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那样，我被这群妖怪套麻袋打了一顿。”余坚成鼻青脸肿，呜呜地哭着。
沈长卿面无表情地听完，丝毫没有同理心，没有对同行被打表现出一点同情，就连假装的关心都没有。
“这么说……你就是给胡媚媚泼符水的那个道士？”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狼狈不堪的余坚成。
余坚成噎住了：……
方才他被妖怪们围殴完，连同麻袋一起被扔在小巷的垃圾箱旁边，沈长卿远远感应到一股杂乱的妖气，循着气息追查过来，结果就遇到了余坚成，顺手救了他。
余坚成被解救出麻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沈长卿邀请他到附近的便利店稍作休息。
两个大男人坐在那里看着路边的车水马龙，谁也不点东西，老的坐在那哭诉，年轻的有点不耐烦。
便利店值夜班的小伙子有点困惑，想赶人又不太好意思。
沈长卿见他不否认，也就肯定了他的答案：“你跟她有仇？”
“没有……”余坚成讪讪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用焚妖符？焚妖符极其霸道残忍，若是小妖怪，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沈长卿正色道。
余坚成痛心地拍桌：“就是嘛！没想到那狐妖道行不浅，没能一招毙命！浪费了我一张焚妖符！五万啊！可恶！”
沈长卿：“什么五万？”
“焚妖符啊！我花了五万买来的！”余坚成气愤不已。
沈长卿沉下脸色：“道友，妖怪也是有生命的，她没有害过人，你这么做违反了玄门跟妖管局的协定。”
“就算害了人，也是由玄学协会或妖管局发布了通缉，才能抓拿，你没有权力处决她。”
余坚成理亏地闭嘴了。
沈长卿把话说明白，见他不回答，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了，说完就起身要离开。
“道友！”余坚成连忙站起来，拘束地捂着肚子笑问，“……贫道饿了，能不能……”
沈长卿在便利店拿了一瓶牛奶一包面包递给他。
余坚成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顿时讨好地笑了。
“去买单吧！”沈长卿抬起下巴指了指收银台。
余坚成：？
沈长卿：“去吧。”
余坚成：？？？
“不是你请客吗？”余坚成难以置信，“贫道是真的很贫。”
“能买五万一张焚妖符的道友怎么会买不起面包牛奶呢？”沈长卿讽刺地笑了笑。
笑话！他身上没钱，用卡就暴露位置了，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胡媚媚送他的手机，里面绑的也是胡媚媚的银行卡，但他不可能用胡媚媚的钱给她的仇家买食物。
“贫道……也很贫。”沈长卿补充一句。
见余坚成过去买单了，沈长卿手机忽然响了一下，微信探出一条信息。
胡媚媚：[飞吻]道长，您到家了吗？
沈长卿不禁笑了笑，回复：还没。
胡媚媚：[疑惑]那您吃饭了么？
沈长卿：……还没。
胡媚媚：我刚录完节目，一起吃宵夜不？[勾引]
沈长卿想了想，觉得可行：好。
胡媚媚：你把定位发给我，我让阿蜀去接你。
沈长卿瞥了一眼余坚成，发了个旁边的M记定位过去，起身离开前，还不忘跟同行摆摆手：“道友，我走了，江湖再见。”
余坚成吃了个哑巴亏，不情不愿地拿出仅有的十块钱买单，牛奶5块，面包3块，他就只剩两块钱了。
收银小伙子瞅了他们好久，终于确定了，他兴奋地问：“大叔，刚才跟你说话那个就是‘行走的三百万’吧？”
余坚成一脸懵逼：“什么三百万？”
“沈长卿道长啊！”小伙子激动地拿出手机，打开了琼华观官微的置顶微博“寻人启事”，指着上面的沈长卿照片，“我看了很久了，他就是照片上的人吧！”
余坚成瞪大了眼睛，清清楚楚地写着琼华观的少当家沈长卿于九天前失联，琼华观出重酬寻人，酬金300万！
他原本以为那小子顶多是个路过的、不入流的小道士，没想到，居然是业内大佬！
余坚成吸溜吸溜把牛奶一饮而尽，壮起胆子果断追出去，玻璃牛奶瓶狠狠地往沈长卿后脑上一砸！
便利店小伙子倒吸一口冷气，惊吓之余，慌忙拨通了妖妖灵！
*
高远和贺天恩来到现场的时候，眉头都拧成了川字型。
他们刚在附近的餐厅吃着饭，结果就看到所里的同事出警了，他们就顺道过来看个究竟。
便利店小伙子满腔正义，实名举报余坚成：“警察大哥！就是他！就是这个人！用玻璃奶瓶敲晕了受害者！我们店里有监控！因为受害者不肯请客，嫌疑人心狠手辣，那画面简直太暴力太血腥了！一只牛奶瓶引起的血案！”
余坚成笑呵呵地点头搓手：“是的，就是我，同志，是我先发现沈道长的，能不能联系琼华观把酬金给我？”
高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昏迷着被抬上救护车的沈长卿，目光犀利地审视了一遍余坚成：“为什么要袭击受害者？”
余坚成噎了一下，解释道：“你看！他就是琼华观要找的沈长卿啊！失踪了九天的沈道长！行走的三百万！”
高远嗯了一声，反问：“这跟你袭击他有什么关系？”
余坚成讪笑道：“我这不是怕他又逃跑么！情急之下就把他给敲晕了，敲晕了才不容易逃跑嘛！万一他跑了，你们岂不又找不到他了？”
警察同志们齐齐沉默，满嘴歪理，好像又有点道理，但绝不是袭击人的理由。
高远又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余坚成也不好解释，只得笑答：“被人寻仇。”
小杨给他铐上了手铐：“先跟我们回所里，等受害者醒了再说。”
“不是吧！我今天才刚放出来啊！”余坚成脸色一变，也顾不上三百万了，再想狡辩几句，已经被警察押上车了。
高远告诉救护车的医生：“先把受害者送去附近的医院救治，醒了通知我们过来，顺便通知家属。”
贺天恩望着担架被抬上救护车，不安地抠着手指。
这就是她的家族联姻对象沈长卿？
他家不在这里，还被人打晕了，怎么办？
于公，她是警察，应该帮忙联系家属的，但是万一家属来了，见到她，她应该怎么应付？
于私，她很抗拒家里安排的联姻，大清都亡了，还搞什么家族联姻那一套，迂腐！
不远处，一辆车子闪烁着双闪灯，一只小老鼠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驾驶座上抱着手机：“媚……媚姐，沈道长被人打晕带走了吱！”
“什么？！”手机里传出胡媚媚的惊叫，“是谁？！竟敢打我的恩公？！”
“就是给你泼妇水的那个臭道士吱！”阿蜀告状。
“阿蜀！起来别怂！去揍他！”胡媚媚撸起袖子嚷嚷道。
阿蜀欲哭无泪：“吱吱吱……有个很厉害的人在这里……我腿软……变不了人形……”
胡媚媚：……
胡媚媚：兄弟们，抄家伙！
沈长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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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贫道是真的很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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