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摆摊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逐渐被黑夜淹没,谢颂宜这才结束写生回到家中。

两日后,谢颂宜的封面终于绘制完毕,并在右侧工整书写上杂志名称。

毕竟杂志只做出来一本,封面的创作必须小心谨慎,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强迫症),她不能容忍杂志创作在最后一步出现失误。

谢颂宜爱不释手地翻看着历经千辛万苦制作出来的第一本杂志,清风半月刊的第一期,虽说比不上后世的精美,但毕竟条件有限,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她小心翼翼的开始操作系统,将取景框对准桌面上的杂志,心跳如擂鼓。

这次系统的反应出乎意料的迅速,终于让谢颂宜看到了后续的操作步骤。

半透明屏幕上跳出了“请选择复制数量”的字样,谢颂宜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划拉着数字,这时候却忽然犯了难。

犹豫再三,谢颂宜决定先复制三百册。

看着半透明屏幕上闪烁着的“正在复制中,请稍候。”脑海中已经畅想着自己的杂志红遍晖朝的大江南北了。

谢颂宜本来还在疑惑,复制出的东西会以何种方式出现,是一股脑从天而降?还是一个一个出现?

结果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桌面就被一摞摞复制品覆盖了。

“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了?没有丝毫声音和异动?不愧是系统,确实厉害!”谢颂宜对着眼前的杂志默默竖起大拇指。

下一秒,曾经那道雌雄莫辨的机械音猛然响起:“免费复制次数已用尽。”

短短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淋下,谢颂宜的心都凉透了。

竖起的大拇指慢慢缩回去,变身为拳头,对着空气一通猛锤,却无人伤亡。

“没事没事,请匠人来拓印、装订也要花钱,还没有系统复制来的快,就算是花钱复制也是赚的。”谢颂宜连忙自我安慰。

……

翌日一大早,谢颂宜已经在明正书局门口支起了摊子。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明正书局推出全新书籍,清风半月刊,每册有数篇新颖话本和精美插图,不要499,不要399,仅售299文钱,快来把它带回家吧!”

在谢颂宜的吆喝声中,不断有民众蜂拥过来凑热闹。

“稀奇,这是什么新玩意?闻所未闻。”

“所以说是明正书局推出的新品呀,别的地方可买不到的,大哥,买一本吧!”

“姑娘,我不识字呀,买回去供着吗?”

“呃……”

“天呐,这个图画好漂亮!画里的男子好俊俏,女子也好漂亮!真的有人长这样吗?”人群中有人指着杂志封面发出惊呼。

谢颂宜一脸骄傲,也不看看是谁画的!

“我要一本,买回去看画也好!”

果然,好看的皮囊是吸引人的第一要素……不论如何,总算是开张了。

围观的人群很快就散去,看热闹的人很多,真正购买的人寥寥无几。

一上午的时光悄然逝去,销量如此惨淡,谢颂宜内心呐喊: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自己畅想的大卖场景何时能出现!这么多精彩的故事不能就这样被埋没!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个解决办法……”谢颂宜苦思冥想。

“我想到了!”谢颂宜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充满希冀的光。

“小菊小菊,咱们能花钱请说书先生来店里说书吗?”

“小姐,是可以的,不过要花不少钱。”

谢颂宜咬咬牙:“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必须请!”

午饭后,说书先生如约而至,“谢姑娘,鄙人姓李,请问在哪儿开始?要听什么书?”

“李先生,请在门口的书摊旁说书。至于内容,是这样的,我提供一个新故事,请您说给大家听可以吗?”

“……好。”说书先生脸上出现一丝慌乱。

谢颂宜拿出清风半月刊,将自己早就挑选好的一篇文章指给说书先生看。

“李先生,请将这篇故事说给来往的路人听,内容只能停在这里,这儿是最勾人心弦的地方,后续内容再想知道,就要买书才行,嘿嘿!”谢颂宜漏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懂了懂了,就是类似于‘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那鄙人先睹为快。”说书先生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很快,说书先生便已就位,熟练地从包袱中拿出醒木和折扇,陆陆续续有爱凑热闹的人停下脚步。

说书先生一开口,就是不一般,口若悬河,一个人犹如千军万马,折扇在其手中不断挥舞开合,配合着丰富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让听众身临其境。

紧张刺激的氛围逐渐抵达顶峰,故事却戛然而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此书,只需299文钱。”

人群中顿时躁动起来,犹豫着要不要买书,这时只需要一个人带头,便能成功唤起大家的从众心理。

“店家,我要一本!”小菊躲在人群中压低声音大吼一声后便功成身退。

果不其然,越来越多册杂志被带走,越来越多个299文钱进账……

“截至目前一共售出八十二本,净赚二两多银子,这趟说书先生请的值!希望接下来也能如此!”正当谢颂宜美滋滋算账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传入耳内。

“是这儿吧,没找错吧?没找错!就是这个偷画本公子的女子!”

谢颂宜还没抬头,但却仿佛已经看到了此人的表情。

“这位公子,您来的有些晚呢。”谢颂宜用眼神示意他看远方即将西沉的太阳。

“本公子来亲眼目睹你的大作。”齐瞻云置若罔闻,答非所问。

谢颂宜将书摊上的一册杂志递过去。

“清风半月刊,这是什么?书吗?”齐瞻云的脸上总算不是那一副欠揍的模样了。

“我们书局推出的全新书籍,囊括了众多有趣的故事,这位公子要不要买一本呢?”谢颂宜耐心解释道。

“本公子的画像在哪儿呢?不是说本公子是你的素材吗?”

“这不嘛,封面上的就是。”

“你说这是本公子?!这哪儿像我了?比上次画的差太多!”齐瞻云不由得瞪大双眼。

“这是我创作出来的人物,但是你看这服饰,不觉得眼熟吗?你就是我的素材呀,包括服饰。”

“……”

“买一册吧,仅售299文钱,看在你也为清风半月刊出了一部分力的份上,我给你抹个零头,一口价290文钱!买回去收藏也好!”谢颂宜极力推销。

“那你可真大方啊!”齐瞻云阴阳怪气道。

“不敢当不敢当。”

齐瞻云气笑了,脑子一抽居然真买下一本。

……

回宫途中,齐瞻云身旁的侍从忧心忡忡地看向他,“二皇子,买这书做甚,咱们是偷溜出来的,要是被抓到,这书岂不成了铁证。”

“阿昌,你别总是吓我,把书藏起来不就好了!”

“藏衣服里吗?别忘了咱们本来就是挤时间出来的,这晚宴马上开始,可没时间回寝宫。”

“事已至此,只能见机行事了。”

“想不通,为什么非要去这个明正书局……”阿昌的身子从马车中退出去,声音也逐渐消散在风中。

回到宫中,晚宴果然即将开始,齐瞻云马不停蹄地向前飞奔,同时抓住阿昌的衣领就要把书往他怀里藏。

这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齐瞻云的视野,他停下塞书的动作,冲着前方大喊道。

“三妹!等等二哥!”

“二哥,你干什么去了?”齐蕊疑惑地看着狂奔过来的齐瞻云。

“蕊儿,哥出宫给你带了礼物,别让父皇知道!”齐瞻云赶忙将杂志递给齐蕊。

“真的吗?莫不是怕被父皇逮到而栽赃给我吧……”齐蕊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作不得假,快拿着吧,再不赶路要迟到了。”说罢齐瞻云已经先行一步。

今日晚宴是为在前线带兵打仗凯旋的五弟举办的接风宴,或者说是家宴,整个家族全部出动,热闹非凡。

酒足饭饱,皇上与太子商讨着治理国家的事宜,五皇子和六皇子也在一旁附和,只有齐瞻云觉得甚是无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云儿,傍晚时候你干什么去了?”皇帝看着整日游手好闲的齐瞻云,气不打一处来。

冷不丁被点名,齐瞻云顿时清醒过来,冷汗直流:“回父皇,儿臣在寝宫睡觉。”

“你确定?”

还没等齐瞻云回答,太子便已开口。“父皇,儿臣可以作证,二弟确实在寝宫休息。”

“你看看太子,再看看你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皇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还有你,远儿,你就日日袒护你的弟弟妹妹!”

“父皇,大哥这么优秀还不够吗,还有五弟六弟,儿臣只想做一个闲散之人。”

皇帝一听这话就要爆炸,这时候太子立刻上前安抚,并向齐瞻云使眼色,而他也成功遁逃。

“本来就是嘛,大哥文武双全,宅心仁厚,这天下交给大哥一定会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而我只需要在大哥的庇护下做一个无拘无束之人!”齐瞻云哼着小曲儿悠闲地踱步回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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