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上了锁链。
那人独特的嚣张魔气萦绕在她周身,带着淡淡的血腥。
“这可是少主亲手打造的魔骨锁,刚刚才从抽出来炼制的呢,你可真幸运。”
谢惊帷默。
这真的幸运吗?
难怪这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腥味。
“好了!”为她上锁的大胡子拍了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肯定跑不了了。”
“跑?”谢惊帷真诚提问。
“对啊,”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从一开始对她的警惕,到现在已经十分放松,“你不知道吗?少主特意让我将你带到这密室来,就是防止你跑掉。”
他上下打量被锁上四肢的黑红劲服少女,“也不知道少主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女人罢了,还需要放进密室,这地方除了少主基本没人知道,要不是他今天吩咐我带你来,恐怕连我都不知道这个密室究竟在哪。”
谢惊帷敏锐捕捉到了后面的信息,“他让你带我来,那他自己呢?”
大胡子耸了耸肩,“依少主的性格,当然是去闹事了,他怎么可能真的会安安分分的关禁闭,不过是魔尊说给外人听的罢了。”
大胡子走之前扭头道:“对了,少主说他今夜便会来看你。”
目送那人离开,谢惊帷开始打量四周。
自从前几日和那小魔头分别后,她就被安排到了一个偏院,不过没待几天就被人给带到了这里。
他是说这几日做的可有不妥之处,可怎么回想也只记得她来之后。倒是许多不曾见过的少男少女,天天往她这跑,打听她和晏氓是个什么情况。
据他们说,他们的少主从来是油盐不进,这些年魔将为了拿捏住他,不知道为他送了多少姑娘。结果每一个都是还没进府,就被这小魔头给“打”了出去。
甚至还扬言他这辈子都不会为劳什子情情爱爱绊住腿脚。
那日。
几个魔侍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眉飞色舞。
“可是我好像听说,少主三个月前好像有点不对劲,据说从外面回来之后天天借酒消愁到处找人打架发泄情绪,”有人悄悄和众人挤眉弄眼,“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嗑瓜子的魔族少女两眼放光,“什么女人!”
“据说是个灵修,好像是叫什么谢……”
“谢什么来着,好像就是见了那个女人后,整天就开始魂不守舍,看见我们这些女孩子们,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也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当时谢惊帷坐在一起魔侍中间,捧着一杯茶水,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在听到姓谢的女子时,她手边的动作微微一顿。
追问了几句是谁后,无果。
不知道为什么,她格外在意这个与晏氓有牵扯的谢姓女子,就在她决定亲自上门向正主询问时,就被一个自称是他副将的大胡子带到这里了。
密室里的摆设,倒是五脏俱全。
软榻、桌椅、书柜,甚至兵器架,应有尽有。
不像是一个密室,倒更像是一个特意开辟的房间。
甚至她还能在这些房间的陈设中,瞧出曾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右侧墙壁上的一幅挂像中。
一头威风凛凛的金眼猛虎,嘴里叼着一把锋利的银剑。
银剑剑刃刺破了猛虎的嘴,鲜血淋漓,但它也没有松口,甚至含的更紧,几乎能将剑身咬碎。
不知道为什么谢惊帷看着这张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不过很快她就被拉回了神。
因为,密室的门来了。
少年步伐又重又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谢惊帷刚抬眼,就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金眸,眼里全是暴戾。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见到那原本杀气冲天的少年一看见她,瞬间一甩袍子,背对着她坐在了不远处的石桌旁。
拳头重重一放。
激起了石桌上尘埃。
桌角震碎几块碎石。
盯着那怒气冲冲的背影,谢惊帷欲言又止。
良久,在这越来越诡异的氛围之中,她陈述道:“你受伤了。”
没想到她不说还好,话音刚落四肢的魔骨锁便断落下来,砸在她脚边,那股不属于二人的血腥试图攀附在她脚踝,就被一道强势的魔气直接咬断。
“站在那干嘛,”少年闷声,“你不是知道我受伤了吗,快来给我上药。”
谢惊帷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哪里有药可上。
“我可不是故意欺负你,而是你到了我的地盘,就必须得听我的,”那又换了身赤金劲服的少年口气嚣张,“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现在我让你来给我上药,难道还得我来请你不成?”
两手空空的谢惊帷眨了眨眼,最后还是上前,在少年傲气的目光下伸出手。
“做什么?”。晏氓皱眉。
“你不是要上药吗,”谢惊帷将手往前伸了伸,“药呢?”
晏氓顺着她覆茧的指尖向上,最后对上少女清澈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脸。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很快别过头去,耳根微微泛红。
手掌一翻,凭空就变出一瓶涂药来,就在谢惊帷准备伸手去拿时,指尖还没碰上,他就像是触电一般,飞快地把药瓶重重磕在桌面上。
“自己拿!”他掷地有声。
谢惊帷一脸迷惑,不过瞧见那张让她心跳加速的脸,便什么不满都消失无踪了。
她将那药瓶拿了起来,揭开盖子看向坐着的某人。
“看,看我干嘛!”少年怒目。
谢惊帷超乎她所能忍受的范围,指了指药瓶,认真道:“伤口。”
不知道伤口在哪,她怎么上药。
伤口啊,晏氓反应过来,耳根一热。
他条件反射性准备脱衣服,不过很快他就怔住了。
等等!
伤口的位置好像在……
他从头发丝烫到脖颈,一把抓过了少女手中的药瓶,将自己的衣服裹得更严实了,“算了,你毛手毛脚的,我自己来。”
“毛手毛脚”的谢惊帷目睹着晏氓把药夺回去后,就随手丢在了桌上。
两人一坐一站,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晏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后,发现身边的人还傻站在原地,有些莫名,“你站那干什么,坐啊。”
谢惊帷坐下,盯着他。
大概是还不太适应和这样的谢惊帷待在一起,毕竟曾经每次见面都是兵戎相见,这样安安静静的时候基本上没有。
他被盯得头皮发麻,金眸一瞪,“你看我干嘛!”
谢惊帷手抵着下巴,浅浅一笑,“你好看呀。”
你好看呀……
好看呀……
看呀……
呀……
晏氓差点跳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好看,”谢惊帷紧紧盯着他,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你的眉形很好。”
指了指眼睛,“金色的眸子就像那画中的老虎,流光溢彩,比我在院子里看到对方魔晶石还透亮。”
她沿着眼睛,指腹抵在鼻梁下滑,“还有挺翘的鼻子……”
指尖再缓缓下移,就在快落在某处时,她的手指微微一收,“总之,哪里都漂亮,短马尾意气风发,比五官更动人的是那灵动的神态,鲜活又醒目。”
“我想,”她认真道,“不论是什么时候看见你,谁看见你,都会被你惊艳的。”
“……”
晏氓怔在原地,久久未言语。
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微哑,“骗子。”
谢惊帷:?
“你明明说我长得奇丑无比,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脾气又臭又坏,根本不配和你说话。”
“……”
嗯?以前的她有这么毒舌吗。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
她话还没说完,那双眼睛就紧紧盯着她。
像是在催促她继续。
谢惊帷一怔,被那双眼波流动的金眸迷了眼,愣愣说道:“……觉得你很好看。”
少年闻言挑眉,随后回道:“不信。”
“你不过是为了能够逃出去找借口罢了,放心吧,”小魔头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气焰,“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我要你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不知道你那位师尊能不能找到你,不过就算他闯进魔域,我也绝对不会把你放出去。”
他探了探身子,金眸火焰灼灼,“我要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浓烈的魔气充斥在两人周身。
虎视眈眈。
少年突如而来的气焰,让谢惊帷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那股魔息几乎在贴近在皮肤的瞬间,一个劲地往她体内钻。
不过又在即将钻进去时,被狠狠拽出来。
“没出息的东西。”晏氓甩手给她丢了个护罩,被他骂的魔息畏惧地缩了回来。
被丢了护罩的谢惊帷才喘过来气,失去灵力的她根本无法抵抗这些魔气的侵略。
锻体术不过是肉身强悍,没有灵力护体,再强悍也只是血肉之躯。
晏氓没想到现在的她会这么弱,护罩对于她来说只能保护一时,若是日后离开了这密室,有人刻意使用魔气攻击她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金眸微微闪烁,他站起了身。
长臂一抓,那之前脱落在地的魔锁便落在了他手中,上面的魔息在接触到他的瞬间荡然无存,淡淡的血腥味被一扫而净。
他注意到少女发红的手腕,将它收了回去,语气冷然,“这魔锁我还有用,用在你身上实在浪费了。”
他走之前抬手一挥,马尾在扭身时微微一晃,“挣扎是没用的,这密室单凭没有灵力的你,就算是大门敞开你也逃不出去。”
目睹桌上突现一堆女式劲服的谢惊帷抬头,那人已经走远了。
密室的门重重落下,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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