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
程屿夹起一块红彤彤的红烧肉，缓缓地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品味这来之不易的美食。
肉质软烂，入口即化，鲜嫩多汁，鲜甜的很。
虽然是周末，但是留校的老师和校工还是很多的。熟悉的人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时不时说两句听到的趣事。
程屿没跟他们凑一块，选了个不远不近又可以不被人注意的位置。坐在这既不引人戒备，又能听到点东西。
一个早晨没吃东西，昨天只啃了根玉米，程屿的肚子早就扁的不能再扁了。
他没忍住多塞了几块进嘴里，把腮帮子塞的鼓鼓的。
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老大爷，吃了几口白米饭含在嘴里嚼了嚼，筷子捏起翠绿纤细的空心菜就要送进嘴边。
停顿半响，他又将夹到手的空心菜放回盘子里，筷子戳了戳盘子里饭。
老大爷突然打断众人闲聊，说:“欸，你们说奇不奇怪，周四那天晚上，我正在宿舍那扫楼梯呢。
扫累了就抬头擦汗，结果就发现对面那栋宿舍楼的感应灯自己亮了。”
“当时我就寻思着是不是有学生跑出来了，就一直瞧着，结果看了老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见老大爷脸色苍白，一旁被打断了的人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就这?”
“老刘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大家都知道学校建的年份早，电器年久失修，出点问题不是很正常吗?”
“你们……你们不知道啊，那灯怪的很，我那时也觉得应该是灯坏了。”
老大爷的唇瓣颤抖，声音有些不稳，“可……可是，我扫完那层，上楼之后，对面那层的感应灯也跟着亮了……
我上一层，对面的灯也跟着我上一层啊!”
“真的假的?听起来有点邪门。”
“老刘，你说的是D栋吧？”穿着黑色工服的中年人咽下嘴里的食物，也停下筷子。他拿起桌上的纸巾抹了抹嘴，笑眯眯地回应老大爷。
“对对对，就是D栋，黄师傅你知道这事?”
坐在黄师傅附近的老朋友们忍不住为自己的老友吹嘘两下，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老刘，你算是问对人了!”
“黄师傅在这工作比我们都要久，这里每个要用电的家伙，黄师傅都对它们一清二楚!”
黄师傅拍拍好友的背，示意他们收着点笑声。众人这才缓缓停止，食堂又恢复了清静。
“老刘，你别怕。我早就收到通知了，昨天去看过那几个灯了，这几天就可以修好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这几天都要给我吓出病来了。”
老大爷叹了口气，继续夹起之前放下的空心菜。
程屿瞄了一眼老大爷，然后低下头继续将自己碗里的面挑起来吃完。
……
没过多久，饭堂的人就走了一半。黄师傅等人也收拾了一下东西，聊着天离开了。
程屿也步伐缓慢，远远的跟着老大爷，
等到老大爷在岔路口与众人分开，程屿加快脚步，追上老大爷。
“大爷!”程屿笑容灿烂，声音响亮地喊住老大爷。
老大爷疑惑地转头，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黑发青年。
“小伙子，你有些眼生啊？”
程屿腼腆地低下头，两只手不安的交握着。
“我是最近新来的实习老师，听说您在学校呆了挺长时间，我想找您打听点事。”
老大爷没多疑，点点头表示同意。
“大爷，前些天，我偶然听到同学们在讨论一件怪事，说是宿舍楼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大爷，我因为八字弱，自幼便体弱多病，成年之后也是厄运连连。”
程屿偷偷瞄了一眼大爷，大爷没什么反应。
“唉，我自己是不信这些的，可偏偏我妈不知道从哪听来这些消息，非要我来问个清楚，不然就不同意我在这工作了。”
大爷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些都是大家瞎传的，也当不得真。”
“几个月前，有个学生半夜偷偷出去打水喝，结果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从面前经过。
那个黑影佝偻着背，跑的虽然快，可行动确实很不利索，经常跌倒，好像刚刚学会用脚走路。”
“那个学生说了出去之后，就越来越多人开始说自己遇到了这个怪物。
后来又传出来一个十年前的故事，学生就说那个怪物是十年前来我们这支教的一个老师。”
老大爷停顿了一下，低声喃喃道:“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程屿挑了挑眉，低声附和:“是啊，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怪物。”
“唉，那个小姑娘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二十几岁，为人很热情。
我还记得她之前还帮我扫过地。太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可惜?难道她……”
老大爷沉痛地点点头，他苦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都拧在一起了。
他的眼眶突然湿润，不易察觉的泪滴顺着眼角流进岁月带来的褶子里，消失不见。
老大爷背过身，悄悄抹掉泪痕。
“小伙子，让你见笑了。大爷年纪大了，想到这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就有些感慨罢了。”
大爷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向程屿解释道。
程屿真诚地摇摇头，说:“不会的，大爷您如此关爱小辈，我怎么会笑您。”
“好，好孩子，我接着给你讲。”
“当年，镇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蜚语，给那个小姑娘泼脏水。
非说她是破鞋，和街边那几个不务正业的流氓厮混。
有些家长当真了，就投诉她，学校里也起了关于她的流言，学生们不懂事就拿她开玩笑，她的同事们也半信半疑。
小姑娘受不了旁人的指指点点，便想不开了，被人在宿舍里发现时，已经救不回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小伙子，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就算真是那小姑娘回来了，也不会去害你的。”
老大爷拍拍程屿的肩膀，和蔼地笑了笑。
程屿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大爷，我打扰您这么久，还害得您伤心。我有点怪不好意思的，不如我帮您扫一下楼梯吧。”
“对了，为了防止我给您帮倒忙，您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进去的吧。”
大爷背着手，沉默了好一会，他伸手指了指楼顶。
“724宿舍。”
抱歉，迟到了。
大家晚安！
小剧场：
又是饥饿的一天～
兰先生给小屿带来了美味的红烧肉。
小屿：眼里只容的下红烧肉
兰先生：含恨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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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十年前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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