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穿越第三个月零二十七天,依然没法想起更多上辈子的事。放我的那只盒子,也依然洁亮如新。可惜木料越是神异,越不能拿出去卖钱。有一位客人光临,根据她的意见改良了两道招牌菜配方。”
“穿越第三个月零二十八天,没有客人光临。手画了一些传单跟小孟在巷口和菜市口分发。”
“今天没有客人。清理了大堂东南角一处新发现的蜘蛛网。抓住绀绿十二条腿蜘蛛一只,放养在空的牲口棚。”
“没有客人。”
“没有客人。”
“没客。”
“没。”
……
“今天有客!”
*
“进门以为我瞎了。灯呢!”
“到这杀人凶手的店一探究竟,咱哥几个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好菜好酒不赶紧上?吃舒坦了考虑给你们店宣传两句。”
“就是,冷清成这样,都冻坏客人了!你们有什么能拿来赔?”
抱月宗山下凡人城池,城内一条小巷深处,呵斥和抱怨从破旧饭馆传出。
饭馆外春雷闷响阴雨如幕,饭馆门头悬挂古拙苍黑的牌匾,上镌褪色模糊的三字:
千口馆。
离得极近才能在这阴天辨出牌匾上“口”的右边是个未,往匾下大门进,如先前传出的抱怨声所述,尽管有光从门窗透入,饭馆却像是以门窗为口把光吞掉消化的兽,里头黑得看不清人面。
“四位爷久等!”跑堂利索点上油灯,步履蹒跚送来,火焰照亮他满脸讨好笑容。
“这小跛子……诶,悠着点!”有人伸手接。
“劳动贵客、劳动大爷了——”跑堂道谢。
伸手的忽大叫一声。
跑堂被推得连人带灯摔向地,却反应极快蜷缩身体护住要害,也不忘把灯举高。
灯油竟是未洒出一滴。
一张被大片青斑破坏了十分英朗的面孔上,微皱五官很快舒展,跑堂再度露出先前的讨好笑容:
“爷,对不住——”
“脚瘸,眼也瘸了?烫着爷了!你们掌柜的是不是姓沈哪?喊她出来道歉。”
“道了歉哥几个今儿还要讨个说法,是不是诚心做生意?”
“坐这么久了,好酒呢?好菜呢?歌舞呢?对面巷口常老板的一品楼,又是开胃前菜又是美人侑酒,你们呢,要啥没啥!”
“呵,实在啥都没……小子,学狗叫会吧?”
“一条狗怎敢瞪人?”浓须大汉将残茶往跑堂脸一泼:“不用谢,帮你灭火。”
茶杯正中跑堂腹部,跑堂一把接住那清洗得极其干净的瓷杯。
汉子则扭脸朝后厨喊:“姓沈的给爷爷滚出来!倒看看是不是个真瞎子?不然怎招这种倒灶玩意在店里?”
“该滚的——”灯座在木桌砸出闷响,已爬起来的跑堂少年抹掉脸上茶水。
“是你们……原来又是来闹事的!!”
“嘿你小——”“怎么了这是,贵客慢动手。”响起这声语速虽快,语调却给四名大汉一种主人脾气很好很稳定的感觉。
同时,一阵诱惑的异香飘出。
所有目光投向来人。
“小孟年少气盛,历练不足,一时不慎,冲撞各位,某代他赔罪,今天的菜钱给几位免了。”
出来的年轻掌柜穿得破旧但干净,长发以布带束得不落一丝。身量矫矫,但从毫无喉结的平滑颈部看绝不会错认性别。一张笑面,规整如绘。
“掌柜?”
“小孟,去歇会儿。”
“可他们!”
“交给我招待。帮我收一下灶台,好不好?”沈眷长得很算清拔俊丽,可惜面无半分血色,纵带笑,昏暗里瞧仍略嫌阴森,“没事的,放心。”
没再看小孟,沈眷道:“四位乃是今日首先光顾本店的贵客,又给本店提了不少宝贵意见,沈某这个做掌柜的十分感谢,特给诸位大侠添送卤味鲜汤,保证诸位……一尝难忘。”
盛放四碟一盆的黑木盘大而沉,沈眷单手端得稳当轻松。
香从盘中传出,勾人心魄。
“原是送菜来了,那还傻站着干嘛?”吞口水声混着催促声响起,“上呀!”
四个碟子一一上桌。
每只雪白瓷碟,各自盛放了一段赤红舌肉。酱汁淋漓似血,断舌宛如新切。
“哟,蜗角牯的舌头?这算难猎的野味了,你这小身板还有两下子嘛。”
“酱的颜色,瘆得慌。爷不喜欢,给你个意见——下回把酱的颜色换了。”
“是,是,您说的,我保管一字不差,谨记在心。”
汤是盆鱼头豆腐汤。
四人鼻孔大张,鼻翼不停翕动:
“怎这般鲜?”
白豆腐环绕硕大鱼头,同样很大的鱼眼圆睁,沉重死气滞在眼里。
鱼唇大张滑落赤酱,断头下一圈鳞泛着生铁色泽的幽冷光芒。
却无人挑理鱼鳞没刮净。
黝黑汉子沾沾鱼嘴将指尖送入口,咂道:
“真是辣酱……还以为什么呢!”
“能是什么?小店做得可是再正经不过的生意。”
浓须大汉飞快给自己来了一碗,呼噜喝下,双目乍亮,便欲再盛。
“喂!等会!”
他边上,黝黑汉子眉心一紧,放了勺伸开两只胳膊——
死按住左侧人盛汤的手,另一手搭上浓须大汉肩膀:
“老张,你……”
“啪!”浓须大汉手中碗落地。
“老、老张?”
“啊、啊……”盯住双手,浓须大汉哽着说不出话,不停急喘,眼珠似要脱眶。
“喂,老张,咋了?”
黝黑汉子和被他按下的人满脸不解:“啊?!张哥怎么吐白沫了!”
此时黝黑汉子对面,喝下一口鱼汤的人亦大叫:
“我的嘴……血,血啊、你们看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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