着金属流光,系着同色绦带。
鹿小星瞳孔紧缩,是告婚书。
酆都大帝抓起卷轴一侧向下轻甩,卷轴展开发出丝绸摩擦声,入目的告婚书外侧一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囍字。
啪。
告婚书凭空展在鹿小星面前。
“用印。”酆都大帝抓上鹿小星的手腕,是不容拒绝的力道。
鹿小星嘴唇抖了几次,终于说出口,“还不是时候。”
“是吗,用印,或、者、撕、掉。”声音咬牙切齿。
“别这样,承濯。待你成聻魂归我们再从长计议,既然我们感情是真的,何必急于这一时,眼前最要紧的事是你人魂入世的事,时间真的不多了,昨夜我观你三花已有散……”
“够了!”一声暴喝打断了鹿小星未尽之语。
鹿小星愣怔着,他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酆都大帝。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鹿小星亲自选的布料,一身墨色锦缎竹叶花纹窄袖内衬,外套暗红金丝宽袖纱袍,极大程度冲减了酆都大帝身上的阴冷气息。
酆都大帝摆手,宽大的衣袖带起微风,却饱含了失控的灵力,告婚书应声而裂,在鹿小星惊讶的面色中,彻底化为齑粉。
“够了,鹿小星……”不要让我这样难堪。
“承濯……我,我……我只是不想你后悔。成聻魂归,若你情志不改,我无悔。若你想让我回到臣子的位置,我也不怨,总比受三界众神攻讦强得多……”
“呵,好一个回到臣子的位置,无悔,不怨……宋帝王果然对冥界对本君都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想必对本君本无多少情爱罢,否则如何轻易说放便放下了?还请宋帝王不必费心,本君还未可怜到……要靠人施舍的份上,你走。”
鹿小星上前一步,被酆都大帝一个扬手止住,那是一个君对臣才会做的手势,疏离、冷漠、威严。
“你走。”
鹿小星低头行礼,弯腰向后退出殿外,暗色地衣有几处洇色,似有水滴将地衣打湿了。
顾深失神一瞬,就在这一息,一股灵力夹杂毁天灭地之力冲击而来,躲无可躲!
肉身灭,法身出。
酆都大帝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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